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臉上掛着淚痕,卻笑道:“下手啊,捨不得我嗎?你好像還不是真正的鐵石心腸。”
阿郎果真下不了手嗎,曾經的最愛,如今傷自己是最深,他還有什麼理由下不了手呢?於是“啪”的一聲,那一巴掌就結結實實的打在玲玲雪白的臉上,頓時玲玲的嘴裡滲出了絲絲血跡。阿郎又伸出另一手“啪”的一聲,又是一個耳光。他的手大,力道更是奇大,兩巴掌將玲玲的臉都打腫了。
“玲玲,你太讓我失望了,從今之後你沒有自由了!”阿郎無情的道。
玲玲卻哈哈笑道:“自由,我本來就沒有自由,誰稀罕你的自由啊!”
阿郎最見不得玲玲這樣肆無忌憚的頂撞自己,便抽下一根馬鞭交給一名武士道:“給我先抽她三十鞭!”
武士接過鞭子就抽,這些人早習慣於聽從阿郎的命令了,也不管這個命令是不是對的。
幾鞭子抽下去,玲玲嬌弱的身子上就被抽出幾條血痕,幸好這是冬天了,穿的衣服多,要不然玲玲早就皮開肉綻了。
每抽一鞭,玲玲就慘呼一聲,抽到十餘鞭,玲玲就昏死過去,整個腦袋陡然耷拉下來。阿郎看她頭一沉,就好像自己的心被大力捏了一把,痛得他身子一歪就歪到一把木椅的背上,瑤瑤在一邊看見了,忙扶住他道:“阿郎,你怎麼啦?”
wωω◆ ttКan◆ C O
阿郎的頭上冒出了汗珠,道:“不知怎的,心痛得好厲害!”
瑤瑤道:“不如別審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阿郎點點頭,對那些武士道:“先把她放那裡,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她,更不許給她吃的、喝的!”想到自己離開的時候,她和花成在一起許多年,心痛就更加厲害了。
瑤瑤扶着阿郎走出了議事堂,只見外面紛紛揚揚的下着雪花,雪片很大,像鵝毛一樣一片一片的落,阿郎的心也像這雪花一片一片的落。然而那雪花落在自己的身上卻不覺得冷,他的心似乎痛得麻木了。
瑤瑤不禁道:“奇怪,今年的雪花下得好早啊!”
阿郎根本沒心思聽她說話,蹌蹌踉踉的向前走,忽然遇到一個溝壑,居然一跤跌倒。瑤瑤嚇得魂都飛了,忙將他扶起來,急道:“阿郎,你怎麼啦,你不要這樣嚇我啊!”
阿郎站起來,鎮定了一下道:“沒什麼,摔一下跤而已,你快扶我回去吧!”
瑤瑤就扶着阿郎回到大酋領府,並命人打了熱水洗了一下。阿郎還是覺得心痛難忍,瑤瑤見狀忙道:“我去倒一碗開水給你喝吧!”說着倒了一碗開水來。
阿郎突然抓住瑤瑤的手,道:“瑤瑤,你說,我是做錯了嗎?我到底要怎麼做,她才能滿意啊?”
瑤瑤的手抖動了一下,開水都灑到兩個人的手上了,但都不覺得燙。瑤瑤道:“阿郎,你別這樣,你和玲玲都是我最親的人,我們不要再互相傷害對方了!”
阿郎喃喃的道:“是啊,不要再互相傷害了!”
忽然又道:“不是我在傷害她,是她傷害了我,她遊走在大酋領和大祭師之間,她到底要幹什麼?難道我對她不夠好嗎?”
瑤瑤愣了一下道:“阿郎,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阿郎道:“大祭師……大祭師是不能留了,一定要殺了他,讓花娃擔任新的大祭師。至於玲玲……玲玲她……”想到要殺她,還是狠不下心,阿郎現在對任何人是絕不手軟的,唯獨對玲玲,心思就是狠不下來,“先關她幾天,殺殺她的性子,再不行,就真的砍了。”
“哦,我知道了,”瑤瑤道,“阿郎,你喝水吧,一定要注意身子,你打仗時受過傷,千萬不要傷神!”
阿郎喝了水,覺得心痛好多了,看外面的雪還兀自在下,天也漸漸的黑了下來,屋子裡早生了火爐,暖融融的一片,忽然想到玲玲還在冰冷的木柱上,不知道她嬌弱的身子能不能承受得住?他心裡雖恨,但愛還依然在,只是這種時候他不能有一點點的關心,看來只有祈求戚里君能夠在半夜時分過去給她生個火,暖暖身子了。
阿郎只喝了一點水,晚飯也沒心思吃,就靠在瑤瑤的牀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不知道睡了多久,總感覺到玲玲就在自己的身邊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就像那一次他在月圓之夜舉行婚禮時,他最後進玲玲的房,困了,玲玲就在他耳邊說話,那種感覺很舒服、很快樂。忽然,阿郎又感覺自己走出了大酋領府,來到玲玲常去的那條小河邊,只見大雪覆蓋的小河裡,玲玲探出頭來,舉着無助的手對阿郎道:“郎哥,救救我,救救我……”
阿郎身子猛地一驚,醒了過來,只見屋裡火爐的火還在燃燒,瑤瑤睡在一邊,一動都不動。阿郎感到心裡不安穩,眼皮跳的厲害,按都按不住。就披了皮衣走下牀來。
響聲吵醒了瑤瑤,她睜開眼來,看了阿郎一眼道:“都半夜了,你要去哪裡?”
阿郎道:“不知怎地,我有點不踏實,想出去走走。”
瑤瑤也披了衣服道:“那我陪你一道吧!”
其實阿郎想去看玲玲,不想瑤瑤跟着礙事,就止住道:“你別跟着了,我一個人想靜一靜!你去睡吧!”
阿郎的阻止,使得瑤瑤只得退回去。阿郎走到外面,只見大雪一層層的往下壓得歡暢,雖是半夜,天地之間卻是雪亮的一片。阿郎一步步的度到了議事堂,就見裡面松枝火把還亮着。他愣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進去,但是想到剛纔的夢境,對玲玲的擔心多了一點,於是就走了進去。
大門邊有幾個武士在看守,一見阿郎進來,忙站起來打招呼。阿郎道:“她……怎麼樣了?”
一個武士道:“天黑前,戚里君細君來生了火爐,玲玲細君應該不會冷的!”
阿郎點點頭,又道:“我去看看,記住,我來過的事不要傳出去!”
那武士忙道:“明白!大酋領。”
阿郎走進去,在火爐的光照下,卻不見玲玲,木柱上的繩索似乎被解開了,耷拉在一邊。阿郎以爲自己看花了眼,待走到木柱跟前,仔細一看,哪裡還有玲玲的影子。他心裡一沉,議事堂層層把守,玲玲怎麼會不見了呢?看這繩索沒有被割斷,而是被解開,難道是有人將她放走了?那到底是誰幹的?
他這一想,就想到了戚里君,是的,一定是戚里君,她趁着生火爐的機會偷偷的解開玲玲的繩索,玲玲就在半夜時分逃走了。想到這裡,阿郎大吼一聲:“戚里君——”
吼聲驚動了外面看守的武士,他慌忙走過來,一看木柱上的玲玲不見了,也驚得面如土色。
阿郎喝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這……沒一會之前我還看見她在這兒的。”武士也回答不上來。
“天黑到現在有什麼人來過嗎?”阿郎知道這其中定有隱情,所以先弄清事實真相遠比無端怒喝要好得多。
“除了戚里君細君之後,就沒有任何人來過了!”武士戰戰兢兢的答道。
“她來了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嗎?”
“她只生了一個火爐,還有就是說了一句‘你何苦要這樣呢,阿郎他是愛你的啊!’然後玲玲細君說了一句‘現在的阿郎只是屬於你們的,我是有緣無份!’後來她就走了,我沒看見她解繩子,而且她走的時候我們檢查了,繩子一點都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