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兩害權輕
沈若蘭和沈襲玉有點相像,就是思維方式。錢子軒不知道,那是因爲她們來自同一個地方,那裡叫現代,那裡叫中國。
她們又不太像,就是個性。沈若蘭的個性八面玲瓏,不像沈襲玉有時候帶着尖刺,隨時防備,一不小心就會扎到人。
雖然若蘭還沒正式進錢家門,但相爺夫人卻是被沈若蘭給哄的團團轉了,對她十分喜愛,況且她行事進退得宜,在內可宜家宜室,在外可幫襯生意,算是不可多得的賢妻良母。
沈襲玉心比天高,對愛情要求也高,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在錢子軒看來,皆是夢幻,像他們這樣的高門大戶,娶妻納妾是最正常不過的事;
再加上沈襲玉已經有趙啓浩了,當錢子軒發現沈襲玉身邊除了趙啓浩,又出現一個周康外,也徹底清醒的認識到,自己是沒戲了。
反正也只是最初的一點萌動,幸好他收手的快,他不似趙啓浩,一旦付出,必是全部;或許他和沈襲玉真的是很般配的一對,都是那樣熾熱,都是那樣的不顧一切,都是那樣的堅決。
婉轉退舍之間,錢子軒挑了一個能幫到自己,又看起來還算賞心悅目的女子,就是沈若蘭。
“周伯就你小氣,不過是一罈百花醉嘛,等小玉我有空了,幫你一起釀更多的酒,算是還你如何?”沈襲玉又給自己倒了一小碗。
周子興撅起嘴咕噥道,“你說的好聽,你有那個天啓時間嗎?”
說的也是,現在沈襲玉可是大忙人,京城及周邊七八個城市的連鎖店情況基本已經穩定,她又馬不停蹄的開始準備開試香大會的事了。
大家最初的建議是把品香大會放在京城,畢竟這裡是天啓國的國都,人口多,而且上流富人也多。只是現在沈襲玉和趙啓浩的情況比較尷尬,青菊鎮那邊的花茶和香水樓都建造成功了,如果在京城辦了試香會,就還要重新建造香水出售樓,恐怕有點力有未逮。
沈若蘭的意思是,一口吃不成胖子,還是一步步來,先從青菊鎮做起,如果真的受歡迎,再以連鎖店的方式,向全國推廣。
“來,爲我們未來更加輝煌的事業乾杯!”沈襲玉又喝了一碗,小臉兒已經紅的不行了,她自己也感覺心裡像有團火在燒,臉上燙燙的。
周康突然伸出手按住了沈襲玉,“小玉,別喝了,就算裡面加了鳳凰仙漿,但畢竟是酒,酒多傷身。”
沈襲玉彷彿醉了一般,使勁抱着酒罈子不撒手,不滿的撒起嬌來,“我要喝,我就要喝嘛。”
從穿越到這裡開始,她就一直把自己當一個成年人,從來都是理智行事的,今天就讓她放縱一回吧,胡鬧一回吧。
“小玉乖,娘抱抱,不喝了,扶你回去睡覺可好?”沈自秋走過來,要扶沈襲玉起身,沈襲玉卻是提起酒罈,搖搖晃晃的傻笑,“娘,我沒事,我告訴你,我好着呢,我千杯不醉,嘿嘿,不信,喝給你們看。”說罷她便提了酒罈直接往嘴裡倒去。
粉色的酒液順着她的嘴脣往下流去,溢出嘴角,流泄 到白瓷般細情膩的玉脖上面,在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
周康和錢子軒同時打算起身,但沈若蘭卻將他們倆攔住了,輕輕搖頭,“就讓她醉一回吧,醉了比較 容易入睡,她最近實在是太累了。”
幾個人這才靜默下來,看向沈襲玉,眼底都流露出疑惑的擔憂。
沈襲玉見沒有人攔她,喝得更歡了,足足喝了有小半壇,才趴在桌上不動彈,醉的不醒人事。
沈自秋嘆了口氣,吩咐佩兒和白媽媽將她扶到了牀榻上,她親自替她蓋了錦被,輕拂着沈襲玉那張精緻的小臉兒,心裡又苦又澀。
可憐的孩子,她哪裡不知道她這樣是因爲心理難過?但有些事情必須學會面對。
宿醉的後果就是醒來頭很疼,幸好沈自秋早讓白媽媽煮了湯過來,沈襲玉這才感覺好多了。
原本沈自秋的意思是讓女兒在家休息一天,但是沈襲玉哪裡肯讓自己停留下來,只要一閒下來,就會滿腦子都是趙啓浩的影子。
“娘,你如果覺得無聊了,就去地裡走走,或者讓下人開出一塊地來,你自己種點菜或是花也好,別老是悶在家裡,知道嗎?我先去酒樓了。”
沈自秋微笑的將女兒送上了馬車,吩咐佩兒和阿牛好生侍候着。
原本沈襲玉是打算讓阿牛留下來照顧孃親的,但是沈自秋卻說這莊子裡有莊民,又有小動物幫忙,肯定沒事的,還是去侍候沈襲玉吧。
待馬車行遠了之後,白媽媽這才緩緩走過來,手裡提着一個籠子,裡面裝着一隻鴿子,她從鴿子的腳下取出一個小小的竹筒,將裡面的紙條遞給沈自秋。
沈自秋攤開紙條一看,只見上面有一行龍飛鳳舞的小字:辰時三刻青蔓小苑盼君一聚,霖。
鴿子是今天早上飛過來的,巧的是正好飛到了沈自秋住的那間屋子,可見天啓帝對於她們搬離明園是知道的。
“白媽媽,爲我更衣。”沈自秋斂下秋水般的眼眸,柔聲吩咐道。
白媽媽立即捧來一套簇新的衣裙,是淡淡的天青色,顯的非常素雅,侍候沈自秋換上了,又在她烏黑的髮絲上面稍稍點綴了兩顆珍珠簪子,流蘇耳鏈襯的她脖頸修長。
不知何時,在白河莊外面不遠處,有一匹青色的馬車悄無聲息的停在了那裡,沈自秋和白媽媽看了一眼趕車的人,正是上次陪皇上一起出宮的小太監,她便什麼都沒有說,直接低着頭上了車。
青蔓小苑之中,天啓帝和沈自秋自然又是一番顛鸞倒鳳的恩愛。事後,又傳了熱湯進來,天啓帝硬是拉着沈自秋一起沐浴。
沈自秋眸含嬌羞,仍有些扭捏,讓天啓帝先入浴涌,而她則在天啓帝轉身之際,從頸上的珍珠鍊墜中取出一枚紫色的藥丸吃了下去。
“秋兒,快來呀,這水溫正好,十分舒適。”天啓帝赤裸着上半身,露出精壯的胸膛,朝着沈自秋招手。
沈自秋朝着他嬌羞的一笑,輕輕退出了才穿的寢衣,擡腿邁入了浴桶中。
天啓帝沒有傳召太監進來侍候,那這幫皇上洗澡的事只有沈自秋來做了,她輕輕用毛巾替他擦拭着,又替他輕輕按摩着,天啓帝十分享受。他突然睜開眼來,眸中放射出精光,握住沈自秋柔軟的手,朝着水裡探了去。
沈自秋微微掙扎過後,便順從下來,只是臉色卻越發嬌羞,在水汽之中十分迷人,天啓帝忍不住嚥了下口水,伸手將她攬了過來。浴桶裡很快便再度傳來讓人面紅心跳的喘氣聲。
沐浴過後,天啓帝微有疲憊,沈自秋穿着乳白色的中衣,跪坐在榻上,用乾毛巾輕輕替他擦拭着溼溼的頭髮。
天啓帝沉吟了一會說道,“前幾日趙啓浩進宮,求我準他一件事兒。”
沈自秋的手微微一頓,她便立即明白了,這事肯定和她或者和玉兒有關,要不然天啓帝不會說,果然天啓帝接着說道,“他居然說他和玉兒兩情相悅,要朕賜婚。”
沈自秋繼續柔柔的替他擦拭頭髮,她不急,因爲皇上不會同意的。
“原先我答應過你,不公開玉兒的身份,讓她自由自在的做生意,不被封號所累,但是現在已經沒辦法再拖下去了,啓浩最近天天去宮裡,我雖然想盡辦法避開他,卻不能一直迴避下去,你懂嗎?”
沈自秋哪裡不知道,看來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所以她連忙下榻,跪在天啓帝面前,“那請皇上就收玉兒爲義女吧。”
天啓帝將沈自秋扶了起來,眸光微黯,“朕知道你不願進宮。好吧,朕答應你。”
天啓帝雖然很想馬上就賜封沈襲玉,但是他壽辰在即,各國使者紛紛到達,他整天要忙着朝見,實在是沒空理其它的事。
南夢國使者也已經到了,有先鋒官傳來信息,西泉國已經接近邊境了,相信不日便會到達。
只是曲文偷偷出宮告訴沈襲玉,不知道什麼原因,天啓帝居然沒讓莊東秋跟回來,而是封了個南夢逍遙使,讓他長駐南夢國,專門進行兩國邦交事宜。
相當於現在的中國駐外國大使館的性質。
沈襲玉不明白。沈自秋當然是清楚的,她託沈襲玉給莊東秋帶了封信,信的內容很簡單,只有幾個字:對不起,我愛他,保重!
話說被悶在鼓裡的莊東秋看見這封信,整個人就呆呆的坐了一天。守着沈自秋的這些年,他不是沒有知覺的。他不是笨蛋,聯繫自己上奏摺的前後,聯繫皇上的反常,一個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當年負了沈自秋的就是當今聖上。
想通了這一切之後,莊東秋立即明白了,難怪第一次被請誥命時,奏摺會如泥牛如大海,第二次請封時,皇上竟直接調虎離山,還不讓他成親,原來原因都在這裡。
他在靜坐了一天一夜之後,彷彿頓悟了什麼,猶如做了一個什麼重大決定似的,找到剪刀,剪去了頭髮,將袖子一甩,朝着南夢國的寺廟走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