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飢寒的深夜裡,悶頭躺在冰冷的草蓆墊子牀上,他看着窗外銀色而渾濁月光,他感覺全身發抖,怎麼也不能入眠!
突然間,悶頭聽到外面傳來沉悶的爆炸聲、槍聲、慘叫聲,以及非常猛烈的打鬥聲!
忽然間,悶頭班房的鐵門被猛然打開了!
門外衝進來兩個黑影,他們跑到悶頭牀前!
“你是李子瑞吧?!”
其中一個黑影低頭看着悶頭說話,悶頭猛然坐起來,對他們點頭!
那兩人將悶頭扶起來,其中一人將悶頭背在背上,往外跑!
出了牢房,到了樓房大廳,悶頭趁着窗外照入的朦朧月光,他看見這裡地上躺着幾個血肉模糊屍體,地板上到處都是血跡,以及散落的槍械及彈藥!
跑出樓房後,悶頭看到院子裡也有不少屍體,到處充滿血腥味!
悶頭還看到院子的一副高牆被炸塌了!
從殘牆的缺口看去,他看到在牆外停着幾部警車!
悶頭預感到自己得獲救了!
此時,有很多武裝幹警在院裡負責警戒,那兩救人的幹警將悶頭從牆壁缺口處揹出去!
在警車上,悶頭看到了宋凱歌警官,他握着宋警官手,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他慢慢暈過去了!
......
當悶頭醒來時,他發現自己穿着病人服,躺在一張病牀!
他的牀邊有兩個護士小姐,她們正在給悶頭更換輸液瓶,或清洗他身上的傷口,並給傷口塗抹藥膏和包紮等!
悶頭看到窗外陽光明媚、陽光直射整個院子裡,此時,應該是中午!
悶頭問護士小姐,這裡是什麼地方?!
護士小姐告訴他,這些是國安部京城總醫院!
悶頭知道國安部是剛剛秘密成立的部門,它專門從事反滲透、反泄密、反叛變、反破壞、反間諜、反惡勢力,保衛國家安全!
護士出去後不久,宋凱歌身穿一身警服進入房間看望悶頭!
“悶頭!你真是命不該絕啊!你在牀上躺了兩天後,你終於醒過來!現在你感覺怎麼樣?!”宋凱歌握着悶頭的手,微笑地看着他!
悶頭坐起來說:“我感覺沒事了!宋警官!多謝你們救了我!否則,我肯定死在那裡!”
宋凱歌嚴肅地說:“是啊!你出事那天下午,英子開車去警校告訴我,她告訴我,有人在找小龍,他們搜查了你們家,還把你抓走了!於是,我們馬上動用國安力量,對賴家人進行跟蹤調查!隨後,我們發現,對你進行拘捕和監禁的這夥人,他們對你們的指控沒有證據、司法立案、執法手續等,因此,我們認定他們在從事有組織的犯罪活動!他們對你進行拘捕、監禁、刑訊逼供等都是非法的!他們對你使用了各種酷刑,他們是一夥作惡多端歹徒啊!我們掌握這些情況後,爲了營救你,我們纔對他們的窩點進行突襲,並消滅了窩點裡的全部歹徒!”
悶頭笑着說:“宋警官!這樣講,我沒事了?!我可以像原來一樣生活?!”
“唉!悶頭啊!現在,賴光忠、賴光明等大官人已經以衙門的名義聯名,向法院公訴你、你弟弟、你們妹妹等三人,他們告你們冒名頂替,侵吞李哲西的家產!如果,你的罪名成立,你要面臨牢獄之災啊!”宋凱歌冷靜地看着悶頭!
悶頭氣憤地說:“他們是誣告!我們就是李哲西的外孫!他們告不倒我們!”
宋凱歌笑着說:“唉!你們有沒有罪?!不是你和我能決定的!法院應該能夠做出正確判斷!你在這裡醫院裡多等兩天吧!等法院的結果出來!如果你沒事,我讓你的女朋友英子來接你回家!”
交談結束後,起身離開了病房!
......
1980年12月14日早上9點,此時,悶頭已經能下牀活動,進行生活自理!
他已經不用輸液及護士照顧,護士讓悶頭自己吃早餐,並換上一身英子剛剛給他送來的內衣褲和外套等。
然後,護士將悶頭帶到一個辦公室裡。
在這個辦公室裡,悶頭見到宋凱歌和一個陌生人!
這個陌生人有五十多歲,他個子不高,帶着黑框眼鏡,滿頭白髮!
通過宋凱歌的介紹,悶頭知道,這個陌生人叫唐錦程,他是京城法院的一名法官!
介紹結束後,大家走在辦公室沙發上喝茶交談。
唐錦程笑着說:“李子瑞同學!賴光忠、賴光明等代表衙門告你的事情!你知道嗎?!”
“知道!”悶頭冷靜看着唐法官!
唐法官嚴肅地說:“很好!那麼我就直接對你宣佈我們的庭審結果吧!我們對他們公訴書及證人證物等進行了全面司法複覈!我們認爲他們的公訴不符合立案資格!因此,他們對你們公訴被法院駁回了!也就是說,你們三人暫時無罪了!但是,如果他們能夠提供新的證人證物,證明你們有罪!那麼,我們法院將會再次進行司法複覈!同時,公訴方向法院申請了對該案件的保護令!我們認爲公訴方申請保護令,完全符合法律的規定及程序!因此,我們法院同意了公訴方的此項申請!李子瑞同學,這項保護令包括對你們繼承的李哲西家產的保護,在保護令下達後,你們的費用僅限於日常生活開支,你們不能進行投資和財產轉移!同時,這項保護令還包括,限制你們的個人人身自由!你們在京城範圍內活動,一定要接受社區派出所監督,每個月你們要去社區派出所報到一次!你們離開京城在國內活動,一定要到社區派出所備案,他們同意後,你們才能離開!在保護令期間,你們三人都不能出國!如果,違反此項保護令是非常嚴重的違法行爲!明白嗎?!”
悶頭冷靜地說:“唐法官!此項保護令有期限嗎?!”
“有!此項保護令的期限是兩年!從你簽字認可的日期開始算起!如果,你有異議,可以向更高級法院上訴!如果沒有異議!請你在文件上簽字畫押吧!”
唐法官從他的公文包裡掏出一式五份《財產保護令》,他讓悶頭下每份文件上簽字畫押。
辦理完事情後,唐法官給悶頭一份手續齊全的《財產保護令》!
然後,唐法官帶着他的公文包走了,悶頭將那份《財產保護令》摺好,放到自己內衣口袋裡!
唐法官走後,宋凱歌握着悶頭的手笑着說:“悶頭!你沒事了!回去後,你按照保護令要求做就行!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我已經幫你辦了出院手續,你在醫院的一切費用都由警校承擔!等下,英子來這裡接你回家!”
不久,英子穿着厚實冬裝來到了辦公室裡!
看到悶頭,英子情不自禁地抱着悶頭放聲疼哭了!
站在他們身邊宋警官笑着說:“唉!你們小兩口感情真好啊!行!這裡沒你們什麼事情了!你們趕緊回家慢慢說吧!”
悶頭和英子與宋警官道別後,悶頭板着英子肩膀,他們兩人攙扶離開辦公室,去醫院停車場!
回到家裡,悶頭和英子在家客廳裡與蘇媽和吳叔談話!
蘇媽看到悶頭的手上、臉上和脖子上都有傷疤和暗黑瘀血,她傷心地哭!
“悶頭啊!是蘇媽害了你啊!如果我不生這個孩子!你和英子早就出國了!你出國就不用遭這些罪了!”蘇媽淚流滿面地看着悶頭!
吳叔斜眼瞥了悶頭一眼後,他冷笑着說:“唉!悶頭啊!你也太狠心了!孟理智、孟金虎兩個孩子,只是想到我們家找英子打牌娛樂!你就對這個孩子拳打腳踢,將他們五花大綁!還將他們手指鉗斷!如果,你不這樣做!孟家人能對我們家和你下狠手嗎?!這個家我和蘇媽肯定待不下去了!前幾天,我碰到孟劍明!孟劍明跟我說了,你們的那些警察朋友殺了他幾十個弟兄!他不敢跟我們做鄰居了,他讓我用20萬元現金,買下他在航海路上那套房子!以後,我、蘇媽和望遠的戶口就轉移到那套房子上去!這樣,我們不僅能補償孟家一點人情,我和蘇媽也能有自己的家!”
英子拍着桌子,她瞪着眼睛指着吳雲山說:“吳雲山!你這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你竟敢幫着我們仇家講話!孟家做了多少缺德事你不知道嗎?!你不想在這個住,是吧?!你馬上去拿着你那幾件破衣服,給我滾!”
吳雲山毫不示弱地說:“行啊!你連老子都罵啊!我怎麼吃裡扒外了?!孟劍明不是吳家村的人啊?!吳家村的人自古就是一家人!誰是外人?!悶頭纔是外人!你跟他早晚也要死!”
吳雲山的話,將英子和蘇媽氣得抱在放聲疼哭!
悶頭冷靜瞪着吳雲山說:“吳叔!你這樣說話太讓我感到意外和震驚了!怪不得海子和小鳳對你沒什麼留念!居然,你想離開這個家,現在你可以走了!但是,我提醒你,你要跟孟劍明他們攪在一起,你肯定死得比我們早!”
吳雲山不屑一顧地冷笑着說:“行!你馬上給我20萬現金!拿到錢我馬上走!明天,你讓英子幫我把戶口遷出你們家戶頭,同時,幫我兒子吳望遠在我的新家上戶口!”
蘇媽哭喊着說:“吳雲山啊!你真是畜生啊!悶頭已經給你那麼多錢了!你還好意思問他要錢!姓吳的!你聽着,孩子是我生的,他是我的兒子!我要讓他在這個家上戶口!以後,他姓蘇,不姓吳!”
吳雲山馬上跪在蘇媽面前說:“貞紅啊!我知道自己錯了!我這樣做也是爲了保全我們這個家啊!大家總不能一起去死吧?!你想想,悶頭一個人,他能鬥贏賴家、孟家和關家,那麼多有錢有勢的大佬嗎?!”
悶頭淚流滿面地說:“英子!我們回書房吧!你去拿20萬交給吳雲山!讓他馬上滾出這個家!我不想再見到他了!”
然後,英子放開蘇媽,她扶起悶頭離開客廳!
到了書房裡,英子在書房一個暗隔裡取出一個密碼箱,她從箱子裡拿出20萬元現金,將它們裝到一個布袋裡。
英子提着袋子看着悶頭說:“悶頭!我去給他送錢了!但是,我不能讓媽媽和小弟弟跟他走!”
“行!英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既然他是這樣人,我們也不用多想!你媽媽的事情,讓她自己看着辦吧!我們不要代替她做任何決定!”
悶頭說完話後,英子擦着眼淚提着袋子出去了!
不久,英子回來跟悶頭說:“悶頭哥!姓吳的拿錢後,他撿了自己的幾件衣服走了!”
悶頭拉着英子手說:“行!以後,我們不要想這個事情!我們還是考慮怎麼去海外的事情吧!”
英子點頭說:“行!唉!這破京城真不能待了!你跟我說過,你有兩年的禁行令!往下兩年我們能走嗎?!”
悶頭笑着說:“能走!不讓他們知道就行!”
就這樣,悶頭和英子又開始過一種全新的生活!
他們知道,他們馬上要去經歷很多風險和苦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