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齊揚哥安排我在他家休養,請了專屬的醫生和護士。
剛回來,坐了許久飛機,身體虛弱,又需要調整時差,以致感覺特別疲憊,足足睡了一整天。
齊揚哥一直在我身旁,摟着我,寸步不離。若是我稍微有動靜,就會立刻爲我掖被子,關切詢問我的需要。
的的確確是很感動的。
在綿長的親吻中,他有了反映,自覺的去到浴室。爲此,我深感歉疚,雖然現在身體還未康復,但比起心靈上的陰鬱和恐懼,着實顯得微不足道。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可面對牀事,我恐怕再也提不起興致了,不是不愛他的。齊揚哥,你能體諒我嗎?
待他回到牀上,繼續抱着我,我控制不住情緒,眼淚沒流,胸口卻大幅度起伏。我不想要再哭泣,那樣的自己太脆弱,太沒用,我是個男子漢,我已經不小了,可是,可是,遭遇過那樣殘忍的對待後,還如何去找回昔日純淨的愛。
“阿哲,來,抱住我就好,沒事,沒事。”他對於我如此的舉動已經釋然爲常。
“哥~~我,我難受,好難受。”我咬牙顫抖着聲音說。
“我知道,知道。”
他拍着我的脊背安撫,親吻額頭,摸挲髮絲。只是像這樣一貫的溫柔,卻另我的心更加不平靜。
恍恍惚惚做了些夢,亂七八糟的東西充斥在腦海裡,抹不去,也抓不住。
等到我終於睡飽,肚子也餓了,身旁沒有人。
我想齊揚哥應該是去吩咐弄吃的,或者安排工作之類。
我試着慢慢下牀,傷勢並無大礙了,但仍是體虛。順着扶梯下樓,我到廚房晃了晃,不見他。有廚子見到我,擔心的趕忙上前詢問,“陸少爺,你怎麼起來啦,想要吃什麼嗎?我們馬上做好送到臥室去。”
“哦,不用,我想走走,就在餐廳吃吧,隨便做點就好。對了,齊揚哥呢?”
“是這樣的,穎華小姐來了,本來是探望你,但你在睡覺。他們現在在花園裡。”
知道穎華姐來,我便頗爲欣喜的徑直去了花園,遠遠見到兩人的身影。
“本來一直要找你談,卻出了事,耽誤這麼久。他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啊~身體沒有問題了,可是,心靈的創傷依然很大。”
齊揚哥點燃一支菸,霧氣中,面容帶着深深的落寞哀傷。
看到他的樣子,我站在原地暫時還不想過去打擾。
“哎~怎麼會,經歷和黎欣同樣悲慘的事情。”
聽到這話,齊揚哥吸菸的手明顯抖了一下。
穎華姐專注的看着他,說,“齊揚,你對阿哲,到底怎麼回事?他年紀小不懂事,難道連你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不要跟我說你愛他,那不可能吧?無論是他的面貌,還是眼睛,神情,都那麼像他媽媽。齊揚,你不可以自私,就算他愛你,你也不該縱容。”
頓時,耳朵嗡嗡發響,我有些不適的想堵住它。
穎華姐嚴肅的皺眉接着說道,“他還小,日子那麼長,以後,念大學,找正經工作,和女人結婚,生孩子,都是他父親安排好的道路。你,不能毀了他。你愛的始終只有黎欣不是嗎?你不可以把阿哲當替代品!當年你們相愛時,我看的很清楚,你不可能再愛上任何人。何況她爲了你,爲了你~~捨棄自己的生命……”
“別說了~”齊揚哥按住額頭兩邊的太陽穴,煙夾在他指間,徐徐燃燒上升。
我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身體也有些搖晃,不敢相信自己正聽到的和看到的一切。
“等他完全康復,你們,就趕快斷吧。”
“不~”齊揚哥搖頭,“我不會離開他的。”
“只是像以前一樣,你是他的哥,沒有其他關係,這樣而已。”
“不,不行。”
我聽不下去,已不再有支撐我聽下去的動力。
不清楚是怎樣走出花園,走回客廳的,我茫然的發呆站在房子中央,好久好久。然後,拖着步子來到門口,拉開大門。
心臟,冰涼,寒意通透全身,外面的空氣要冷的多,我沒有穿大衣,開始瑟瑟顫抖,快要凍僵了。
但我不覺得難受,只是心中,空洞,那裡被掏空了。
痛徹心扉,我終於理解這個詞語深切含義,是何以錐心和慘絕。雖然之前的經歷就足以另我崩潰,但我都咬牙挺過了,因爲我寬慰身邊始終有他的陪伴。
然,自始至終,齊揚哥,都沒有愛過我,沒有對我說過一個‘愛’字,我以爲是還不到時候,萬萬沒想到,會是如此原因。
是我太傻,太單純,還是本來,就太小呢?
陸哲皓,天下最爲可憐,可悲,愚蠢的人便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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