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溫柔鄉里三

那蕭郎得到姜融工贈送太歲原液,心中十分高興,也不再說什麼“見了男子便覺污穢”的話了,當下便熱情邀請他和鬆秀一起進入羯族人居住的山洞,擺上最豐富的食物招待他們,這還不算,又親自帶領他們參觀羯族人的畫皮工坊和蠟殍製作場所。

他們先來到畫皮製作工坊。只見一個寬廣的天然溶岩大廳裡面井然有序地擺了幾十張長條大桌,一盞盞煤油燈把裡面照得如同白晝,十多個女子手握各種畫皮工具正在各自忙碌。

那蕭郎帶着他們走近一張加工桌,還隔得遠,口中就叫道:“真真、甜甜、愛愛,你們今天的功課做得怎麼樣了?”

只見三個鼻子小巧,眉眼深陷的白種少女趕緊放下手中工具,笑盈盈地擡起頭來和蕭郎打了招呼。其中一個少女用脆脆的聲音說道:“蕭郎哥哥,你上次說這女子眉毛的流行,從古至今有好多種變化,比如唐朝就是盛行的小山眉,可是我描來描去,怎麼也掌握不好那對稱的角度,你再給我們示範一下好不好?”

蕭郎笑道:“髒唐臭漢,在華夏國曆史上,漢唐兩朝婦女最是開放。拿唐朝來說,當時婦女以胖爲美,所以你在描那個時代的眉毛的時候,切切記得要儘量將其分開,萬萬不可靠得太近,否則就失去了放肆之美了。所謂‘小山重疊金明滅’就是指的這個。”

說罷上前接過少女手中畫筆,乾脆利落地在一張紙上畫了一個胖婦的臉龐,一邊示範小山眉毛的畫法,一邊笑道:“真真,你這顏料倒是調配得極好,記得寶玉曾說‘西方有石名黛,可做畫眉之筆’,便是指的你這個了,哈哈。”

那名叫真真的少女見蕭郎誇讚她,極爲高興,緊緊地靠着他身子撒嬌道:“蕭郎,這隻怕又是你杜撰的。”

這幾句話說得姜融工臉紅心跳,見鬆秀不解,悄悄告訴她道:“這兩個人剛纔說的兩句都是從《紅樓夢》裡引用的。”

不想被蕭郎聽見,他轉過頭來對姜融工笑道:“姜少,你也是妙人,竟然懂得我們的言外之意,哈哈。”

不待姜融工回答,他又轉過去對幾個少女說道:“畫皮之技,當用工筆細描,切不可亂用大小寫意筆法,當然,華夏國古代畫技,講究計白當黑、形神皆備,你們平日無事,要儘量多加練習。我們搞畫皮的最高境界,在於要將這世上醜女莽漢消滅乾淨。有些人,儘管在生前醜陋無比,沒能做成俊男美女,作爲我們畫皮之人,只要條件允許,一定要讓他們身後風風光光,不再留下遺憾,大家說對不對。”

聽到蕭郎這一番熱情洋溢的演講,在場衆女,無不大聲附和贊同,熱烈鼓掌。就連姜融工,也暗暗對他翹起拇指以示佩服。

然後他們仔細參觀了其他的製作工序,比如怎樣去除人皮上的疤痕,如何細心拔除多餘的毛髮,對即將腐爛的部分皮膚如何處理使之變得鮮亮等等,其中許多方法要是用在食品的製假保鮮上,一定會取得出人意料的效果。

姜融工甚至懷疑,這些人的畫皮技術,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學自於那些製假販假的黑心商販手中。

然後這蕭郎又熱情邀請他們去參觀一次活剝人皮的表演,他介紹道:“今日我們抓住十多個紅日人,正要將他們活剝或者製成蠟殍,你們隨我一同前去參觀一下吧。”

姜融工對這個自是敬謝不敏,心想自己雖然痛恨紅日人,但真要親自參觀那活剝的血腥場面,只怕會噁心得好多天都會吃不下飯。況且鬆秀單純無比,這樣的場面,還是不要讓她看見的好。

但是雖然極力拒絕參觀,心中卻仍是對紅日人來攻打他們的原因極是好奇,於是便拿這個問蕭郎。

蕭郎回答道:“這些紅日人,十分不解風情。幾年前,他們來我這裡,用十個紅日少女換了一個屍香魔芋花種子去。我當時十分後悔,覺得這筆交易吃了大虧。哪知道前些天他們又來,這次不肯拿紅日少女來換,說什麼給我許多金子,你說我要這些金子有什麼用,所以當場拒絕了,結果就打了起來。”

姜融工一聽原來紅日人的屍香魔芋花是從羯族人這裡得到的種子,頓時十分吃驚,於是仔細問蕭郎這些羯族人的具體情況。

那蕭郎介紹說,這些羯族人確實是蕭家所養,他自己本來就是蕭家派來這裡管理這些羯族人的。

現在這裡有三百多個羯族人,女的有兩百多,男的有一百多。

“爲什麼男的比女的少?”姜融工對這個很好奇。

“這個只能悄悄對你說,”蕭郎說道:“歷史上的羯族人以男子爲尊,男子在外面打仗掠奪,女子只是生兒育女的工具。不過到了我們這裡,不再需要他們去打仗了,既然用途發生了變化,那麼男女的地位自然要顛倒過來。你明白麼?”

“哦,我懂了,”姜融工輕聲說道:“因此在你們蕭家的管理下,將羯族的男子訓練成了奴隸,苦活重活都由他們去幹,除了這個,他們的功用,就只剩下傳宗接代這一項了,因此,你們暗中控制了他們的數量。就像一個養雞場裡,需要的絕大多數都是母雞,至於公雞,留下那麼幾個即可。”

“對的,”蕭郎笑了笑說道:“我這個人,和別人不同,我喜歡女子,把她們平等對待,所以總是付出一片真心,因此也得到她們的真心愛護。你看,我們蕭家就我一個人在這裡,不也管理得井井有條麼。”

“不過這羯族人,好像真的很神秘,”姜融工說道:“她們那羯鼓怎麼會有那麼奇怪的效果,我都憑着一身本事從古墓裡衝出來了,卻差點受不了這些羯族女孩的攻擊。”

“哈哈,這個你就不懂了,”蕭郎說道:“她們有古神保佑,那些羯鼓,都施有宗教秘法,不瞭解內情的人自然抵擋不了。”

“還真有秘法啊?”姜融工懷疑道。

“這個山洞裡面,有個隱秘的地方,”蕭郎告訴他:“那裡種了一棵屍香魔芋花,就是她們用來召喚古神的。可惜那個地方太詭秘,我不敢帶你去參觀,否則你去過一次自然就明白了。”

“哦,那還是不去的好,”姜融工對自己在楊家田的慘痛經歷猶自心有餘悸:“那屍香魔芋花我可抵擋不了,我還是老老實實在你這裡休息一晚,明天就上路的好。”

“怎麼,你害怕了,連蠟殍怎麼製作的也不想去看一下麼?”蕭郎哈哈笑道。

“不看了,不看了,那東西會讓我天天做惡夢,”姜融工說道:“不過你們製作這麼多蠟殍幹什麼,難道真只是爲了賺錢?”

“賺錢?哈哈,你是從古墓裡出來的人,看見過那麼多金銀,總不會認爲我們還缺錢吧,”蕭郎說道:“那東西除了我們自己留下一部分用,其餘的都是瑤族人定製用來祭祀他們的神用的。”

“不會吧,”姜融工望了望鬆秀,見她一臉茫然的樣子,估計她不知道這個事情:“瑤族人怎麼會用這個來祭祀自己的祖先呢?”

“這個我就不大清楚了,不過這千多年來,我們蕭家爲他們製作的蠟殍,起碼有好幾萬個了吧,”蕭郎說道:“要不然你以爲我們的那些金銀是從哪裡來的?”

“這麼多麼?”姜融工驚訝無比說道:“他們哪來這麼多金銀給你們?”

“據說是他們的神給的,”蕭郎說道:“這裡的深山裡面有個萬毒窟,裡面有無數的金銀財寶,當然,這是傳說,誰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

“哦,也許吧。”聽到蕭郎這麼說,想起先前在古墓裡太外婆也這樣說過,姜融工心裡倒是有點相信這個事情是真的了。

然後他又問起爲什麼蕭郎知道瑤族聖女的事情。

蕭郎告訴他,瑤族聖女是瑤族人派來監督他們製作蠟殍的,這羯族人只負責製作蠟殍,至於怎麼讓蠟殍活動起來,就全要靠聖女的蠱蟲了。

“殭屍蠱,”蕭郎介紹說:“瑤族聖女好幾十年沒來了,我們這裡的殭屍母蠱都死完了,所以這次聖女前來,一定要幫我們培育出來,呵呵,我們都眼巴巴候着你呢!”

姜融工詢問地望向鬆秀,鬆秀笑了笑,肯定地點了點頭,表示這也是太外婆交給她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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