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六章

從進入九月開始, 呦呦就變得緊張起來。

古代女子尤其是富貴人家女子生孩子, 產房不能在住的房間,要另闢一間, 等出了月子之後才能搬回去。

呦呦的產房被她定在了書房隔間的耳房,這裡雖然常年沒人居住但是也打掃的乾乾淨淨,而且空氣清新, 牀正對着窗口, 窗口外頭有兩顆梅樹,到時候若是下了雪,還能隔着窗戶觀雪。

定下來產房後, 呦呦就開始收拾,雖然只住一個月,但是她也不願意將就。在屋子北牆放了一張麻姑獻壽的牀做產牀。正對門安放了一張長案,上頭放些香爐等常用的物品, 正中間是一張圓桌,周圍放了四張矮凳,方便有人來探望看望時坐下休息。

窗戶下是半鋪炕, 另外一半地上放了兩個架子,應該是花木架子, 呦呦看了一眼就笑着道:“到時候去賣花木的那裡看看,買兩盆萬年青八寶樹什麼的回來, 放到架子上,綠油油的看着也舒心。”

跟在呦呦身後的四喜默默記下來,準備回頭去城裡最大的花木鋪子看一看。常安姑姑聽了之後也笑起來, 呦呦還是那個會享受的性子,不肯委屈了自己,雖然只待半個月,也要把這間房子收拾的好看一些。

收拾了房子,呦呦又開始考慮生產時要用的東西。都說女子生孩子是鬼門關,不論現代近代,生產都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古代更甚。在這個沒有剖腹產沒有急救條件的時代,呦呦只能用自己能想到的知識,爲自己也爲孩子做些事。

“我記得在京城帶了一匹細棉紗布過來?”這天晚上呦呦正在喝牛奶,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擡起頭來問四喜,讓她去找出來去。

過了一會兒,四喜抱着兩匹純白的細棉紗布過來放在炕上,“六月六那天拿出來曬過,然後就放起來了,並不潮。”四喜以爲呦呦想要拿它做衣服。

呦呦放下手裡的被子,輕輕“嗯”了一聲,先用手摩挲了一遍佈匹表面,細棉紗布很柔軟,也十分吸水,這是呦呦讓孟許在他爲太醫院採買的物品中,額外多定下來的。

因爲有一次花易巖在御林軍營和人模擬對陣是不小心傷到了大腿,當時軍醫就是用這種細棉紗布給他包紮的,這是呦呦見過的,最像現代醫用紗布的棉布了。於是在準備從京城帶到嘉峪關的物品時,呦呦就託孟許多要了兩匹,總是能用到的。

不過,在用之前還是要處理一下的。

呦呦挑了一匹交給四喜,“這一匹,剪一半下來,裁成一尺寬兩尺長的布條,至少要裁二十條。”

四喜在一旁聽了奇怪,這不像是要做衣服用呀?而且,這麼好的一匹布,就裁成布條,太浪費了吧也?

呦呦沒有注意到四喜的表情,還在接着往下說:“裁完大的,剩下再剪二十條半尺見方的布條,和手帕這麼大小就差不多,多裁些也沒關係,反正會用得到。裁完之後……”呦呦說到這兒擡起頭看向四喜,四喜立刻鄭重起來,往往夫人這個表情就表示接下來的話十分重要。

“裁完之後,把這些東西用開水煮燙一遍,用咱們小廚房,找個沒有用過的鍋子,多刷幾遍把鐵鏽都給我刷掉,然後燒開水燙,起碼要燙三遍,還有,記得買一把新剪刀,也要燙,燙完一遍之後用燒酒泡一遍,如此往復三遍,必須認真做到。這些可都是生產時候用的,關乎性命,知道了嗎?!”

呦呦面容嚴肅聲音嚴厲,四喜立刻鄭重點頭,“知道了!夫人放心,我一定全程都盯着,不出一點差錯。”

呦呦點頭,“你做事我放心,熬過這一段時間……”說到這兒不禁搖頭苦笑,“女人生產太危險了,疼什麼的我都不怕,也不怕累,可是這裡頭太危險了……”

呦呦一連說了兩個“太危險了”,四喜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呦呦,心想如果穀子在這兒就好了,她會說話,能安慰安慰夫人。

呦呦發覺四喜也沉默了,就讓她先下去了,叫了麥子服侍自己洗漱上牀休息。躺到了牀上呦呦的心裡也還是再胡思亂想,這個時代又沒有剖腹產,萬一生到一半生不出來怎麼辦?連個B超也沒有,都不知道現在孩子在裡面是什麼狀態,會不會缺胳膊少腿,還是頭大身子小?雖然一開始一個月診一次脈,後來半個月診一次脈,最近變成了五天一次,雖然次次診脈的結果都說好,可是呦呦還是擔心。

在牀上又翻了一次身,呦呦不得不坐起來將幾個靠枕疊在身後半靠着睡。肚子越來越大,側着睡根本怕壓到孩子,平躺着睡又壓着自己,總之都是個難受。

哎,真是,既盼着早點卸貨,又怕不到日子有什麼毛病。呦呦煩躁地嘆口氣,蕭沐仁怎麼還不回來?這個不守信用的傢伙!

蕭沐仁在第二天清早的時候回到家,本來應該昨天就該回家,但是軍營裡突發了士兵鬥毆事件,這是蕭沐仁上任之初就說過明令禁止的。問明原因後,知道是其中一個人把另外一個給家裡未婚妻子買的髮簪給弄壞了,物主來索要賠償的時候肇事者倒是挺痛快就認下來了,還說會賠償,不過物主索要的賠償卻遠高於髮簪的實價,這個人就不幹了,兩個人幾句話沒說攏就打了起來。

爲了處理這件事,蕭沐仁本來已經出了營幾裡地了,結果又被人給喊了回去,如此一來一往,事情結束時天早就黑了,嘉峪關內城的城門也早就關了,自然回不來,只好等第二天早上。

倪老將軍甚至還假裝訓斥那個報信追蕭沐仁回來的尉官,“蕭總兵回家是要看生產的媳婦的,兩個臭丘八,打二十軍棍關兩天禁閉好了,都是有法條可依的,人都走了把人叫回來!”實際言語裡是在打趣蕭沐仁這個妻奴。

然後倪將軍又勸蕭沐仁,“你也不用太着急,且不說還沒動靜,就是發動了,要生下來也得兩三個時辰,你現趕回去都來得及。”畢竟想當初倪夫人要生產的時候,他可是現從軍營裡回去的,等到了他家老二出生的時候,他人還在戰場上呢。

蕭沐仁苦笑着點頭,就爲了這點事,全軍稍微有點品級又比自己年紀大的軍官見到自己都會打趣一句,言外之意女人生孩子都這樣,不用這麼緊張。

蕭沐仁好幾次想說“內人不一樣”,可是跟他們說了有什麼用呢,最終得一句“都是女人有什麼不一樣”。

但是在蕭沐仁的心裡,呦呦就是和別人不一樣,別看她表面要剛要強談笑風生的樣子,只有蕭沐仁知道,她心底怕着呢,在嘉峪關這個地方,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唯一能說心裡話的只有自己,他當然要早點回去陪着她。

“倪將軍,您也知道內人快要生產了,她年紀小有沒有親人在身邊,”蕭沐仁決定還是說一句,“我怕她害怕,上次回家都瘦了。”蕭沐仁沒有誇張,呦呦確實是比剛有孕的時候瘦了些,不過是因爲她怕吃太多孩子太胖生的時候困難,故意少吃的原因。

“別人懷孕都胖,她卻瘦了,您說我能不擔心嗎?”蕭沐仁一副掏心掏肺地憂愁樣子,等到倪將軍點頭說可以理解的時候,蕭沐仁笑嘻嘻地湊上前去,“我這次回去,就先不回來了,等到她做完月子再回來,軍營裡的事,就全靠老將軍您和幾位副總兵啦!”

倪總兵做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點着蕭沐仁笑罵他,“你這是早就開始算計我了吧?”難怪之前他留在軍營裡的時日多,即使可以不用的時候也多在這兒,原來他還奇怪呢,新婚燕爾的,怎麼不回家多住,難道真的像外頭傳言的,兩人是家族聯姻並沒有情分?原來這小子是這麼個打算。

“嘿嘿,”蕭沐仁笑着撓撓頭,“也沒有很早,前些天過節的時候纔想到的。”這是呦呦的主意,說蕭沐仁一個多月不在軍營,總得有個領頭的,不然羣雄無首的話會出亂子的。蕭沐仁想想呦呦說的有道理,尤其最近黃副總兵和陸副總兵兩個人總是互相別苗頭,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這還不算早?倪將軍笑着點點蕭沐仁,算是認了下來,“我是沒問題,別的副總兵你可得商量好了,不然到時候出了岔子就糟了。”

蕭沐仁趕緊點頭,表示會的,“您德高望重經驗豐富,請您主持大局,誰會不服?”這也是呦呦的注意,連話都是原話地被蕭沐仁搬過來用了。

倪忠倪將軍被他的話說的十分熨帖,舒心地點點頭,算是答應下來,又跟蕭沐仁說了幾句,這就要離開。等走到門口的時候倪將軍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看向蕭沐仁。蕭沐仁正在偷笑,見倪將軍突然回頭離開做出嚴肅的樣子,“老將軍可還有別的吩咐?”

“這事,是你媳婦的主意吧?”倪將軍單刀直入。

“沒有,不是,”蕭沐仁停頓了一下,立刻搖頭,“呦呦從來不過問我軍中事情的,是我自己想的,真的。”

真的纔有鬼!倪將軍想,你就是個直來直去的耿直漢子,這種想法,只有你媳婦纔想得出來。倪將軍哼了一聲,出去了。

安排好了軍營裡的事情,蕭沐仁第二天天一亮就騎馬回家了,幾乎是第一個進入城門的,到家的時候呦呦還沒有起牀,蕭沐仁只在門口看了一眼,就轉身出來去了前院書房洗漱換衣服。等他洗漱乾淨整理整齊回到內院,呦呦纔剛剛醒,正坐在牀上犯迷糊,等看到蕭沐仁的時候更迷糊了。

“天黑了?”不然爲什麼蕭沐仁都回來了?

“傻丫頭,是天亮了。”蕭沐仁笑着走過去,雙手捧住呦呦的臉揉了揉,“快點清醒一下,一會兒去陪我吃早餐。”

呦呦被蕭沐仁如此“□□”了一通才算徹底清醒過來,然後從枕頭底下摸出懷錶看一眼,發現辰時還沒到,而蕭沐仁已經換洗完畢了,“你什麼時候到家的?別是天還沒亮吧?”

“沒有,小半個時辰而已。”蕭沐仁說着在呦呦身邊坐下來,擡起手覆上呦呦的肚子,摸了一圈,“怎麼樣,最近乖不乖,有沒有踢你?”

“踢呢,天天踢,沒一會兒老實的時候。”呦呦小小地打了個呵欠,然後頭一歪就靠在蕭沐仁的肩膀上,擡手把他的手往另外一側挪了挪,“昨天淨踢那面了,今天由挪到這面來了。”

“這麼活潑好動,一定是個結實的兒子。”蕭沐仁樂呵呵地說。

呦呦翻個白眼,吐槽他,“也一定會很調皮。”

呦呦發動的那天是個下午,她午飯的時候只吃了幾口菜,米飯只吃了一口,因爲覺得胃有些堵好像被壓住了似的,午睡的時候倒是睡得挺安穩,午睡起來想要走一走散散步,結果才走出去兩步就覺得身下一陣濡溼。

呦呦臉色有些紅,以爲自己又小便失禁了。之前的幾天也有過這樣的事情,本來正在吃飯,呦呦就覺得下身一熱一溼,於是臉立刻紅了,立刻放下筷子招手叫了身後的四喜過來低聲吩咐了兩句,四喜得了吩咐立刻轉身出去了,不一會兒拿了一張毯子過來,呦呦用毯子把自己裹了起來,然後在幾個丫鬟的簇擁下回了內室。

蕭沐仁從剛纔就一直好奇,他們這是幹嘛呢,於是也放下了手裡的筷子,快步跟着他們回了內室,內室裡卻沒有人,循着聲音纔在後面的耳房找到呦呦她們,一進去就看到呦呦在清洗。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蕭沐仁一邊問一邊往裡走。

“別過來!”呦呦立刻制止了他,“你先出去,出去,我一會兒跟你說。”

蕭沐仁見她反應這麼大,只好退了出去,但是也沒有走院,就站在門口等着,不一會兒呦呦就從裡面出來了,還換了一條裙子。

蕭沐仁更加奇怪了,不過呦呦卻不肯告訴他。蕭沐仁在牀上抱着她,輕聲哄着她,問她到底怎麼了,“我們是夫妻呀,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嗎?”

哄了好半天呦呦纔在他耳邊輕聲地告訴他緣由,蕭沐仁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問呦呦這樣有沒有問題,要不要找丁香過來看看。

“不用。”呦呦把頭埋在蕭沐仁的肩窩裡,搖了搖頭,“挺正常的,孩子壓的,等生完孩子就好了。”其實並不是,呦呦也聽過不少分娩後產婦會出現的各種問題,只是一切都是未知,呦呦不想現在就說出來。

蕭沐仁抱着呦呦的手摟的更緊了,從來不知道懷孩子居然這麼累這麼辛苦,真的是越來越心疼呦呦,“要不,生完這一個就不要再生了吧,太辛苦了。”

呦呦哈哈笑了兩聲,“淨說傻話。”

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天居然就又來一次?呦呦捧着肚子慢慢往前走,準備回內室去清洗換衣服,結果才走到正房門口,肚子就隱隱痛了起來,再走兩步,疼痛減輕了一些,停了兩個呼吸,更加痛了起來。

呦呦知道這是要發作了。之前那麼緊張,這個時候反而鎮定了下來。呦呦十分平靜地吩咐身後的丫頭們,“一個去請常安姑姑過來,說開始陣痛了,請她帶了產婆和丁香姑娘一起來。再一個去外院請爺回來,還有你去告訴小廚房,燒水準備着。”吩咐完一輪後,呦呦握住四喜的手,表情漸漸痛苦起來,“記得剪子……用燒酒消毒……”

四喜點着頭,感覺到被握着的手越來越疼,急忙扶着呦呦往產房而去,想要扶着呦呦上牀卻被呦呦拒絕。呦呦記得好像聽人說過還是看到過,臨產前要多走一走,這樣產道比較開,分娩的時候比較順,不會太痛苦。

常安姑姑也是正在房間裡休息,算是閉目養神,並沒有睡着,正在心底默默地計算着離預產期還有幾天,還沒等算出來,就聽到有丫鬟過來稟,說夫人開始陣痛了。

常安姑姑一下子從炕上坐起來,“你說夫人發動了?誰告訴你的?”等得知是呦呦自己後,常安姑姑立刻起身,一邊讓人去找產婆和丁香過來,一邊吩咐丫鬟去廚房通知做一鍋山藥粥,等見到丁香後又叫她帶些參片過去,等到到時候脫力的時候給呦呦含上。等到丫鬟出去了,才摸了一下自己的荷包,但願能生產順利。

到了正院,看到呦呦沒有立刻躺在牀上,而是在地上走着,產婆立刻點頭,然後問了問呦呦陣痛的次數和間隔時間,計算了一下說纔開始,“還得兩個時辰呢。”

“這麼久!”驚叫的不是呦呦,而是得了消息從外院腳步匆匆回來的蕭沐仁,因爲所有人都在產房看呦呦,於是門口沒有人攔着他,他就十分順利地進到了產房門口,剛到聽到產婆說起碼還得兩個時辰才能生,就驚訝地叫了起來。

“爺怎麼進來了?”常安姑姑驚訝道,然後趕緊往外頭趕蕭沐仁,“快快,趕緊出去,男人不能進產房的。”說着就將他往外推。

蕭沐仁一個沒注意,被常安姑姑推得後退了好幾步,知道自己不能再在這裡呆着了,就伸長了脖子對裡面呦呦喊,“我就在外頭等着,你別怕別怕啊,我等着你,就在窗戶底下,別怕別怕。”

其實是蕭沐仁自己心裡怕。長到這麼大,蕭沐仁算的上是順風順水,除了身世的變動和當初求娶呦呦兩件事外,這是第三件讓他害怕無法掌控的事。

呦呦在裡面聽他說好幾個“別怕”,也知道恐怕是他自己心裡害怕,卻還是很感動,笑着說了句呆子,繼續在四喜的攙扶下走步。因爲太累了,身下又疼,濡溼也越來越多,呦呦走了半個時辰後,實在沒了力氣,只好坐下來休息。

常安姑姑就叫人將做好的山藥粥端上來給呦呦,“吃一點吧,吃一點一會兒纔有力氣生。”

呦呦雖然沒什麼胃口,但還是勉強吃了一碗。等歇夠了之後就站起來繼續走。直到她痛的沒有了一點力氣,雙腿再也站不住,纔在丫鬟和產婆的攙扶下上了牀。

躺到了牀上之後,常安姑姑和四喜就抻了一條棉被給呦呦蓋住了下半身,然後將褲子和裙子脫掉,方便一會兒生產。等這些做完了,四喜就被趕走了,因爲未婚女子不應該在產房裡待着。

四喜一開始不同意,覺得兩個人伺候肯定不夠,“丁香也沒成親呢。”產房裡都是你們的人,我不放心。

“你出去吧,我在這兒。”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四喜回頭一看,是穀子來了,立刻綻出一個笑容,然後把丁香也拉了起來,“你在這兒也就是以防萬一,夫人肯定會順順利利的,你跟我出來等,出來等。”

蕭沐仁在外頭等着,看到四喜和丁香突然出來了,就詫異起來,“你們倆怎麼出來了?生完了嗎?”

“沒呢,”丁香一向害怕蕭沐仁,回話的是四喜,“還得一會兒,穀子和容媽媽進去了,我們倆出來等。”

蕭沐仁本來也沒有十分關係她們爲什麼出來,只是想知道生完了沒有,因此就點點頭,繼續等着,一邊等一邊踱步。跟着他在一旁伺候的小榮子覺得外頭這地面都要被他磨低一些了,不過他什麼都不敢說,夫人生產,爺一定是焦急的。

很快時間就到了晚飯時分,小榮子出去一會兒又回來,提了一個食盒進來,請蕭沐仁吃一點。蕭沐仁擺擺手說吃不下。一想到呦呦在裡面受苦,他就心疼,哪裡還有心情吃飯?

這時候穀子出來了,讓丫鬟去廚房找點吃的過來,“夫人沒力氣了。”

“這兒有!”蕭沐仁立刻從小榮子手裡把食盒奪了過來塞到穀子手裡。

穀子接過來打開看一眼,見裡面有一碗湯還有一碗稀粥,就將兩樣端了出來,轉身回了產房,過了一會兒又出來了,對蕭沐仁說:“夫人說請爺也去用飯吧,一會兒回來就生完了。”

蕭沐仁擺手搖頭,“我不去,我就在這兒等,告訴夫人別怕。”

穀子心裡樂了一下,又回去了。

吃了東西的呦呦重新有了力氣,嘴裡咬着細棉布疊成的方塊就,手裡攥着從牀架子上垂下來的兩根綾帶用力,再用力……

九月二十晚上戌時末,蕭沐仁和呦呦的長子出生,母子平安,孩子取乳名“和”,大名“靖”,蕭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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