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向大家真誠的道歉,昨天開始去了外地學習,所以時間沒有安排明白,斷了一天的更新,心裡十分慚愧,希望大家多多海涵。明天還有一天的學習,所以明天也暫時只能一更,不過後天也就是週一開始,每天兩更會照常恢復的,所以請大家原諒鄙人這次的食言,今後不會發生類似的情況了。)
那敲門聲急促而又焦急,似乎還夾雜着一絲慌亂的吵鬧。我皺了皺眉頭,急忙打開門。有些陳舊的木門發出了低沉的嗚咽聲。門外是一團包裹着一陣刺骨的寒意的黑暗,在那黑暗之中,掌櫃的臉sè驚恐的站在那裡,慌張的看着我。
“掌櫃的有什麼事麼?”我微笑着問道。
掌櫃的眼神裡面寫滿了驚慌,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公子......我那夥計回來了......只是......他......他......”沒有下文了,他只是一個勁兒的用手指着外面。我不由得心中一沉,急忙跨了出去。可就在我的腳跨出房門的一瞬間,四周的景物一下子溶解一般的消失了,那掌櫃的也不見了,只剩下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我猛地轉過身去,身後空空如也,就連房門的輪廓,也漸漸的模糊了起來。
那股始終繚繞在四周的冷風此刻卻變得無比悶熱,狠狠的擠壓着我的胸口,透不過氣來。一陣無名的怒火從我腦海之中瞬間騰起,我**的咬着牙齒,然後右手猛地張開,綠sè的火焰頃刻之間在這無盡的黑暗的空間裡瘋狂的肆虐着。伴隨着一聲古怪的嚎叫,那黑暗就像是被撕扯得粉碎的布匹一樣,瞬間在這已經開始變得朦朧的夜sè之中破裂,然後消失殆盡。我冷笑一聲,轉身回到房間裡面。
捕神被剛纔的響動驚醒了,他睜着腥鬆的睡眼看着我,喃喃的問道:“剛纔出了什麼事了?”我臉sè凝重的搖搖頭,沉默不語。客棧之中籠罩着yīn冷的氣氛,陣陣的雜音迴盪在耳朵之中,yīn冷的感覺讓人瞬間感到不寒而慄。
看着我如此怪異的舉動,捕神不由得滿臉疑惑,剛要張口問些什麼,就聽見外面大堂之中隱隱傳來一聲慘叫。我和捕神臉sè一沉,慌忙的拉開門奔了出去。外面已經微微的泛起一陣清晨的依稀,時間似乎在剛纔一瞬間過去了許久。清晰的真實感充斥着周身,我透過二樓的迴廊,向下面那輪廓模糊的大堂。而在昏暗之中,可以看到一個人躺在地上,散發着濃烈的血腥味。我心底一沉,急忙從二樓翻了下去,落在那人身邊,然後彎腰將那臉朝下的人翻了過來。那張滿是血污的臉在這悽慘的夜sè之中顯得格外的突兀可怖。
我打量着這張臉,然後漸漸的發現,我認識這個人。
那個在馬上睡着的年輕人雙目緊閉,表情痛苦的躺在那裡,身上的衣物似乎是被樹枝什麼的劃破了,包括手臂上和臉頰上,也滿布着細小的刮痕,向外滲着血。他的呼吸紊亂,臉sè異常蒼白,但是那眼皮之下的眼球似乎在飛快的旋轉着。我和捕神急忙將他擡起來,平放到桌子上。掌櫃的估計是聽到了聲響,披着衣服跑了出來,然後看到狼狽不堪的那年輕人,不由得一愣,然後急忙撲到他身上,搖晃着他焦急的叫道:“程老四,你怎麼了?”
我急忙拉開掌櫃的,厲聲呵斥道:“你幹什麼?他傷到了頭你還這樣搖晃他?”
掌櫃的茫然的看着我,長大了嘴,“啊”了半天,之後擠出幾滴老淚。我有些厭惡的白了他一眼,之後便將手搭在那程老四的手腕上,仔細的感知着他的脈搏。程老四脈象微弱,而且似乎還夾在着一些不尋常的雜音。我皺了皺眉頭,從腰間摸出一枚銀針,輕輕的刺入程老四的天靈之中,然後輕輕的捻動。只見程老四臉上的神sè更加的痛苦了,大滴大滴的汗水沿着他的臉頰流了下來。緊接着,他猛地坐了起來,嘶啞的慘叫了一聲,黑sè的血一下子從他的鼻子和耳朵之中流了出來。
那掌櫃的一下子衝了過來,大聲的衝我吼道:“你對他做了什麼?你要是害死了他,我肯定不會饒了你的!”說罷便揮舞着拳頭衝了上來。捕神急忙攔了他,低沉的說道:“公子是在救這個人的命,你休得胡來!”
然後便看到那程老四咳嗽了一聲,呼吸漸漸的平穩了下來。原本在不停轉動的眼球此刻也已經平靜了下來,眼瞼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緩緩的張開來。看到着客棧之中漆黑的空間,和周圍表情各異的人,不由得露出了茫然的神sè,喃喃的問道:“你們怎麼了?我怎麼會在這裡?”
那掌櫃急忙說道:“你剛纔受了傷,是這位公子將你醫好的。還不趕緊感謝這位公子你這個處處惹事生非的傢伙。”
程老四眨了眨眼睛,轉過頭看到我,然後眼中頓時露出了驚訝的神sè,急忙向翻身下地,對我拱手做拜的說道:“真是巧啊,又是公子您!一天之內被公子救下來兩次命,真是萬分慚愧,不知道該怎麼樣報答公子的大恩大德啊!”
我急忙將程老四扶了起來,說道:“閣下不必如此,我也是盡我自己的微薄之力罷了。不過在下倒是有一事要詢問閣下,還請閣下據實相告。”
“公子儘管問,小的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據實以答。”程老四急忙說道。
我向前緩緩的走了幾步,看着程老四那雙略有渾濁的眼睛,低沉的問道:“閣下從什麼時候開始容易經常陷入夢境之中的呢?”
程老四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臉上似乎閃現了一絲慌亂,但也僅是稍縱即逝。他思忖了一陣,猶豫的說道:“大概就是前一陣子吧,說來也奇怪。”
“哦,原來是這樣......”我低聲說道,然後向前又踱了幾步,離那程老四更近了。程老四被我盯得有些不安,有點張皇的躲閃着我的目光。我皺着眉頭直視着這滿臉傷痕之人,話鋒一轉,突然厲聲問道:“鄭王府上個月鬧鬼,你可知曉?”
程老四渾身一震,那本來就已經蒼白的臉此刻變得更加毫無血sè了。他嘴脣哆嗦着,細細的冷汗也從那滿是污痕雨血跡的額頭上滲了出來。他不自然的擦了一下額頭,掩飾着說道:“鄭王府鬧鬼?......啊......小的確實有所耳聞......”
“那你可知曉是鬧什麼樣的鬼呢?”我緊緊的瞪着那張倉皇失措的臉,步步緊逼。
“這個.......”程老四急促的喘着氣,有些窒息的說道:“聽說......聽說......是......”
“是什麼?”我冷笑的問道。
程老四感覺都快要崩潰了,他渾身就像是篩糠一樣的抖着,他語不成句的啜蠕着:“聽說是....和做夢有關。”
我有些獰笑着說道:“確實沒錯,是夢魘。”
此言一出,不啻在這空蕩的顯得有些令人不安的寒夜之中再度增加了一層令人戰慄的冰霜,刺骨的微痛了起來。外面的風在猛烈的颳着,破舊的木門一下一下的狠狠的撞擊着腐糟的木樑。而那滿布浮土和雜塵的地面在月光慘淡的照映下,那凹凸不平的yīn影在逐漸清晰的視線之中變得異常的明顯突兀。微妙的氣息漸漸的填滿了yīn冷的罅隙之中,整個四周變得格外的沉悶起來。
“夢......魘?”捕神遲疑着問道。
我點了點頭,用yīn冷的語氣說道:“夢魘,很多人都說是做了噩夢,被叫做夢魘,其實,夢魘是在噩夢之中產生的一種奇異的生物,不能說屬於陽世,不過,地府之中也不承認這種東西的存在。他們主要是靠入侵人們的思想來製造幻境,讓人迷惑於其中。所以你纔會時常陷入突如其來的睡眠之中,並且這種夢境和真實的是一樣的。”然後我揚了揚衣服的下襬,那上面滿布污泥:“甚至連夢中所見到的事物都會完完整整呈現在現實當中。”
程老四張了張嘴,想要發出聲音,但是絲毫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我指了指那程老四臉上的傷痕,然後說:“這些恐怕也是你在夢境之中所遭受的吧?”
程老四面如灰土,點了點頭。我哼了一聲,然後轉身走到那條有些昏暗的樓梯面前,用yīn沉的目光盯着樓梯之上的那一團朦朧的黑暗,然後右手猛地張開,一團綠sè的火焰兇猛淡的包裹着一張寫滿咒語的符紙,夾雜着凌厲熾熱的氣流,衝上了那光線無法臨及的空間之中。狂躁怒吼,一條黑影衝了出來。我只覺眼前一花,便覺左頰一陣火辣的疼痛,溫熱的液體沿着臉頰流了下來。我伸手輕輕的擦拭了些許,原來是血。我只覺一陣憤怒,急忙回頭看去,那張牙舞爪的黑影撞開了那扇可憐殘破的門,消失在了,朦朧的青sè之中。
客棧之中的所有人都變的沉默了,身處的環境之中,似乎被一種yīn暗的靛青sè籠罩着,似有若無的腳步聲在頭頂上的天花板上嘎吱的響起,彷彿是動作遲緩的人在艱難的移動着。半晌,掌櫃的纔回過神來,急忙衝過去揪住那程老四的領子,破口大罵到:“你這個要死的人是怎麼回事啊?你是怎麼招惹上那個什麼夢......夢......的啊?你還嫌我們店的生意不夠爛啊?”
我走過去把掌櫃的拉開,平靜的和他說:“其實事情也並不完全怪他,他只是被那鬼怪纏住,而始作俑者,恐怕是鄭王府裡面的人吧。”我轉向那程老四,嚴肅的問道:“你是不是和鄭王府裡面的什麼人接觸過?”
程老四苦着一張臉,說道:“掌櫃的,公子,我真的不知道啊。那天我聽說鄭王家鬧鬼,然後就跑過去看熱鬧,也沒和鄭王家的什麼人接觸啊。”
“那你有拿回來過什麼東西嗎?”我問到。
程老四想了一陣,然後一拍巴掌,嚷道:“對了!我記得當時從鄭王府裡面扔出一尊銅像來,挺小的,我看沒人注意便踹了回來。”
一尊銅像?我聽罷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一道光在我腦海之中閃過,事情的脈絡似乎變得清晰了起來。於是我問道:“那尊銅像呢?拿來給我看看。”程老四急忙點着頭,一下子從桌子上翻了下來,卻忘記了身上的傷,頓時間疼的呲牙咧嘴。然後一瘸一拐的向裡屋走去。我和捕神將大堂之中的蠟燭點燃了,微弱的光芒充斥着偌大的空間,雖然仍舊有些昏暗,但是也總比在破曉前的黑暗要強的多。掌櫃的似乎還沒有從憤怒與難以置信的情緒之中走出來,有些木然的坐在賬臺的椅子上,眼神呆滯無神。
隨着一陣噼啪的腳步聲,程老四跌跌撞撞的又跑了回來,手裡面緊緊的攥着一個黑sè的包袱,絨外觀來看,依稀可以看出,裡面的那程老四口中所說的銅像並不大,也就差不多和手掌一般大。我從那個包袱裡面取出那個銅像放在桌子上,仔細的打量着,然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是一尊造型無比jīng致的銅像,在這朦朧的燭光的映照下,靜靜的散發着柔和的光芒。它的造型細膩,不過卻有些怪異。就像是一隻狗在猙獰的蜷伏在地上,隨時準備進攻一般,那怒立的如同勾玉一般的眼瞳之中似乎散發着濃濃的怨恨,讓人不寒而慄。大家圍攏過來,用複雜的眼神瞄着這尊散發着詭異氣息的銅像,臉上yīn晴不定,說不清楚什麼表情。
“原來是這個東西啊。”我喃喃的說道。這時,外面吹來一陣風,燭火搖曳着熄滅了。伴隨着上升的綠綠青煙和淡淡的破曉的光,那尊銅像安靜的立在那裡,似乎不懷好意的盯着每一個人。壓抑的氣氛逐漸的蔓延開來,捕神不由得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我盯着那個銅像,然後心中那股狂喜再次充斥上了心頭眼前蒙上了熟悉的血紅sè。我伸出手,輕輕的撫摸着那冰涼的銅像,堅冰一般的涼氣剎那間竄上了我的脊背,渾身都被寒意籠罩着。我凝視着那惡犬挑釁般的眼神,嘴角揚起一個扭曲的笑容,用沙啞的聲音說道:“看來,明天我們要去鄭王府走一趟了。”然後抓起那個銅像,轉身拂袖走上樓去。留下身後驚愕的衆人。
回到房間,百里申還在睡覺。我看着那睡得死死的臉,突然感到一陣奇怪。於是伸手搭在了百里申的腮下,然後手指不經意的顫抖了一下,一顆心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