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大膽熱烈的瑤瑤

阿郎和大首領來到聖母雕像前,互相割破手掌相交盟誓。盟誓完畢,有人送上阿郎的弓箭和斷了的石刀。阿郎將弓箭贈與大首領道:“這是我最珍貴的東西,就送於大首領,作爲我們兩族友好的見證。”大首領見那弓箭確實是世間上好的弓了,便命人收了。

盟誓之後,阿郎和大首領並衆長老說了一會兒話,就準備回巢郎族了。剛要動身,就聽得有人向玲玲道:“玲玲,你能帶我走嗎?”

阿郎向說話的方向看去,原來是自己剛來時在地洞裡見得那個一直看着他的女人。女人的年紀也不大,應該和玲玲差不多。

玲玲笑道:“瑤瑤,這裡不好嗎?爲什麼要和我走呢?”

說話的瑤瑤看了一眼阿郎道:“我想和你們在一起。”

阿郎見瑤瑤眼光如火地看着他,心裡一凝,心想媧客圖族的女人怎麼這麼熱情和大膽啊,這在巢郎族是不可能的。

估計玲玲看出她的意思了,臉上仍是笑道:“那好啊,你去求求郎哥吧。”然後對阿郎道:“郎哥,你要帶瑤瑤一道嗎?”

阿郎心想,她這是什麼意思啊,怎麼就變成我要帶她了,便道:“這……這樣不好吧,還是……”

他剛要說“還是不要帶了”,但是巫哈走過來道:“你就帶着吧,瑤瑤也是我收的女兒,玲玲心靈乖巧,這瑤瑤馬上馬下也是打獵的好手了,在你身邊也許還能幫幫你。”

阿郎還想說,玲玲就道:“帶着吧,在這裡我和她關係最好了,去你們巢郎族我們又是一對好姐妹了。”

這時大首領、大祭師都來勸,大家都笑嘻嘻的,這是好事誰不湊合呢?那個時候人們巴不得女人喜歡男人,那是繁衍後代的需要。衆人這麼說,阿郎覺得帶着她也沒什麼壞事,就答應了。

三人離開亂石山,太陽已經西墜,如血的殘陽照在一片草原上,阿郎心想,走到前面的森林,估計天就要黑了,不禁道:“來時是晚上,走的時候還是晚上,真是有意思啊。”

玲玲卻道:“這不正好對你的胃口嗎,晚上好辦事囉!”

阿郎見她眼光流動,語帶譏刺,心想玲玲什麼都好,就是這張嘴怎麼不饒人呢,也不是我偏要帶着瑤瑤的。一面想着一面順眼看了一下瑤瑤,誰知那瑤瑤正抿着嘴一眼不眨地看着他呢,他一嚇,立即將眼光移過來,心想這個女人也古怪,怎麼老是看人啊,我有那麼好看嗎?

只聽玲玲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瑤瑤說話:“瑤瑤,你好壞,你總是和我搶東西。上次出去找吃的,會打獵的都去打獵,會捕撈的都去捕魚了,我什麼都不會,只能去採集一些堅果、核桃、水果什麼的。誰知你也跑去採集,還採得特別多,害得我被長老們罵。……還有織麻布衣服,我織什麼你就織什麼,你織就織唄,還熬夜織,你知道我身體不如你結實,結果到天亮一看你又比我多,又害我罵。我就是不明白了,你到底安了什麼心呀!”

瑤瑤只得道:“玲玲,你就記得這些,其實我每次都幫你,哪一次集體打獵我不都偷偷地塞獵物給你,要不然你前幾年就被拉去祭祀了,還能等到現在?”

玲玲道:“這麼說我得謝謝你了,那熬夜織布又怎麼回事啊?你解釋解釋啊!”

只聽瑤瑤呼吸都有點重了道:“那次……那次織着織着,天就亮了,我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玲玲,你爲這個還生我氣嗎?這都過去很長時間了。”

玲玲道:“我不生氣,我怎麼會生氣呢,以後咱們是真正的姐妹了,你又會打獵又會熬……熬夜,郎哥說不定都向着你呢,我怎麼會生氣?”

阿郎聽着聽着,怎麼說到自己頭上了,便道:“玲玲,你少說兩句,多趕路,也許在半夜就能到。”

玲玲忙道:“你看你看,他這就向着你了。”

阿郎知道玲玲的心事,瑤瑤跟着來使她心裡不舒服,但那時男人身邊多幾個女人太正常不過了,不知道這玲玲怎麼就過不去呢。阿郎抓着玲玲的手道:“你們是從小到大的好姐妹是吧,現在都跟着我到巢郎族了,以前的那些個東西就不要提了,啊!”

阿郎這麼說,玲玲哪還敢再提,便瞪了他一眼道:“你向着人也不用這麼明顯吧。”

然後又對瑤瑤笑道:“瑤瑤,你的眼光很不錯的,只看了他兩眼就跟着來,我以前倒小看了你。”

瑤瑤看了玲玲一眼,又把眼光掉開來,其實她眼睛細長,配上小巧的鼻子,也是蠻好看的。

大約天剛黎明的時候,三個人下了山,看到了那條小河,以及河不遠處散落的許多半穴居式的房屋,房子下半截在地下,上半截用泥土或磚石壘實,頂部是蒿草和黍菽的莖稈搭成。房子有大有小,有私人住戶區,也有長老議事區長老堂。長老堂的房子很大,房前有石磊的平臺,以便於聚衆議事休息。離長老堂不遠是巢郎族大酋領居住的闊大的大酋領府了,那也是用青石壘就的房子。

可是阿郎來到小河邊就覺得不對勁,平常這個時候人們都出來活動了,有人上山打獵,有人到河邊捕魚,還有人到地裡種植黍麥……總之這個時候是個很熱鬧的時候。可是現在連一個人影都沒有,難道人都走了,還是……,阿郎不敢多想,快步地跨過小橋向各個房屋走去。

玲玲看了看瑤瑤道:“奇怪,怎麼沒人,不會被人臉蟲子吃掉了吧?”

瑤瑤不會像玲玲想象力那麼豐富,見到這樣的環境一時也不知怎麼回事,便道:“是啊,人呢?”

阿郎發了瘋似地進了六七家屋子,都是空的,有的連一些日常用品都沒了,他彷彿已經察覺到是怎麼回事了,他看着晨曦中遠方的草原,心裡難受、痛苦極了。

一定是哥哥雲拆,他總是嚮往大草原,難道是他把人帶到大草原上去了?這好像也不可能,因爲父親不會答應的,雲拆能帶走所有的人嗎?

他正在思考,玲玲和瑤瑤走了過來,玲玲道:“怎麼啦,你們的族人呢?”

阿郎忽然從一間屋子裡拿出幾把竹製的弓箭,並一把很鈍的石刀道:“玲玲,你和瑤瑤呆在這裡,我想我的族羣中出現了一些事,我要去處理。”

“我和你一道去吧,也許還能幫你!”瑤瑤走上前道。

阿郎看了一下瑤瑤,這個女人眼睛裡閃着堅定的光芒,她本是打獵的好手,如今面對這樣的情況自然嗅出了一點危險的氣氛,所以她要跟着阿郎。

“你還是不要跟着了,”阿郎道,“和玲玲呆在一起,照顧一下玲玲。”

“是啊,”玲玲不滿地道,“你們都走了,丟下我一個人算怎麼回事啊!”

“可是,”瑤瑤道,“你走了,我們怎麼才能找到你呢?而且很遠的草原上有一批強大的部落,很兇險的。要不然你就不要去了,就我們三人在這裡,不好嗎?”

阿郎道:“不行,再多的兇險我都要去,那是我的族人,我一定要救回我的族人。瑤瑤,你和玲玲在這裡等着我,如果一個月後,我還沒有回來,你們就回媧客圖族。如果蒼天有眼讓我活着,我一定會到媧客圖族找你們。”

玲玲大聲地道:“你說什麼胡話呢,既然我們跟你出來了,還想回去嗎?要麼你就帶我們一道走吧,別以爲我們是累贅。”

阿郎知道玲玲要麼不表態,一旦表態,態度是很堅決的,心下有點猶豫。忽然從一個低矮的草屋中走出一個人來,欣喜地道:“阿郎哥,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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