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混亂,幾個警察追着那幾個男人四處的跑着,阮晨宇抱起來陸蓁蓁瘋狂的往外跑,有警察上前想要阻攔他,“先別走,等下還要回去錄口供……”。
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阮晨宇的聲音掩蓋了下去,“她病發作了,快死了!”。
聲音太過悲切,那警察看着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阻攔,輪姦在麗江是多麼嚴重的案件,如果這兩個人事後害怕躲起來,到時候他們怎麼去找人。
“小王,你跟着他去醫院吧。”
一個長得高大的男人押着其中一個流氓走過來,沉聲說。
攔着阮晨宇的警察應了一聲,趕緊追上了他的腳步。
阮晨宇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也不熟悉哪裡有醫院,到最後還是那個警察領着他到了最近的醫院,直到陸蓁蓁進了急救室。姓王的警察看着他來回的走來走去,恨不得把腳下的地都踏平了,忍不住出聲:“喂,剛纔那是你女朋友吧,你先彆着急,會好的,哮喘病雖然發病起來比較厲害,可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事的。”
阮晨宇愣了一下,走廊裡一陣風捲起來,看到王警官第一個反應就是想問問那幫混蛋會怎麼樣,“警官,這一次那些人會怎麼樣?”,聲音冷冷的,帶着一種瘋狂。
王警官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裡發涼,那目光跟鷹爪子似的一下一下的透過他在剜割着什麼東西,當了警察那麼多年他自然熟悉這小夥子的目光是什麼人才有的。心裡一緊,放緩了語氣說:“自由法律處置,小夥子這間事情發生大家都很不高興,你放心我們會給你個公道的,不要激動之下做出什麼不應該的事情。”
話說到最後已是意有所指,他在敲打着阮晨宇,免得他走上什麼不歸路。
阮晨宇脣角一勾,目光幽幽的移向了別處,“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陸蓁蓁從急救室裡推出來已經是凌晨一點鐘了,王警官看着兩個人也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就吩咐兩個人明天記得去警局錄口供。
病房裡只剩下阮晨宇和陸蓁蓁兩個人,房間裡那麼的靜,她的病情也沒相象的那麼嚴重,經過一年的治療,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這一次太多的驚喜啊和激烈的運動纔會讓她看起來那麼虛弱。
鼻息間充斥着微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阮晨宇伸手輕鬆的把牀上的人潛質在了懷裡,俯下身貼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低聲說:“蓁蓁,那些人我都不會放過的,只要他們敢傷害你,一個都不會逃脫的。”
黑夜裡,阮晨宇的雙眸裡放着令人害怕的目光。
隔天,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陸蓁蓁遭到壞人病發住院的事情,一大早上便擁擠了很多人在病房裡。
陸蓁蓁看着這些平日裡疏遠的同學,露出真切的關心,心裡暖暖的。
昨天的一切彷彿一場噩夢一般,她能隱隱的猜到昨天那個女孩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卻再也不敢向任何人詢問。她害怕知道事實,見過了太多這樣被糟蹋的女人,她真的不想再去面對了。
“醒了,吃些東西吧。”
阮晨宇提着一個食盒走到牀邊,自然而然的幫她墊高了枕頭,而後坐在椅子上,打開了食盒整個房間裡開始盈溢着香味。
一時間房間裡的人神色各異,以爲阮晨宇和陸蓁蓁‘患難見真情’就這麼在一起了。
阮晨宇本來想喂她的,卻被陸蓁蓁不着痕跡的閃躲了過去,眉頭淺淺的擰了起來。
不明白他爲什麼會忽然這樣在人前表現兩個人的親密,這樣的阮晨宇還真是讓她不適應。
“多謝。”,陸蓁蓁噙了一口粥在嘴裡,輕輕的說。
阮晨宇聽了她的話,咧開嘴笑出聲:“不是你該說謝謝,如果不是你,或許我昨天就被他們打死了,好好養病吧,陸蓁蓁,我期待你健康的站在我面前的那天。”
陸蓁蓁哽了一下,他說話的時候手寵溺的摸了她的頭髮,這麼親暱的動作他做起來卻無比的順暢和自然,彷彿兩個人本來就是這樣。
趁着房間里人少的空檔,她把粥放下,小聲的對阮晨宇說:“對不起,阮晨宇,我真的想和你只做朋友。”她不喜歡在感情上拖沓,只喜歡周少司一個人,便不和其他人搞什麼曖昧。
阮晨宇的笑容滯了一秒鐘,很快恢復了燦爛,“傻瓜,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朋友。”
不過是女朋友,從昨天晚上看到她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一輩子除了陸蓁蓁誰也不能在他心裡留下這麼深刻的印象了。只有她一個人而已,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抗拒自己,但水滴石穿,總能有一天她會看到自己的。
笑着把粥放在了食盒裡,阮晨宇面色平靜的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昨天的一切對於他是什麼意義。
班裡的人陸陸續續的擁擠了進來,而後開始三三兩兩的打起了撲克牌,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沒人有心情去逛什麼風景了,呆在小小的病房裡陪着陸蓁蓁。
——
蘇黎世——
巨大的水晶吊燈從房間裡懸垂下來,在橘黃色的燈光的映襯下整個房間都顯得格外的奢華,歐洲十八世紀古典的裝飾每一件都在靜靜的講述着這個古老城堡的故事。周少司靜靜的將視線落在房間裡,目光無波。
客廳的牛皮沙發軟軟的,坐進去會陷入一個軟坑裡,然而他整個人坐姿筆挺,彷彿一頭準備好攻擊的狼,隨時保持着警醒。
艾德拉從書房裡走出來,看到周少司露出一個禮節性的笑容,“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周先生。”
周少司報以同樣的禮節,時間太緊迫,他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契爾藍的死訊會傳到這裡,而他必須在艾德拉知道他愛女死亡的消息之前完成合同。他知道,一旦艾德拉知道周旭殺了契爾藍,無論他開出的條件多麼地優渥,雙方的合作再無可能。
他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這一次的合同我想好了,艾德拉先生,我想今天就把合同簽了,你看怎麼樣?”
周少司漫不經心的提起這件事情,如同家常便飯一般,艾德拉只是表現出微微的驚訝,不過很快就笑了,說:“可以不過好像沒有現成的合同。”
“這個沒問題,我已經準備好了,只需要雙方簽字即可。”
林霖把已經準備好的文件送到了周少司的手上,艾德拉看着他手中的合同,心裡滑過一絲的異樣。雖然周少司表現的很從容,可是這件事情很突然,身爲在商場和政界摸爬滾打了那麼久的老狐狸,自然嗅出來事情有些不對勁。
可這一次,周少司提出的條件真的很難讓他有拒絕的理由。
猶豫了下,還是拿出了筆。
第一份合同簽好,一箇中年人忽然急匆匆的跑進來,艾德拉準備簽署第二份合同的手還沒來得及落下,就聽到那人說:“先生,有急報。”,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水,讓艾德拉徹底的收回了筆。
沉聲問:“怎麼回事?沒看到有客人在嗎?”。
“先生,真的有急事。”,中年人抱歉的欠了欠身。
周少司嘴角一抿,凌厲的看着中年人,剛纔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絕對不是友好的。
即使他嘴裡說着抱歉,他也還是能從這位契爾家的老管家身上感覺到了敵意,一剎那間,周少司明白了所謂的急報內容——契爾藍死亡的消息。
沒想到這麼快就傳到了契爾家,周少司的手指無意識的摩挲着,目光深沉的看不清裡面的情緒。
“這……周先生,可否稍等一下?”,艾德拉有些爲難的看着周少司。
周少司心裡知道,現在不管他答不答應,事情都會暴露,艾德拉早晚會知道契爾藍的死訊。
周旭這一手幹得漂亮,徹底的斷了他所有的可能,在心裡冷笑了一聲,周少司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到樓梯口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管家,有什麼事情等父親簽完合同再說吧。”
艾德拉看着兒子,露出一個笑容:“這麼早就起來了,昨天晚上那麼晚回來,怎麼不多休息一下。”
“沒,睡不着,父親,你不是還要籤合同嗎?”,契爾威廉邊走邊笑着說,一旁的管家想要說什麼,卻被他橫了一眼。
艾德拉再也沒有猶豫,快速的在第二份合同上籤下了名字,而後把兩份合同遞交給周少司。
這一次的合作在這一刻正式成立了,周少司輕輕的緩了口氣,看着契爾威廉,眼睛裡閃過異樣,他可以確定他知道契爾藍的事情了。那麼,他爲什麼還要幫他,他是周旭的父親,殺死他妹妹兇手的父親,更是間接造成契爾藍死亡的人。
有什麼理由讓他幫助自己,周少司淡淡的看着契爾威廉,忽然好奇這個人是不是如厲娜所說,真的那麼單純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