恰到好處,從強勢進屋到牽着葉水心離開,楊幺所做一切都是恰到好處。
再少點,震懾不住鄭永勝、李懷恩。
再多點,會讓整件事導向其它結果。
進了電梯,楊幺鬆開了葉水心的手,通過她掌心的溫度可以感受到,她現在很緊張、很害怕,表面的鎮定不過是僞裝出來的而已。話說回來,一個女孩子就算是再強悍,碰到這種舉槍殺人的事情怎麼會不害怕呢?要是葉水心真不害怕的話,就該是楊幺害怕她了。
“西夏黃河水心劍,東周清洛羽觴杯。水心,是出自這裡嗎?”
輕緩、溫柔的聲音如同春天的陽光,令人難以抗拒。葉水心一臉茫然地看着楊幺,她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去面對這個舉手投足之間就輕易定人生死的傢伙,他到底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還是一個平易近人的謙謙君子?
面對葉水心的詫異,楊幺不以爲然地說道:“我想應該不是。水心是劍名,羽觴是冥器,詩詞聽起來不錯,但是不太適合用在女人身上。”
葉水心平靜了一下心神,柔聲說道:“是這樣的。我媽媽懷得是龍鳳胎,在胎裡我弟弟的情況就很不好,媽媽是因爲受到驚嚇導致早產,我什麼事情都沒有,而弟弟而是被送進了保溫箱。現在雖然已經能生活自理,但還是跟正常人有些差別。取名的時候爺爺說我命硬,就叫我水心。而弟弟命軟,就叫羽觴。”
楊幺面帶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葉水心深呼一口氣,從容、大方地笑道:“你確實應該跟我說對不起,做爲你的相親對象,你竟然連我的家庭情況都不瞭解。”
楊幺尷尬地撓了撓頭,苦聲說道:“我媽和我說了這事之後,我就一直在瞎忙,所以才……抱歉抱歉,回去我就惡補一下你的情況。”
葉水心輕輕搖了搖頭:“我想應該不必了。你不瞭解我,我可是很瞭解你楊大少。你身邊的紅粉知己個個都是讓人驚豔的存在,我還不想自取其辱。”
“呃……”面對這個命硬的女人柔和的話,楊幺竟然無言以對。
“一起坐坐吧。”
異口同聲的聲音引得兩人均是有些尷尬,相視一笑後二人並肩走出了電梯。
葉水心的座駕是粵港牌照的黑色邁特威,從她的車子就不難看出,她是一個以事業爲重的女人。
司機是一箇中規中矩的中年人,從開門到關門臉上都掛着淺淺的微笑。
這個看似和藹可親的中年人,體內卻蘊含着令楊幺都大吃一驚的力量,這一點楊幺是通過他手背的青筋和血管判斷出來的,令楊幺感到奇怪的是,他的左手顯然要比右手要強大一些,因爲血管足足粗了一倍。
“夏叔,去品香園。”
“好的,小姐。”
得到葉水心的指令,夏叔發動了車子,穩穩的將汽車駛向了公路。
“夏叔是北京人,是我在到了北京之後,沈阿姨幫我找的司機。”葉水心見楊幺一直在透過倒車鏡觀察着司機,輕輕解釋了一番。
“我媽給找的司機?”楊幺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葉水心。
“小少爺,您不認識我了嗎?您小時候我還抱過您呢。小姐出嫁之前,我一直都是小姐的保鏢,後來小姐嫁到了你們楊家,我這才閒了下來。小姐跟家裡鬧翻之後,我也從沈家離開了。小少爺,我叫夏錫鴻,您叫我夏叔就可以了。”夏錫漚十分親暱、客氣地介紹着情況。
聽完他的介紹楊幺這才釋然,笑道:“難怪我看您那麼面熟,原來您以前是我媽的保鏢。”
表面上雖然是風淡雲輕,但是楊幺心裡頭卻是吃驚不已。
這傢伙,自己和葉水心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呢,老媽就把曾經的保鏢介紹給了她,這是什麼意思?直接就是把她當兒媳婦看了嗎?
品香園,一個位置相當偏僻的茶餐廳,就相當於那些藏跡於北京城各個角落的老字號一樣,不是熟識的人,根本找不到這個地方。
雖然正值早上,但是品香園裡也已是人滿爲患。
一樓多是那剛剛下夜班的警察,正三五成堆地圍坐在桌前談論着足球、賽馬和家庭。
二樓則是一羣擺弄着鳥籠、穿着大卦的老年人,與嘈雜的一樓比起來,二樓要安靜、祥和許多。
“老規矩。”沖服務員微微一笑後,葉水心便是領着楊幺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座下。
坐下後,葉水心的視線便是再也沒有離開茶餐廳對面的居民樓。很顯然,她關心的並不是那些樓鳳招牌,而是那個永安康復中心。
“一直負責給羽觴做康復治療的醫生和人合作在這裡開了一家康復中心,我就把弟弟送到了這裡。現在來這裡,完全就是爲了防止以後他再有什麼壞情況發生,其實他現在已經很好了。”強顏歡笑,甚至有些自我安慰,無論是剛剛還是現在,葉水心的表現都已經大大超出了楊幺的預料,楊幺已經明白,爲什麼沈青紅會對她青睞有加了。
菠蘿多、奶茶、蕃茄蛋通心粉簡簡單單的早餐卻是色香味俱全,十分誘人。
看到那熱騰騰的菠蘿包時,葉水心表現的像個孩子,迫不及待地拿起它咬了起來。
“好燙、好燙……好吃、好吃!”
一邊來回倒手喊着燙、一邊小口咬着鬆軟的麪包,樣子十分討人喜歡。
楊幺哭笑不得地遞給了她一張紙巾,道:“難道你不會夾着吃嗎?”
葉水心瞥了楊幺一眼,悻悻地說道:“難道你不知道菠蘿包就是要趁熱吃嗎?”
楊幺苦笑道:“呃……我是知道要趁熱吃,但是我沒見過像你這種吃法的。”
“那是因爲你很少來這種地方。”葉水心不假思索地說道,一個菠蘿包下肚,葉水心再次恢復了平靜,平靜且優雅地喝起了奶茶。
“我可以當你的情人。”
“噗……”
平靜過後的話,令楊幺直接噴了葉水心一臉。
“你剛剛說什麼?”楊幺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葉水心。
葉水心一字一字地說道:“我說,我可以做你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