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四三章 將計就計
沈襲玉讓齊順搬來一罈酒,莊東秋和常來壽一邊吃一邊感嘆,這菜多漂亮啊,這菜是怎麼做出來的啊,這菜多美味啊。
齊茵只覺得自己眼睛都不夠看了,這世上怎麼還會有這麼漂亮的菜,你看那些肉糜捏成的一個個小漁娘子的形象,當真是逼真極了,居然想到用半片蓮子當月亮,她都想把那道荷塘月色藏起來,留着好好欣賞了。
一頓飯可謂吃的賓主儘快,常來壽自己也很久沒有喝的這麼暢快了,酒坊一直經營不善,想賣又無人上門,他頭髮都急白了大半,今天終於了了心願,還能替自己手藝找到個傳人,哪裡能不高興?
沈襲玉私下裡遞給齊順五倆銀子,讓他給他們一家三口都買一身衣服,現在穿的實在太破太寒磣了,這樣不是影響她的面子嘛。
齊順又是一番感激,發誓要好好爲沈襲玉盡心孝忠,這纔將銀子收收好。
至於齊茵,暫時齊母的病還未全愈,就留下來先侍候她娘,等齊母病完全好了再說。
沈襲玉坐在牛車裡哼着小歌,心情別提多暢快,而莊東秋則是喝的有些高了,她便讓他去空間休息去了。
阿牛趕着車,心情也很好,就在這個時候,青兒突然從沈襲玉的手腕上游了出來,攀上了沈襲玉的肩膀,沈襲玉以爲他又想撒嬌賣乖,便不去管它,誰料它竟是直接從牛車簾子爬到外面去了,沒過一會兒又遊了回來。
“玉兒姐姐,我們被人跟蹤了。”
“什麼?誰跟蹤我們?”
“其實從一出客棧的時候,我就感覺有人在跟蹤我們,但是當時街上人太多,我無法感應正確,後來你們去了齊順家。我感覺越發強烈,剛纔我去外面探了探,那股熟悉的氣息,的確正是在客棧附近出現過的。”
青兒吞吐着蛇信,蛇眼冷冷的看着車簾外面,輕聲說道。
“哼,肯定是那些參賽的同行派來的人”沈襲玉心念一動,指尖上已經停了一隻通體白色的大蜜蜂了,白玉蜂的蜂腳死命的抱住的還有一株天星花瓣,它正趴在上面呼呼大睡呢。
“小白。醒醒!”
白玉蜂悠悠的擡起紅寶石般的圓眼睛,“誰這麼大膽,敢打擾本女王休息!”
“女王大人。我們被人跟蹤了,我現在只能確定他們是對手派來的,但是不能確定是哪一家,還得勞煩你呀。”
白玉蜂翻了翻頭頂的眼睛,做出白眼的模樣。“就你事兒多,睡個覺都不成。”
抱怨歸抱怨,白玉蜂還是很夠義氣的,當下便飛到牛車前面,停留在牛角上面,不知道用什麼辦法。立即就有七八隻蜜蜂從兩邊草叢飛了過來,停留在她前方沒多久,便自行飛散開來。打探消息去了。
此刻沈襲玉牛車的後面,約有幾百米處,的確有幾個潑皮無賴蜇蜇伏伏的在跟着。
“孃的,這些人到底要去哪裡啊,累死老子了。”其中一個矮小的瘦猴說道。
“就是。他們倒是吃的痛快,居然還去吉祥酒樓拿那些我們想都不敢想的美食。我們就只能在外面曬太陽,喝西北風了。”這是一個高個子,臉上左右交叉着兩個刀疤,甚是嚇人。
“兄弟們別抱怨了,馬爺說了,今天這事兒要辦好了,五十倆銀子沒跑兒,到時候我請兄弟們上怡紅坊,咱一邊摟着娘們幹事兒一邊喝花酒。”
爲首的是一個滿臉絡賽鬍子的中年漢子,穿的就像一個土匪樣,是青菊鎮有名的潑皮何三,其它兩個,高個子是王六,外號刀疤,只因臉上有道嚇人的傷疤;小個子,張四,不過因爲身體小,但是速度很快,人又機靈,人家只叫他瘦猴。
刀疤臉伸出舌頭潤了潤乾躁的嘴脣,看向前方的牛車,眼睛裡放射出一陣淫光來,“何老大,看在今晚有上花酒喝,有娘們睡的份上,哥哥就原諒你了,不過我得事先申明咯,我看上了那個小娘子,反正馬爺說的只是注意那個酸秀才嘛,又沒提那個小娘子。”
瘦猴哧笑一聲,“刀疤,老毛病又犯了,忘記上次那街東頭那事兒了,你能不能改了這毛病,纔不過十來歲的孩子,搞起來有什麼勁,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哪裡有成熟小嫂子的風韻啊。”
這瘦猴和刀疤的愛好正好相反,刀疤有虐童癖好,而瘦猴卻專是偷雞摸狗,愛調戲人家已經成了親的小媳婦,說那樣的女人搞起來纔有滋味。
刀疤臉呸了他一聲,“你懂什麼,嫩雛兒的**味道,豈是你這樣的賤胚子能夠懂得的,我那叫欣賞。”
“得得得,你們別吵了,小心引起前面人的注意。”何三連忙阻止兩人繼續鬥嘴。
牛車內,沈襲玉沉着臉聽白玉蜂彙報事經過,阿牛聽得雙眼圓瞪,居然有敢打小玉的主意,他當下就想要去教訓那三個潑皮一頓。
“阿牛,不急,這仇是要報的,不過不是現在,你現在不要急着回山下面,你先把牛車趕着,我們就繞着青山道逛,多看看這青菊鎮的大好風光啊。”
阿牛隻得聽話,將牛頭一扯,轉向另外一條路。
一圈又一圈,幾個時辰過去了,眼看太陽都快落山了,沈襲玉他們已經繞着整個青菊鎮轉了三圈了,雖然說這每次走的路線都不一樣,但是結果是又回到這條路上了。
瘦猴扶着刀疤臉,何三站旁邊,擦着頭上的汗,臉上滿是咬牙切齒的表情,“乃乃的,這酸秀才搞什麼鬼,怎麼盡在轉圈圈,累死老子了。”
刀疤臉拿起腰側的酒葫蘆,往下倒倒,裡面已經一滴水都沒有了,而此刻也早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沈襲玉樂顛顛的看着這三個地痞的熊樣兒,看了看天色,輕聲俯在阿牛的耳朵邊說了句什麼,阿牛驚訝的看向她,直到看見她點頭確認,這才揮起了鞭子,吊轉牛頭,駛向沈家莊的方向。
天色逐漸變得有些昏暗起來,牛車最後停在了富貴花坊的門口,沈襲玉將莊東秋從空間裡喊了出來,對他說明了情況,並囑咐他一會如何行事,莊東秋這才知道,原來當日的事情果然引來了危機。
莊東秋下了牛車,故意朝着四周看了看,然後跑去拍富貴花坊的大門,此刻花坊早已經關上大門,沈家老大的媳婦也回了沈家大院,只有幾個值夜的夥計。
他們一看是莊東秋,便有些驚訝的問道,“莊先生這麼晚到花坊來,有什麼事情嗎?”
因爲牛車是停在一個拐角的地方的,現在天色又黑了,是以夥計在院門裡頭,根本只能看見莊東秋一人。
莊東秋壓低嗓音道,“光急着趕路,此刻渴的很,不知道可不可以讓我進去坐下,喝杯茶再走?”
莊東秋一向與人爲善,又是族學裡的教書先生,連沈家莊的族長見了都要客氣幾分,所以這些夥計,都很尊敬他,便開了大門,放他進去了,他進去後,隨意喝了一點茶水,磨蹭了半柱香的時間,便出來了。
何三等人趴在不遠處的草叢裡,清清楚楚的看見莊東秋和富貴花坊的幾個夥計有說有笑,而且那夥計對莊東秋甚是尊敬,極爲相熟,進去了那麼久纔出來的,而且莊東秋進去之前,還左右打探,分明是不想讓別人看見。
莊東秋出來後,又再次打探了下左右,見沒有人,這才急速轉彎,匆匆上了牛車。
牛車行駛了才一小截路,前面就是沈家大院,莊東秋就下車了,和車裡的人說了幾句什麼,便直接離開了。
牛車繼續往外駛,何三等人一路潛行跟蹤,發現牛車竟是往小王村方向去的,只是這裡有一段路荒無人煙,生僻的很。
刀疤臉見那酸秀才已經離開了,只有一個趕牛的半大小子和車裡的漂亮小娘子,當下就心內癢癢,“何三,馬爺吩咐的事情,我們已經辦妥了,你先去報信,哥哥我去會會那個小娘子。”
瘦猴本來也想走的,但是卻被刀疤臉攔住了,說了幾句好話,讓他替他將那趕牛的傻小子給引開,瘦猴想着自己平常也沒少佔他的便宜,便答應了。
說來也真是巧,這兩個人還在想要如何引開那個趕牛車的傻小子呢,人家就自己停了車,朝着車裡稟報說是想去解手,車裡傳出來一陣軟糯甜美的女孩嗓音,還略帶着顫音,“那你要快去快回,莫叫奴家一個人在這兒,有些害怕。”
趕牛車的小子答應一聲,就提着褲子,一溜煙的鑽進了草叢裡。
“真是天助我也,瘦猴,你去穩住那個小子,別讓他打攪了大爺的好事兒。”刀疤臉滿臉奸笑,剛纔那軟糯甜美的嗓音,就像一隻小手撓在了他的心上,讓人心癢難耐,恨不得立即將那小娘子抱在懷裡纔好。
沈襲玉坐在牛車裡冷笑,賤人,我故意支開了莊叔叔,又讓阿牛把車趕到這荒山僻路上來,可不就是爲了給你們創造機會嗎?
對,給你們創造送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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