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仙子站在那裡頭也不回,任由微風將她的秀髮吹起,飄散在空中,似是那一聲聲嘆息,清淨而又悲惋。她終是嘆了口氣,悠然說道:“端木英豪,我們還是見面了。”說罷,飄然一轉,眼中似有淚光閃過。此時的她嬌嬌怯怯,似如回到少女時代,那微微的惆悵,將她由徐娘半老拉回了那如花如春般的妙齡時代,那是多麼美好,又是多麼殘酷啊!
“折翁伯伯讓您擔心了。”魔仙子說道,向折翁施一個禮,“折翁伯伯,您這樣會讓汗漫粉發作更快的,鬼麒麟就交給我吧,新帳舊賬一起算!”
“我有說過我中毒了麼?”折翁笑了笑,看了看鬼麒麟,說道,“你自信有些過頭啊。”
“折翁大人果真好洞察力,和先前比起來又精進了不少。”鬼麒麟也笑了笑,臉上的傷疤邪惡的扭動着,“大人似乎早就識破了我的詭計了,只等待我入甕了吧。”
“哼哼,二十五年前魔教一戰,你吃裡爬外投靠魔教當了奸細,之後韃子兵一戰,你又當了叛徒,我幾次念及舊情放過你,今日,我再也不會讓你苟延殘喘、苟且偷生了。”折翁的笑臉突然變得嚴肅,“看起來你似乎也成長了不少呢。”說罷便要上前,然而魔仙子突出一手,攔在折翁面前,說道:“折翁伯伯,還是讓我出戰吧,我至今都還不知道究竟是馭獸之術厲害,還是傀儡之術厲害!”
“你這小娃口氣不小。”鬼麒麟大笑一聲,“衆人退開,看我是怎麼教訓你這個晚輩的!”說罷,二人同時支起結界,將衆人推在外面。
白狐在鬼麒麟胯下哀鳴,似是感覺到無比的壓力。
“你只有這個麼?”魔仙子看了看他胯下的白狐,“看起來這幾年你沒有什麼收穫啊。”魔仙子笑了笑將手腕一抖,空中頓時響起一陣轟鳴聲,鬼麒麟擡頭一看,半空中飛來一隻巨禽,如一片黑雲般,罩在二人上空。那巨禽怒啼一聲,恰似百獸過江,令人震耳欲聾。那白狐似是受到極大驚嚇,竟癱軟在地上。鬼麒麟倏然一起,立於地上。
“金鵬鳥?不錯不錯。”鬼麒麟笑了笑,一揮手,一屏巨大水鏡浮於空中,只一瞬時間,便如白駒過隙,將結界中的一干事物吞噬的乾乾淨淨。魔仙子微微一笑,四周已來到水鏡之中,變成了一片空闊之地。腳下百草叢生,身邊一泊藍湖映着驕陽泛出陣陣惑眼波紋。不遠處,成片的樹林似是一個個旁觀者等待着大戰的降臨,而鬼麒麟身邊不知何時多出一隻巨獸來。
“封山聖獸!”魔仙子微微蹙眉,心中驚道。
“抓它可費了我不少功夫啊。”鬼麒麟騰然躍起,站在巨獸頭頂之上,“金鵬鳥?嗯,不錯不錯。”
金鵬鳥盤旋在魔仙子頭上,發出陣陣怒鳴。
衆人見得二人不見蹤影,頓時慌亂起來。而折翁則不緊不慢地走上前去,對那個戴面具的女子說道:“女巫師,‘汗漫粉’的解藥恐怕在你那裡吧,嗯,交出來吧,我免你受皮肉之苦。”
面具女子一聲不吭,嘴角卻微微上揚,顯露出不屑的微笑。
“折翁前輩,”上官蕾兒此時走過來,對摺翁說道,“她只不過是鬼麒麟的一個手下罷了,那‘汗漫粉’的解藥必定在鬼麒麟身上,怎麼會在她身上呢?”
“小女娃,你有所不知啊。”折翁目不轉睛地盯着那面具女子,說道,“這‘汗漫粉’恐怕是她製出來的,只有她纔會有解藥的。”
“折翁前輩,什麼意思?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她是何人?”上官蕾兒一臉茫然的問道。
折翁捋了捋鬍鬚,眼中突然閃出別樣的光芒,似是在追憶着過去,他踱了幾步,才說道:“其實在很早以前,天術皇家和鬼麒麟一族同爲麒麟一脈啊。”此言一出,立刻使在場的人爲之震驚。
“說來,”折翁不理衆人的小聲議論,繼續說道,“天術皇家以馭獸之術見長,而鬼麒麟一族則以傀儡之術見長,他們都有駕馭萬獸之能,而鬼麒麟一族唯一缺憾的事,便是少了根麒麟根骨。”
“麒麟根骨?莫不是天術皇家供在麒麟閣的那根根骨?”上官蕾兒趕忙問道,顯然有些激動。
“嗯。”折翁點了點頭說道,“鬼麒麟一族本爲第五一族,相傳乃爲荊軻刺秦之時手下的勇士,尤能召喚萬獸,而這一族術法最強,最德高望重的人方可被稱爲鬼麒麟,所以說,那白狐背上之人,乃爲鬼麒麟一族之族長了。說來慚愧,二十五年前魔教一戰,我以麒麟根骨之誘邀他出戰,這本爲一件造福萬民之事,可當他得知麒麟根骨之事爲假之時,竟合同魔教與我等爲敵,之後韃兵一戰亦從中作梗,致使衆人皆憤,想要殺他,而我深知,我欺騙他之事在先,所以不顧衆人,兩次放他,而今時他卻再次來襲,這是先前造的冤孽啊。”
“老師不必爲先前的事情愧疚,”折翁在端木府德高望重,端木英豪也恭謹地稱他一聲老師,“爲了天下蒼生老師做得對,如今鬼麒麟不知悔改,來此報復,今日必定好好懲戒他一番!”
折翁摸了摸鬍鬚,點了點頭。
“這些事與這面具女子有何關係?”上官蕾兒問道,眼睛卻目不轉睛地看着對面的面具女子,那女子卻一言不發,微笑着站在原處。
“這面具女子乃爲第五一族兩代方出一名的女巫師,除法力高強外,專擅配置各種毒藥,上次魔教一戰時,她的上一位女巫師險些讓我們全軍覆沒,而她那隻銀色面具正是她女巫師的象徵,因此我想這解藥定是在她身上。”折翁說罷,又看了看那名女巫師,高聲說道,“小娃,把解藥交出來吧,不然我可要以大欺小了。”
那女巫師媚然一笑,從骨子裡透露出一股無盡的妖媚,惹得衆定力不夠深的男僕們,紛紛露出癡迷之色。
“這位前輩真是見多識廣啊,小女子佩服。”她如嬌癡的少女,使得衆位男子均感全身陣陣酥麻之感,“解藥真的在我這裡呀。”她將手伸進懷中,掏出一隻小瓶來。她的手修長光滑,膚如凝脂,彷彿天造一般。她將瓶子打開,從裡面飄出一陣粉色的煙霧來,她將手輕輕一彈,那煙霧便在她的手心裡聚成一團,“這就是解藥。”說罷將手向下輕輕一壓,那糰粉霧便隨着她的手勢埋進了地中。“前輩,有本事就來拿呀。”
“你這小娃真有意思。”折翁笑着說道。
“看來你的五脈銀針又精進不少啊,竟然能夠駕馭封山聖獸。”魔仙子仔細的觀察着聖獸,“頭脈、頸脈、手脈、足脈、尾脈,嗯,有趣有趣。”
“魔仙子你也不賴呀。”鬼麒麟望着飛舞的金鵬鳥,似笑非笑地說道,“天竺國的金鵬鳥,不錯不錯,只不過這鳥,嘖嘖嘖,嘻,毛太亂了!”
“鬼麒麟你少鬥嘴!金鵬鳥,給他些厲害看看!”魔仙子怒目而視,言罷,金鵬鳥早已飛了過去,雙爪朝聖獸的雙目抓去。那聖獸豈是泛泛之輩,竟張開嘴,發出洪大的吼聲來。那吼聲響徹山林,金鵬鳥被這吼聲震的微微一滯,鬼麒麟找得這空當,闊手一揮,封山聖獸一口向金鵬鳥咬去。這時金鵬鳥方纔醒過神來,撲抖雙翅帶起強烈颶風,避開了這致命的一口。
兩隻聖獸均爲世間尤物,此時鬥在一起,如天驚之雷,洶涌之水,一發而不可收拾。兩神獸你來我往,竟不相上下,金鵬鳥清叫一聲,四下便圍來無數的凡鳥,競相朝封山聖獸襲來,凡鳥雖小,怎奈數量巨大,一時間封山聖獸的行動竟也被滯了一滯,幸而它皮如鎧甲,凡鳥之啄,猶如叮于堅石,有似搔癢,毫無作用。無數凡鳥圍在鬼麒麟周身一丈之外,衝向它之時,卻似撞在無形之牆上,絲毫近不得他身。鬼麒麟笑了笑,拔起一掌拍在了封山聖獸的頭頂,這一掌說重不重,說輕不輕,但卻使得封山聖獸怒嘯一聲,巨大身軀急一翻身,朝魔仙子攻來。魔仙子不慌不忙將手一揚,金鵬鳥立刻飛了過來,無數凡鳥亦擋在魔仙子身前,形成了一層巨大的鳥盾。封山聖獸毫不示弱,兩爪抓來,竟想要撕破鳥盾,然而凡鳥雖死衆多,卻也數量龐大,外加金鵬鳥不時的騷擾,兩人處在僵持之勢。鳥屍遍地,魔仙子心有不忍,於是“呼哨”一聲將衆凡鳥遣散,唯獨仗着金鵬鳥身量靈活,才使得鬼麒麟致命幾招化爲烏有。封山聖獸見金鵬鳥稍有破綻,立刻咆哮而起,一隻利爪抓住金鵬鳥的一隻巨爪,竟生生將它拉了下來,緊接着操起一口銳齒朝金鵬鳥脖頸咬去,便在這時,魔仙子嬌嗔一聲,一隻碩大火球朝封山聖獸面門砸來,那聖獸慌忙將爪放開,雙掌護住自己的面門,金鵬鳥趁勢一躍而起,一飛沖天,狼狽地撲打着巨翅,哀鳴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