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

衛嫄無故陷入昏迷已有兩三日。不得已,衛城只好匆匆前往主帥府,準備向賀蘭尊求助。

“殿下,求你救救嫄兒啊!”一進入雅苑,衛城就哭喪着臉,單膝跪倒在了迎面走來的賀蘭尊跟前。

還是第一次看到威風凜凜的衛城如此狼狽模樣,賀蘭尊快步上前,緊接着扶住衛城下跪的身子關切地詢問:“衛將軍這是作甚?衛副將怎麼了?”

“前兩日,嫄兒不知爲何突然昏厥。屬下遍尋忻州城名醫,但都查不出病因。屬下實在是沒轍了,故前來懇請殿下,想法子救救小女。”

“蘇祁,衛府出了如此大事,你怎地不通知本王一聲?”

“是屬下失職!”

約莫半刻鐘後,賀蘭尊領着醫官常樂,匆匆隨衛城來到了衛嫄的閨房。彼時,衛嫄依舊昏睡。只是還未到片刻,人卻似是被夢魘困住了般,頓時睡夢中驚慌流汗,神色蒼白。

常樂見狀,急忙上前查看。無奈,衛嫄的脈象一切正常,這讓一向對自己的醫術自信的常樂,也是萬般不解。

賀蘭尊看向常樂束手無策的背影,問:“怎麼回事?”

將衛嫄的手輕輕放回被子裡後,常樂起身,自覺無法應付地回稟道:“常樂也不知。”

除了因不能自主進食,身子虛弱了點,常樂在衛嫄的脈象裡竟尋不到一絲病症的痕跡。

無解!可疑!

賀蘭尊則反倒是意料之中,若有所思地走上前,對還處在夢魘中的人兒輕聲喚了喚:“衛嫄,醒醒。衛嫄······”

見衛嫄沒有絲毫反應,賀蘭尊轉而回過頭向衛城詢問道:“昏睡期間,衛副將常常如此?”

“是。就好像重複陷入了同一個怪夢,經常在夢裡又哭又鬧的,偶爾嘴裡還唸叨着什麼白啊什麼蛇之類的。”

“衛將軍還請放心,本王會讓衛副將盡快好起來的。”

“屬下代小女謝過殿下!”聽賀蘭尊如此承諾,衛城瞬間感激地跪倒在地。

賀蘭尊回到主帥府時,正遇到賀蘭夢在石橋上百無聊賴地往湖裡投着魚食。

看着那副不比往日精神和歡快灑脫的身子,賀蘭尊走上前,殷殷詢問:“夢兒今天是怎麼了?怏怏不樂的。”

賀蘭夢瞬間停止手上的動作,緩緩回過頭來,說:“賀蘭尊,我是來向你辭行的。”

“在這裡住得不好嗎?”

“好是好,可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什麼事?本王可以幫你。”

“不用。你幫不了我。”

“夢兒還沒說,怎知本王幫不了?”

“我說了,不用你幫忙。”話音還未落,賀蘭夢皺着眉,緊接着提步就走。

片霎,身後卻是傳來了賀蘭尊淡漠的威脅聲:“走可以,但是,夢兒得留下一樣東西。”

聞言,賀蘭夢駐足回過身,看向眸色溫柔如舊的賀蘭尊,不疑有它地想要確認道:“冰血紅蓮?”

“清月告訴你的?”

“不!是你的妾侍說的。入住竹苑當晚,我便看見一隻信鴿從蘭苑飛出,一時貪玩就將信鴿抓了來。上面有你的妾侍給雲都陛下的信。信裡說,安平王對尋找冰血紅蓮一事仍毫無頭緒。”

“既然夢兒早已經知道,爲何不戳穿本王?”

“這裡有吃有住,還有丫鬟陪我玩,爲何要戳穿你?”

“你就不怕······”

“怕?如果你真知道冰血紅蓮在哪,只怕早已將我趕出府邸。”

“夢兒很聰明。”當然,賀蘭尊言外之意說的是賀蘭夢自作聰明。

“其實,你若是想要,這冰血紅蓮我可以給你,不過······”

“不過什麼?”

“我看你這身子骨挺硬朗。不如,你把你這副身子借給我?”

“夢兒要這副身子有何用?”

“這,你就不必知道了。”她自然不會告訴賀蘭尊,她是想拿着他的身子給白澤做元丹的容器。

且不說賀蘭夢取其身的意圖不明,對於冰血紅蓮,他賀蘭尊也沒打算通過欺瞞的手段獲取。於是,賀蘭尊直言道:“身子呢,本王是不會給你的,至於冰血紅蓮,本王原本也不打算向你討要。”

“那你想要什麼?”賀蘭夢想不出她身上除了冰血紅蓮,還有什麼是賀蘭尊需要的。

只見,賀蘭尊緊接着岔開了話題問:“衛副將會變成這般,可是夢兒弄的?”

“嗯哼~心疼了?”

“衛嫄的父親衛城,是雲國護國大將,本王希望他在保家衛國這一件事上能夠毫無後顧之憂。”

“所以······”

“衛嫄犯了錯,理應受到懲罰。不過,她畢竟未傷及人性命,夢兒也要學會適可而止。”

聞言,賀蘭夢有些愣怔,“你很像他”,待回過神後,才毫不猶豫地妥協了道:“也罷,你讓人燃點驅蚊蟲的香草。過幾日,她便能好。”

衛嫄是被賀蘭夢施了幻術的蚊蟲入腦了,以致於整個人在被一條又一條白眉蝮追咬的幻境中出不來。

“殿下,你真捨得女郎離開?”遠遠看到二人起了爭執的蘇祁,直到賀蘭夢走了之後,纔敢上前。

“秘密吩咐下去,本王要離開幾日。”看着賀蘭夢遠去的身影,神色高深得不可捉摸,賀蘭尊對蘇祁如此吩咐說。

蘇祁爲兩人暗喜的同時,重重地應:“是!”

未承想,就在這時,陳侑迎面匆匆走了過來,對賀蘭尊拜見道:“殿下!”

“什麼事?”

“從昨日開始,城內滲入了好幾股勢力。”

“可有查清楚來的是何人?”

“北國暗士以及魏通的左膀右臂。”

“休毅,風清堯和上官宏宇?”

“後者估計是衝着南國儲君來的。”雖然對前者的來意尚不明,但是,南國在損失了幾個情報據點後,不可能毫無動作。因此,縱然是陳侑這一級別的下屬,也能夠輕易揣測風清堯和上官宏宇此番的來意。

除了賀蘭尊,未向任何人告別,賀蘭夢便孤身一人出了府。

與此同時,北國大將休毅喬裝成過路商人,領着三五家奴穿過南街集市,在賀蘭尊府邸百米處守株待兔似的轉來又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