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出得宮殿,姬仲雖然心裡唸叨家族的事情,想要連夜趕回,但見天色已晚,又見分離在即,捨不得這段時間朝夕相處的夥伴,只得將行程押後一晚。
但見夜空繁星點點,星羅密佈好不漂亮。姬仲推開窗戶,時間彷彿回到了成人禮的前一晚。不過此時一時彼一時,物是人非變化太快。
十六年,整整十六個年頭,姬仲沒有快樂的童年回憶,有的只是“家族中興”四個字牢牢刻印在自己的腦海裡面。他揹負了太多的壓力,而這一切如今都得到了釋放,姬仲本應該感到輕鬆,可又無端端的牽扯進了龐大的權力鬥爭的漩渦。“唉”,姬仲無奈的嘆了口氣,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姬少,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別想那麼多了。”花淼在姬仲身後安慰道。
姬仲點點頭,現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家族的安慰命懸一線,自己要抓緊時間打點安排纔是正事。
“走,喝酒去。”姬仲主動拉着花淼循着與沐曉白和若軒匯合。
沐曉白和若軒已經住宿的後院坐下來,石桌上溫着一壺水酒,旁邊堆着幾盤下酒的小菜,也還有幾樣果脯拼盤,是若軒專門爲沐曉白準備的。若軒認爲這種吃酒吃肉的場景要是發生在沐曉白身上簡直是太不雅觀了,像她這樣的美人還是應該輕啓朱脣淺酌低咬才相符合。
沐曉白雖然與姬仲正值熱戀期,如膠似漆,如火如荼,但想到從宮殿出來後姬仲欲言又止的樣子,不敢煩他,好放他一個人靜靜。這時看到心上人,沐曉白忍不住的招招手喚姬仲。
姬仲本來心情沉悶抑鬱,但見月色如水,月光如注,爬滿藤蔓的小院如處子般靜處偏禺,院中有亭,青石砌成,雖談不上繁華,但也古樸有致。更難得是亭中佳人,水舞漣袖,微露玉肌,輕啓檀口,皓齒硃脣,深眸淺笑,好不銷魂,看得他的眼睛竟也有些迷離渙散了。
“仲哥”沐曉白不知道是因爲溫酒的原因還是初承恩澤,冰冷神情竟慢慢化開了,少了一分高不可攀,多了一分柔情似水,連花淼也禁不住嘖嘖讚歎道“曉白最近沐浴春光啊,顯得格外滋潤,也格外漂亮啊”
要是換做以前,沐曉白肯定是白她一眼,可現在的沐曉白早已經被姬仲融化,只是似嗔非嗔地說了句“貧嘴”,可哪神情,雙眼如水,秋波顫顫,是個雄性動物都酥了。
若軒之前還沒有留意到沐曉白對姬仲的稱呼,可此刻四下安靜,沐曉白的聲音就顯得格外的清晰。看得沐曉白同姬仲這麼親密,若軒心裡像打翻了的無味陳醋,好不舒服。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幾經患難,與共朝夕,猶如南柯一夢。一朝分別,夢醒時卻已天涯兩分。”姬仲剛一坐下,便兀自開始感嘆起來。
三人各自安坐,聽着姬仲的話也若有所思。
“年少癡狂,當是把酒當歌,鬧個兒女癡情長,縱有不如意十有**,也當笑侃視之。我雖從小揹負家族使命,但總算幸不辱命。途中還有幸結識花少和若軒,又覓得佳偶,雖死無憾。”姬仲有點想通了,豁然開朗,如釋重負的說道。
若軒聽得姬仲自抒感嘆,深有感受,可當他聽到覓得佳偶時,看到沐曉白臉上幸福的表情,心裡一陣絞痛。咬住嘴脣,硬是憋出句話說到“姬少,曉白,我,……我祝福你們。我好生羨慕,我……”說道後面卻已是泣不成聲。
姬仲看得出若軒喜歡沐曉白,但卻沒有想到他竟然用情如此之深。雖說有點抱歉,但畢竟感情不是讓愛,姬仲端起酒杯,對着若軒說道“若軒。我和曉白謝謝你。”說着便向沐曉白打個眼色。
沐曉白除了姬仲誰也不在乎,當然也不在乎若軒是否會因爲自己而受傷。但見姬仲的眼色。不忍拂他意,也端起酒杯同姬仲一起同飲。
若軒臉上還掛着淚跡,忙不迭的端上酒杯附和着。
花淼見機的說到“分離在即,相聚是緣分,再見卻不知何年。我們不妨四人結拜兄妹,如何”花淼這辦法當然是藉機彌補若軒得不到沐曉白那顆受傷的心,轉而用兄妹來安慰他。
“好,那就按年齡排大小,我是9月的”姬仲說道,“我5月”沐曉白跟着說道,“我是12月”接下來是若軒說到。聽得花淼嘿嘿的奸笑道,“我是2月,我最大。來來來,叫聲大哥聽聽。”
“切,你美的吧,還大哥,叫你聲花少都算給足你面子了。”姬仲和花淼之間的感情最鐵,肆無忌憚的開着玩笑。
還是若軒老實,脆生生的叫了聲大哥,又對着姬仲叫了聲二哥,轉而看着沐曉白,猶豫了半天,最終叫了聲二嫂,卻是沒有稱呼爲三姐。但顯然沐曉白很是滿意他這個稱呼,難得一見的也調侃着若軒說道“恩,乖。”
若軒對沐曉白的感情純潔真摯,見的沐曉白開心,自己也輕鬆的釋然了。隨着沐曉白的這一句調侃,四人氣氛終算融洽如常,又鬧得個不醉不休,方纔回房休息。
姬仲好不容易解開心結,放下包袱,硬是自己把自己給灌醉了,肆意的放縱,只得由沐曉白拖死豬似地拖回房去。若軒卻是又哭又笑地吵着要同花淼同住,花淼拗不過,兩人也硬生生的你拖我拽的相擁而去。
回到房中的若軒一改瘋癲狀態,靜靜地躺在牀上,死死地盯着牀幃。花淼哪裡會看不明白,知他心裡難過,砌了壺茶,自飲自品起來,過了好半晌纔出聲道“天涯何處不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有些東西不是你的,你得不到,有些人不是你的,你強求不來。”花淼安慰着若軒,不想因爲這件事影響兄弟間的感情。
“花少你放心把,我明白的。我也不怨恨姬少,我是真心的爲他們高興。”若軒說到
“那你在這裡跟個死豬似的做甚啊”花淼說道
“我在感受這種滋味。雖然我沒能和曉白有過一段戀情,但這種失戀的滋味卻已讓我刻骨銘心。我在享受這種曉白帶給我的滋味。”若軒癡癡地道。
“呆子一個。”花淼說道
“衆裡尋她千百度,只緣夢深處。癡人如果識說夢,但願長春夢。”若軒自己若有所思的惆悵着。
花淼搖搖頭,似無可救藥般的放棄了同若軒溝通。在花淼的心裡,女人只是附屬,男人理應徵戰沙場,縱橫天下。像若軒這般兒女情長,他倒還真不能理解。
另一邊的姬仲這次卻是真的醉了。好不容易第一次可以真正的喘口氣,放下16年揹負的使命,姬仲在兄弟和愛人的身邊,第一次感受到輕鬆。雖然現在還不能從權利鬥爭的漩渦中抽身而出,可是他已經想通了,只要他還在,姬家就不會有事,不管是水家也好,刑傲王子也罷,只要自己還活着,姬家就是他們手中控制自己的籌碼,誰也不會傻得去把自己的籌碼送給對方。
姬仲第一次喝醉,夢囈般的說着胡話,一會是“花少,攻他左邊”,一會是“哈哈,我成功了”,一會又是“曉白,我愛你”。
守在一旁的沐曉白聽到姬仲的自言自語,望着窗外的夜景發呆,對着遙遠的星際,口中似有似無的吟道“媽媽,你一直說男人都是假情假意,可是仲哥待我卻是真心的,這一次,你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