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澤本來還不知道該怎麼和穆靜之說這事兒呢,然而現在看到穆靜之似是而非的樣子,他反倒不那麼猶豫和糾結了。
他堅定的說:“當然了,你自己好好想想,看你的樣子,你好像也想起來了,既然如此,還怕我騙你不成。”
雖然凌慕澤並不是學心理學的,但是這句話說的讓學心理學的穆靜之矛盾極了。
因爲事實是,穆靜之記不清楚自己是怎麼說的了,但是凌慕澤信誓旦旦的話,又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否認,萬一自己要是沒答應他還好,要是答應了,現在又反悔,好像有點不太好。
糾結了半天,穆靜之說:“可是我們直接結婚會不會太快了點,中間都沒緩衝啊。”
“要什麼緩衝嗎?談戀愛嗎?咱們之前談過,可是咱倆總是鬧分手,我覺得危險因素太高了,還是結婚了安全,畢竟咱們兩個都是軍人,離婚沒那麼容易。”凌慕澤一把一眼的說的穆靜之真的反應不過來了。
她把這一切都歸結爲發燒燒的迷糊了,癔症了半天,穆靜之終於找到了一個拖延的辦法,她說:“結婚這事要從長計議……”
“我是單身,我也問過你了,你明確表示你是單身,符合結婚的道德要求啊,如果你說的從長計議的話是結婚報告的話,我已經寫好了,交上去了,咱們倆都是軍人,審查會快點,估計這兩天就出結果了。”
聽他這麼說完,穆靜之恍然大悟,原來從昨天晚上他問自己是不是單身開始,就算計着這件事呢。
穆靜之有點生氣了,幾年的時間讓凌慕澤變得這麼“工於算計”了?!
以前都是自己掌握他們關係的主動勸的,現在竟然被動了!
就像凌慕澤說的,結婚報告已經交上去了,這就不是兒戲了,穆靜之連說不的機會都很難了。
因爲感冒發燒的關係,她臉色蒼白,發燒燒的眼眶有點凸陷,於是顯的眼睛特別大,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凌慕澤,讓凌慕澤覺得有點後脊樑骨發涼,他端起放在桌子上已經放涼的粥,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靜之的嘴邊:“餓了吧,趕緊吃點吧,你剛纔不是還說嗓子疼的嗎?”
看着送到自己嘴邊的白粥,又擡眼看了看凌慕澤諂媚的表情,穆靜之真的有點玄幻了,這是自己認識的凌慕澤嗎?!
她氣憤的就着勺子把粥喝了,然後奪過凌慕澤手裡的碗,自己吃。
凌慕澤小心翼翼的把碗放到穆靜之的手裡,很有眼色的拿了一條幹毛巾給她繼續擦剛纔根本就沒吹乾的頭髮。
雖然頭髮已經不滴水了,又是夏天,根本必須要再擦了,但是這個時候凌慕澤的姿態做的特別好。
他站在靜之的身後,靜之坐着捧着碗氣呼呼的在喝粥,隨着凌慕澤給她擦頭髮的動作,靜之好像在他懷裡一樣。
兩個人都漸漸的感覺到在悶熱的空氣中流淌的那種溫情。
雖然沒刻意,但是穆靜之能清楚的聽到凌慕澤心跳的聲音,咚咚咚的,雖然他什麼也沒做,但僅僅就是這樣一個錯覺的動作,就讓穆靜之感到了踏實和溫暖。
氣氛在這悶熱的空氣中慢慢的變得曖昧,但是想到凌慕澤先斬後奏的行爲,穆靜之又憤怒。
本來她的算盤打的很好,希望能好好抻抻凌慕澤呢,結果現在人家倒是將自己的軍了。
穆靜之迅速的把粥喝完,然後把碗放到桌子上,從類似凌慕澤的“懷抱”中站起來,“吃完了,謝謝你的粥。”
聽她這話的意思,凌慕澤知道穆靜之應該還是有點生氣,他知道見好就收,“那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靜之瞥了眼他沒說話。
凌慕澤一個人把飯盒勺子碗什麼的收好,像是個小媳婦一樣的走了。
看着他的樣子,穆靜之雖然覺得他刻意裝出來的成分更多一些,但是一個大男人這樣子,穆靜之還是覺得有點不忍心,畢竟凌慕澤在這裡大小也是個領導。
所以在凌慕澤走了之後,穆靜之又追了出去,但是她一開門就看到凌慕澤站在門外激動的手舞足蹈的。
表達完自己結婚計劃就要成功了的激動,凌慕澤四下看了看,見沒人往這邊看,就又回恢復了平時冷肅的凌隊長的樣子。
然而餘光掃到穆靜之抱着雙臂似笑非笑的靠在門框上看着自己的時候,凌慕澤的嘴角抽了抽,趕忙又走回來:“還沒好利索呢,好好去休息着吧。”
說着就把穆靜之往屋裡推。
然後穆靜之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嘭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幸好凌慕澤後退的快,不然就真的碰到門上了,他微微往後仰着,看着緊閉的門,他無奈的聳了聳肩,在心裡默唸,“低調,一定低調。”
穆靜之雖然不發燒了,但是感冒還沒好,整個人不僅暈暈沉沉的,渾身還痠痛,她是想要好好的睡一覺的。
可是一躺下,想到自己竟然被凌慕澤套路了,就有點不甘,自己可是重活了兩世的人啊,竟然被他套路了。
不過不甘歸不甘,穆靜之想着凌慕澤剛纔小心翼翼到諂媚以及離開之後的興奮和激動,她漸漸的臉上也掛起了微笑。
在自己面前,凌慕澤越來越生動了,不像是以前那個冷肅的人了。
這樣獨一無二的凌慕澤只有自己能看到,想想也是幸福的。
至於結婚,不管自己到底是怎麼答應他的,反正自己也沒有想過要嫁給別人,所以就這麼着吧,就算是不願意也沒什麼用了,結婚報告都已經遞交上去了,自己一拒絕,那就要鬧得人盡皆知了。
因爲徐圖說了,凌慕澤結婚是個老大難。
穆靜之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學了心理學,現在特別擅長自我安慰。
想通了之後她也漸漸的睡着了。
因爲穆靜之中午飯都吃到下午了,所以晚上就沒着急給她送飯,穆靜之吃了感冒藥就一直睡,電話卻不厭其煩的響着。
穆靜之揉了揉眼睛,擡手摸到放在牀頭邊桌子上的電話,她接了起來,聽到對方說了什麼之後,穆靜之瞬間清醒了:“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