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剛矇矇亮時,悶頭和灤皋乘坐馬車,在兩個劫匪的護送下,他們來到一個大山邊上的公路口!
一個劫匪掏出兩把鋒利短刀說:“兩位兄弟!你們到地方了!中午前後這裡有去重慶的班車從東邊往西行駛!有車來你們攔車,上車買票就行了!這兩把刀你們拿着防身吧!祝你好運!”
悶頭和灤皋每人接過一把短刀和導套藏在身上,他們背上包裹、水壺等,他們下車。
然後,兩個劫匪趕着馬車往回走!
不久,他們消失在山間小路的密林裡!
在一個向東視野遼闊的路邊草地上,悶頭和灤皋坐着吃東西、喝水、交談!
“悶頭!我們總算逃出狼窩了!還不錯,我們得了1000塊錢和兩把刀!”灤皋高興地看着悶頭!
悶頭愁眉苦臉地說:“唉!我們逃出監獄快一個月了!現在,正是警方追捕我們最積極的時候,我們坐車如何遇到查車,怎麼辦啊?!”
灤皋笑着說:“沒事啊!現在我們兩人的頭髮、鬍子和臉上都邋里邋遢的!誰還認識我們啊?!等下我們再往臉上抹點泥水!這樣更沒人認識我們!”
......
臨近中午時,公路上從東向西行駛的車輛越來越多,但是,大多數車輛都是貨車,客車很少。
悶頭和灤皋試着欄了幾輛客車,但是,他們不管他們在路邊怎麼招手和叫喊,這些客車就是不停!
灤皋扣頭納悶地說:“奇怪了!這些客車怎麼不停車啊?!難道他們不想做生意掙錢?!”
悶頭思考片刻後說:“灤皋啊!也許這些公路經常發生攔路搶劫案!知道這些情況的司機和乘務員擔心遇到劫匪,因此,他們不敢停車!唉!既然這樣,我們慢慢走路去重慶吧!一路上我們可以看看風景!”
“不行!這路哪是人走的路?!這裡上個坡要半天,下個坡也要半天!我們拼命走一個月也到不了重慶!在半路上搞不好我們還給野豬吃掉!我們一定要坐車去重慶!等下,你不要說話,你站在路中間攔車!我來跟司機和乘務員溝通!”灤皋跟悶頭態度堅決地表明自己的態度和想法!
悶頭確實沒有什麼理由可以反駁灤皋!
不久,一輛大客車從公里東邊開來!
悶頭很不情願地背上自己水壺和包裹等,跑到公路中間去揮手攔車!
悶頭第一次看到車子向自己迎面衝來!悶頭真擔心,大客車司機打瞌睡或者分心沒有看見他站在公路中間啊!
他看到車輛離他越來越近,車頭像一個龐然大物的怪獸向他瘋狂衝來!
當悶頭感覺車輛馬上要碾壓他的時候,車輛發出急剎車怪叫,突然在距離他兩米的地方噶然停下了!
飛速的車輛捲起路上塵土和樹葉等,公路上灰濛濛的一片!
客車司機將頭伸出駕駛室的窗外,他瞪着驚慌失措的悶頭說:“操!你不要命啊?!”
此時,灤皋跑到客車駕駛室的窗下,他像聾啞人一樣,嗚嗚丫丫、手舞足蹈地給司機比劃了一通!
司機絕望地說:“天啊!今天真是倒黴啊!剛遇到一個瘋子!又遇到一個聾啞!這個世界還有沒有正常人嘛?!”
一個旅客將頭伸出車窗,他對司機說:“師傅啊!我們學過啞語!剛纔這個小夥子說,攔車的人是他的同學!他們是聾啞學校的學生,他們放暑假了,要回重慶老家看望父母!你讓他們上車吧!”
於是,車輛上乘客的同情心都被調動起來了,他們喊叫着讓司機和乘務員開車門,讓悶頭和灤皋上車!
不久,車門打開,悶頭和灤皋笑嘻嘻地帶着他們水壺和包裹等上車。
到了車上,乘務員問悶頭和灤皋要學生證和介紹信。
灤皋又給乘務員嗚嗚丫丫、手舞足蹈地比劃一番!
乘務員對剛纔那位啞語翻譯大叔說:“大哥啊!他說啥子嘛?!”
那位大叔笑着說:“他說,他們在路上遇到劫匪,他們的學生證、介紹信和錢等都被劫匪搶光了!”
乘務員氣憤地瞪着悶頭和灤皋說:“遇到你們真是倒黴啊!聾啞就不說了!你們還是身無分文的窮光蛋!你們滾到後排去坐!到重慶我馬上喊你們下車!”
然後,乘務員將悶頭和灤皋趕到客船最後一排就坐,沒有讓他們購買車票!
他們坐穩後,車輛開走,悶頭和灤皋抱着包裹,看着窗外的景色驚呆了!
悶頭感覺行駛在一個山脊上,道路兩旁煙霧繚繞,透過煙霧可以看到陰深深的山谷,谷底隱隱約約、深不可測!
悶頭感覺毛骨悚然,他感覺車輛不是行駛在公路上,而是飛馳在雲霧中!
在不知不覺中,悶頭和灤皋睡着了!
......
下午太陽快要落山時,在車上,悶頭和灤皋被乘務員推醒了!
“呆子誒!你們要下車!重慶到了!你們沒有證件,也沒有車票!你們只能在這裡下車了!”
於是,悶頭和灤皋帶着他們東西和包裹下車了!
他們下車站穩後,車輛馬上開走了!
灤皋茫然地看着周圍的環境說:“這裡好像是郊區啊!我們應該怎麼去朝天門碼頭?!”
悶頭笑着說:“唉!現在你不用打啞語了!我們找人問路吧!”
灤皋笑着說:“沒錯!等下你負責問路!你的四川話講得比我好!”
然後,他們兩人有說有笑地並肩向市區走去。
“灤皋!你怎麼會啞語啊?!”
“唉!我家裡出事後,我和我爸爸開始在江湖上混!裝聾作啞是騙子的一門必修課!我父親爲了讓我變成真正的聾啞人,他讓我到聾啞學校讀了兩年書!在這兩年裡,我想一個真正聾啞人一樣生活和學習!因此,我裝扮聾啞人時,沒有人會認爲我是假貨!其實,做一個職業騙子非常不容易!”
“灤皋!你獲得自由後,你還要當騙子嗎?!”
“不知道!我很少想將來的事情!其實,我從來不認爲自己是騙子!我更覺得自己是一個藝術家或者魔術演員!人生不就是一場戲嗎?!現在我們在上演一部逃亡戲!我不想死在這部戲中!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懂!雖然我沒有你那麼高的人生境界!但是我知道手段本身是無罪的!有罪的是,使用手段的善惡標準,是人心!我希望我們都能善待自己!善待他人!善待這個世界!”
“行!你是我人生道義方面的啓蒙老師!你的良心我記住了!我也希望自己能有一顆金子般的良心!”
......
傍晚的時候,悶頭和灤皋通過問路,來到了朝天門碼頭的商業廣場!
此時,這裡行人擁擠,等着乘船的旅客三五成羣地圍坐地板和臺階上,他們吃東西、聊天!
挑着貨攤商販在人流中穿行,販子們用委婉的四川話扯着嗓子叫賣!
“悶頭!我們先去找一個飲食店吃晚飯吧!我們順便跟店老闆打聽,怎麼購買船票和?!”
然後,悶頭和灤皋去廣場旁邊的一家賣牛肉麪的麪館!
這是一家只有四五個桌子的夫妻小店,悶頭和灤皋點了麪條和包子,付錢後,他們跟店老闆聊天。
“老闆!現在去上海的船票好買嗎?!”
“不好買啊!最近從江州監獄跑出來一批逃犯!聽說他們跑到我們重慶來了!因此,沒有單位介紹信!不能通過警方檢查的人,一律不給買票!坐船就更加不行!你們看嘛,這是警方給我們店裡張貼的通緝令佈告!如果你們看到上面的人,你們去警局舉報,你們還能得到幾百塊賞錢!”
店老闆唾沫橫飛地說着,他從櫃檯抽屜裡掏出一張通緝佈告給悶頭和灤皋看!
悶頭仔細看了這張佈告的內容!
上面分別寫着悶頭、灤皋、黃岡、島霸等四人名字、相貌體徵、身體特徵和口音特徵等,上面還有各人照片,但是,由於印刷效果太差,這些照片都是模糊的暗影,無法看清人的相貌!
吃完晚飯後,悶頭和灤皋離開面館到江邊碼頭的臺階上坐着聊天!
“悶頭啊!現在每一個地方都應該有我們的通緝令了!我們能夠離開重慶嗎?!”
“能!我們先去找一個私人旅館住一個晚上,明天早上,我們去找一個單位給我們開介紹信!灤皋!你認爲什麼單位的人經常去上海做事?!”
“在上海時,我曾經遇到很多四川民工在上海乾活!我們只能冒充四川民工了!走!我們去找地方住店!”
然後,他們兩人離開朝天門碼頭,向碼頭旁邊的居民區走去!
他們走在居民區一個小巷子時,他們不斷地看到很多小姑娘在拉路人住店,她們嘴裡不停叫賣着:“豪華雙人間每晚5塊,要小姐陪再加20塊!25塊錢包你們神仙到天亮啊!”
最後,他們找了一家沒人拉客、沒有小姐陪的私人旅店,他們給了店主5塊錢,要一間雙人間住下。
要了房間後,悶頭跟店老闆聊天!
“老闆!我們是搞建築的工程師!我們想找一家建築公司應聘工作崗位!你知道附近什麼地方有建築公司嗎?!”
“喔!碼頭西部有幾個正在建設的大工地!那裡應該有很多建築公司吧!你們去那裡碰碰運氣嘛!”
住房還算不錯,有兩張牀、櫃子、衛生間等,悶頭和灤皋行李物品,簡單洗漱後,他們躺在牀上聊天。
“悶頭!這些建築公司真能幫我們開去上海的介紹信嗎?!”
“能!我在正規單位幹過!我知道開介紹信的人,他們心裡想什麼?!那個公司沒有人去上海辦事啊?!只要我們能夠講出他們單位的真人真事!他們肯定給我們開介紹信!”
“是嗎?!那麼這些真人真事是什麼?!”
“這個要隨機應變啊!明天我們去與這些公司職工聊天吧!這樣我們肯定能找到機會!”
“悶頭啊!現在你快變成我的騙子老師了!以後,我跟着混吧!”
說着話,他們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