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把水攪混
漢斯臉色劇變,他從剛纔那不可能的事實中震驚醒來,站了起來,急步走到老吉姆的牀榻前面,“父親大人,你在說些什麼,你自己知道嗎?這種荒謬的把戲,你居然也信?”
元老們互相驚訝的看了看對方,漢斯爲何如此激動?分明是他自己提出來這法子的,當時還讓元老會的成員幫忙說話,把這法子說的神乎其神,現在這行爲是在打自己耳光嗎?
老吉姆的話被駁了回來,十分不悅,臉色沉了下來,喘着粗氣咳了幾聲,“漢斯,你既然說這是荒謬的把戲,爲何還要來求我給你母親和弟弟做這什麼滴血驗親?難道你想欺騙我,達到你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嗎?還是說你真的如同別人所說的那樣,想要奪位,怕你母親不同意,所以阻攔我和你弟弟相認?”
漢斯想起臨走時軍師說的話,立即結巴起來,有些急躁的搖頭,“不,父親,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我是您的親生兒子,這是舉國上下都知道的事情,根本不需要驗什麼滴血之法。
歐陽菲替老國王順了順氣,這才微笑的說道,“大王子也說了你那麼肯定自己是國王的親生兒子,只不過是娛樂下而已,本王妃真的不知道漢斯王子在懼怕些什麼,難道說你的這些所謂家族印記,根本就是假造出來的麼?我聽說西海之濱有能人聖手,可以替人易容整容,將一個醜八怪變成大美人。”
“臭婆娘,你胡說什麼,我纔沒有整那什麼容,我天生就是這樣,我母親生我時,之所以是在宮外,那是因爲你的陰謀,都是你的陰謀,你這個賤人!”
“住口,漢斯,你太讓我失望了,愛麗絲是我的王妃,就是你的母親,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你的母親,你的教養呢,你的素質品格呢,這是一個合格的紳士該有的行爲嗎?”
趙啓浩適時跨出一步,臉上滿是嘲諷,“大哥,你這樣懼怕滴血驗親,莫非你真的心虛,如果你不心虛,爲何不敢驗?”沈襲玉立即當了翻譯筒。
漢斯臉色氣的跟豬肝一樣,火爆的脾氣一觸而發,“住口,我從來就沒有弟弟,驗就驗,誰怕誰,諸位元老就是最好的見證,我身上有家族最完美的印記,只有我纔是皇家正統的繼承人,而你,不過是這個女人和外面的野男人苟合生下來的野種。”
傑克氣的紅色鬍鬚直髮抖,“漢斯王子,請注意你的措詞,剛纔國王陛下已經承認了二王子殿下的身份,你居然還敢說他是野種,那你的意思就是說國王是那個野男人咯,連你的父親你都不放在眼裡,我真的不敢想象,像你這樣的人,如果當上了我們西泉國的國王,我們的國家將處於毀滅的境地。”
傑克這番別有居心煽風點火的激烈發言,頓時讓好幾個因爲有把柄在漢斯手裡,而保持沉默的元老們十分不滿起來,紛紛站出來發言,請求漢斯滴血驗親。
既然是你說那法子有用,你也口口聲聲說你是國王的親生兒子,那麼你爲何不敢驗?
漢斯看着一片聲討之聲,恨的牙齒滋滋響,早將軍師交待的侍機而動什麼的話拋到九霄雲外,直接命令內侍官再倒一碗水來。
內侍官在出門之際,悄悄用眼尾的光芒朝着歐陽菲的方向看了看,歐陽菲嘴角一勾,她立即退下,不多時便又端了一碗水上來。
漢斯也不用銀針,直接抽出腰間的匕首在手指上面一割,頓時一滴濃濃的血滴進碗裡,歐陽菲親吻了下老吉姆的手指頭,又在上面取了一滴血。
衆人再次圍繞了過去,這次趙啓浩和沈襲玉也佔據了一席之地。
“噢,我的上帝呀,這,這怎麼能?”一衆元老們,特別是那些平民中選舉出來的元老,集中驚呼起來。
趙啓浩和沈襲玉的臉上也滿是驚訝和疑惑。
漢斯推開衆人朝着碗裡看過去,頓時也呆住了,那兩滴血各自爲陣,竟是怎麼樣也融合不到一塊去。
老吉姆被衆人的表情弄的十分緊張,連忙催促起來,內侍官小心將碗托起放到國王面前,老吉姆一看見碗裡的情況,竟是氣的鬍鬚直抖,用手指哆索的指着漢斯,嘴張了好久都說不話來,最後眼一翻,暈了過去。
“陛下!陛下!”衆元老們都嚇的跪在了地上。
漢斯正想上前,卻被趙啓浩以巧力推開,沈襲玉冷冷的看着他,“我該如何稱呼你呢,漢斯先生?這裡是國王的寢宮,不相干的人等,請速速離開。”
漢斯氣的胸口起伏不停,大吼一聲,“不,這不是真的,這不可能,我怎麼可能不是父親的兒子,這滴血驗親根本就不準!對,那個人是騙子,那個騙子一定是你們一夥的!”
漢斯一着急,說話也難免漏底,沈襲玉和趙啓浩一聽這話,立即眼底露出喜色,果然是有人在從旁協助,而且看來這個人應該以前在天啓朝待過很久,熟知天啓朝的風俗,或者說根本就是天啓朝的人。
會是誰呢?沈襲玉想想自己以往的仇家,越想越想不到,太多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等青兒回來再說。
漢斯還想上前和國王說話,歐陽菲一聲命令下,立即有穿着皮甲的侍衛過來,將漢斯帶到了外面,阻止他再進入影響國王的病情。
醫官被緊急傳了過來,沈襲玉看他用現代人簡陋版的聽診器,頗有些意思,醫官翻了翻老吉姆的眼皮,滿臉灰敗的搖頭,“國王陛下本來就身體虛弱,最近連日操勞,剛纔又氣急攻心,恐怕已經時日無多了。”
沈襲玉知道該是自己出手的時候了,她果斷上前一步,朝着衆位元老和歐陽菲道,“各位,我乃天啓朝福玉公主,昔日曾隨一位名醫學過一點針炙之術,不知道能否讓我試一試,或許會有三分把握。”
天朝的針炙神術,在座的元老也是有人知道的,因爲這裡許多貴族的元老年輕時曾經遊歷周邊各國,增長見聞。
只是元老會的人分成了兩批,一批反對,一批贊成。
贊成的大多是曾在天朝待過的,或者是見識過的,而反對的則是相反,最後大家把上次都投向了歐陽菲和趙啓浩。
傑克上前一步朝着趙啓浩稟報道,“二王子,現在國王重病,漢斯身份未定,需要您出來主持大局。”趙啓浩看向沈襲玉,沈襲玉輕聲將話翻譯了過來。
歐陽菲也滿臉希冀的看着趙啓浩,用漢語說道:“浩兒,你說吧,是醫還是不醫?”
趙啓浩看了看大家,慎重的點了點頭。
齊茵爲沈襲玉取來藥箱,沈襲玉讓衆人把位置讓了開來,不要再圍繞在旁邊,讓空氣流通,接着便在趙啓浩和歐陽菲緊張的注視中,開始施針。
被攔在外面的漢斯聽內線說,沈襲玉要給父親扎針,立即大吼大叫起來,“你們不能相信天啓朝人,他們最是狡猾,你們不能拿父親的生命開玩笑呀。”
行鍼也是需要花費精神和內力的,一番針行下來,沈襲玉面色蒼白,臉上全是汗水,連後背都被溼透了。
但是歐陽菲卻驚訝的發現,原本國王灰白的臉色,卻在行鍼中慢慢好轉,原本氣若游絲般的呼吸也漸漸平穩起來。
趙啓浩忙拿過內侍官托盤裡的乾毛巾替她擦了擦汗水,她朝着他笑笑,繼續施針,施針完畢,命人取來清水給國王飲用。
在大家都沒注意的時候,沈襲玉悄然的將指尖探到碗裡,注入了小部分的鳳凰仙漿。
一碗水餵了下去,老國王的臉色竟然有了絲絲的紅潤,呼吸十分平衡,已經睡着了。
沈襲玉退開位置,讓西泉國的皇室醫官上前爲國王複診,這位醫官叫做湯利,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診器中的心臟由原來緩慢而衰竭的跳動聲,變成了強而有力的碰碰聲。
每一下跳動都是那樣有力,簡直是太讓人神奇了。
湯利一放下聽筒,元老們都關心的上前詢問,他一下子衝了過去,將沈襲玉緊緊擁住,然後退開一步,朝着她鞠躬,接着又不停的在胸口畫十字,“噢,我的上帝呀,你一定是聖母派來的仙女,是來拯救我們的國王的,對不對?你,你,這天朝的針炙術簡直是太神奇了。”
傑克緊張的問道,“陛下怎麼樣了?”
湯利也激動的點頭,“太神奇了,原本陛下的呼吸已經有出無進了,但是被這位神奇的公主一施針,現在竟然已經跳的十分有力了,相信再多施幾次針,我們的國王就能康復了。”
趙啓浩依舊是淡定自信的神情,只是看向沈襲玉的眼神越發溫柔,他從來都知道自己的娘子有多麼棒的。
歐陽菲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也只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能緩和下最好,沒想到竟會有這樣意外的效果,頓時伸出雙手,伸向沈襲玉,拉着她抱進懷裡,竟是哭了出來。
“玉兒,謝謝你,太感謝你了!”她是真的很感謝,雖然老吉姆活着,趙啓浩的身份就隨時會被拆穿,但是相對於現在漢斯把握了朝政,如果老國王死了,他們母子很可能會步步維艱,處於被動,被趕出西泉國事小,被處事的可能性很大。這樣的話來說,國王還是活着比較好。
原先那些還有些態度不恭敬的元老們,這才發現風向已經變了,國王好了,他們的倚仗漢斯王子自身難保了,這位公主是國王的救命恩人,還是二王子的妻子,王妃也是二王子的生母,誰贏誰輸,一目瞭然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