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美薇玉步一挪,毫不顧忌的緊貼楊幺左臂而站,嫣然笑道:“我想幹什麼,你還不清楚嗎?”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但是面對挑釁的顧傾城並沒有感到憤怒,而是驚悚!不僅是顧傾城,就連尚雅若都被羅美薇這一親暱的動作給嚇到了,這還是那個以弄死楊幺爲人生理想的羅美薇嗎?
老彪不動聲色地遞給了楊幺一支菸,這一十分平常的動作,卻是引來了衆人一陣唏噓,很明顯,這老彪是來給楊幺站場了。
香氣很撲鼻,氣氛很詭異,楊幺不敢繼續這麼杵在二女中間,故作平靜地坐到了早餐攤的馬紮上,不冷不熱地問道:“秦鳳龍怎麼樣了?”
“還好意思說,他差點死在你手裡頭。”老彪悻悻地瞥了楊幺一眼,大馬金刀地坐到了對面。
楊幺一臉鄙夷地說道:“得了吧,要是這點酒就能死,他秦鳳龍拿什麼在這四九城扎旗!小鄒,還要早餐沒?我這還沒吃飯呢。你們吃了沒?要是沒吃的話就坐下一起吃,想吃啥隨便點,我請客!”
“我還真沒吃飯,有豆腐腦嗎?”況國生面色平靜地坐到了楊幺的旁邊。
“我也餓了,有啥都往上端就行!”尚棟樑捂着肚子上前,剛欲坐下,就被尚雅若給擰着耳朵攔住了。
“那是你坐的地兒嘛!”尚雅若沒好氣地叫道。
“爲啥不能坐?國生那不都坐了嘛!”尚棟樑一臉不服氣地叫道。
尚雅若眼神複雜地看向了況國生,沉聲問道:“國生,你這麼幹,你媽知道嗎?”
“她管不着我。”況國生不假思索地說道。
見到況國生的態度如此堅決,尚棟樑也不甘落後地掙脫開了尚雅若,直接就坐到了況國生旁邊,大大咧咧地叫道:“姐,這是我們男人的事兒,你一女人家家的,就別跟着摻合了。”
“嘿,你個臭小子……”
“行了,本來就是他們男人的事兒,你跟着瞎裹什麼亂。”
顧傾城不耐煩地瞅了尚雅若一眼,拎了個馬紮就坐到了楊幺左側。
這顧傾城剛剛坐下,那邊的羅美薇也面帶微笑地坐了下來。
兩女隔着楊幺眼神發生了碰撞,那電力,簡直令楊幺汗毛直豎。
“餓了!小鄒,有啥端啥吧, 你知道我,我不挑食!”朱挺笑眯眯地坐了下去。
“好嘞!”鄒耀陽激動地叫了一聲,跛着腳就走向了案板。
“我幫你!”邵野和路敬友兩個人自知沒有資格坐到那張桌子上,所以就去幫鄒耀陽忙活起來。
被一連串的事情嚇傻的劉芳,也是在二人過去幫忙之後快步上前。
這幾個人一坐下,不管是況國生的小兄弟還是羅啓標的挎子黨,都是三三兩兩地坐到了旁邊的桌子上,這都已經快正午了,這早餐攤的生意卻依舊是人滿爲患,而且還是一羣一看就是惹不起的主兒,這可讓村裡頭的人忍不住在心中嘀咕起來。
不到半個小時,這寶各莊發生的事情就傳遍了北京城。
這被楊幺點到的人,紛紛有些不安起來。
宋寶國帶着一羣人去鬧場,最後卻灰溜溜一個人跑了,而且還是打黑車走的。
至於爲什麼走,沒人在意,大家只知道,楊幺這一回來,就把宋寶國的威風給滅了,雖說這宋寶國不算個東西,可是宋寶生現在可是威風八面啊,這連他弟弟的火都敢滅,會把宋寶生放在眼裡嗎?
況國生、尚棟樑兩人弄得那幫各個部隊大院的小太子們組成的紅衣騎士,羅啓標的挎子黨,再加這幫楊幺散風的人是秦鳳龍的頭馬馬賴子,這一連串的人和還在傳着的事兒,讓凌凱威這些被楊幺點到的人想跑走不敢跑了。
點卯這個詞兒,是楊幺發明的。
上高中的時候,各個學校都有刺頭,各個大院也有頑主,楊大少哪有工夫去挨個找他們去,所以就跟他們約個地方。
乍聽上去這像是約架,可這真不是約架,而是約虐。
這被點到的人,要是準時到了,楊幺最多是教育幾句,以後給我消停點之類的話。可是如果遲到了,那就準備被楊幺的五指山壓死吧。要是不去,那就妥了,好點的是斷根骨頭,這壞點的可就是要被放放血、留道疤了。
當時的楊幺就是這麼橫,誰的卯都敢點,不管結果怎麼樣,被他點到的人都會如約到場,最多也就是找兩個年長的人把這事兒給說過去而已,那邊賠個笑臉、這邊哈哈一下也就過去了。
以前楊幺點卯,誰都得給個面。
可是現在,誰鳥他?
本來是不鳥,但是在發生這一切之後,想不鳥都不行了。
所以在這鄒耀陽、路敬友、邵野還有劉芳四個人忙活着一大堆人飯的工夫,那邊各式車輛就趕到了現場。
“楊少,凌凱威來了!”路敬友指了指那輛車牌是BK打頭的東風勇士。
除了這輛東風勇士之外,還有幾輛車都是掛着軍牌,甚至有些車的前風玻璃上還貼着一些部級單位的通行證。
看到這些,楊幺的臉上就露出了不屑一顧的表情:“都十年了,這幫孫子還是這麼慫,不帶着身份證就不敢出門怎麼着?”
老彪不動聲色地說道:“你以爲他們想啊!你這一夜之間就響徹北京城,他們不拿點東西出來讓你忌憚忌憚,來了不是找死嗎?”
楊幺恨恨地說道:“別說是掛個軍牌了,就算是他開輛坦克來今天這卯我也非點不行。媽逼的,也就是我這兩年脾氣變好了,不然的話,我直接跑到他們家門口敲折他們腿、摳瞎他們的眼!”
鎖好車子之後,凌凱威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來,客客氣氣地朝着衆人打起了招呼:“楊少,彪哥,顧大美人和尚大美人也在啊?美薇,上會謝謝你了啊!”
“你兩有關係?”看到凌凱威和羅美薇如此客氣,楊幺的眉頭不由就皺了起來,倒不是吃醋,而是覺着不爽。
羅美薇不假思索地說道:“沒關係。上次他的朋友到我們醫院掛急診,是我幫着看的。”
“要不是你,我那哥們……”
“啪啦!”
凌凱威的話還沒有說完,楊幺就將那碗豆腐腦砸到了地上,面無表情地指着那一地的碎碗渣說道:“跪下。”
凌凱威的臉色不由大變,不光是凌凱威,連羅啓標的臉色也是變得難看起來。
京城有京城的規矩,有能耐整死誰都沒有人管,可是如果你要是幹這打人又打臉、埋汰人、侮辱人的事情,那道上的老老少少可得出來說兩句了。
凌凱威面無表情地說道:“楊少,今天我來,主要是向您解釋一下當初的事情。當初我們是跟宋寶生一起打了小鄒不假,可是這下死手的不是我們!我知道,不管咋說也沒用。我既然來了,就準備好受罰,可是您這也……不合規矩啊!”
楊幺不冷不熱地瞥了凌凱威一眼,一字一字地說道:“規矩?現在知道規矩了。當初弄小鄒的時候,怎麼不想想規矩?咋的,是不是覺着老子這輩子回不來了,你們就敢往死里弄小鄒了?”
“楊少,不是我這個外人想摻言,而是這冤有頭,債有主。您這火……應該去跟宋寶生撒!”一個笑起來那眼都眯成一條縫的傢伙走上前來,畢恭畢敬地幫着凌凱威說起了話。
“你哪位啊?”楊幺沒好氣地叫道。
小眯眼慢慢從懷中掏出了軍官證,廖海軍,隸屬軍需二處,少校軍銜。軍需二處是類似國安局的地方,掛在軍需處的名字下面,幹着那反恐反諜的事情。
楊幺不冷不熱地說道:“廖少校,聽你這意思,好像是我不敢動宋寶生,所以才難他們撒火啊?”
廖海軍笑眯眯地收起了軍官證,“不敢不敢,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就算想要罰他們,你這隻罰下面人,不罰主謀,有點說不過去吧?”
楊幺目光逼人地說道:“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先把宋寶生給辦了,然後再處理他們是嗎?”
廖海軍不卑不亢地說道:“這是規矩,而不是我個人的意思。”
楊幺陰陽怪氣地笑道:“那按照規矩,這來說情的人沒管用的話,可是要和他們一起被點卯的,我這一會兒要是把宋寶生給辦了的話,怎麼着,你跟他們一起給小鄒磕頭?”
廖海軍不假思索地說道:“楊少,我不是來說情的,我只是凱威的朋友,來幫他說句公道話而已。當然了,如果一會宋寶生如果跟您服了軟,那凱威做什麼,我自然要跟着做,誰讓我們是朋友呢!”
楊幺陰笑道:“他說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嗎?”
沒有人回答楊幺的問題,這廖海軍明顯是拿宋寶生出來擋槍了,以楊幺現在的能力,沒人相信他能動得了宋寶生。不過也有個人例外,那就是羅美薇,她一直在懷疑,宋寶生在莫斯科出事跟楊幺有關係。
“既然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就給你個電話號碼,007-495-50088000!你打過去問問,宋寶生到底服軟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