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路瑤一邊做着早餐一邊對何晴說:“何晴,你還是把晚上的工作辭了吧,我們現在賺的錢完全夠了,你不用再那麼累了,你每天晚上回來那麼晚,我實在是不放心。”
何晴笑着說:“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想,你經常教小孩子,對孩子的心理比我懂,你抽點時間教教念念和昔昔吧,這兩個孩子我越來越搞不定了,整天問一些奇怪的問題,你就幫我教教他們吧。”路瑤一臉的懇求。只有念念和昔昔才能讓何晴放棄她的有原則。
“你們兩個小毛頭又怎麼惹到媽媽啦?”何晴幫意板着臉問念念和昔昔。
“沒有呀,我們很乖的。”兩個孩子異口同聲的說。
“乾媽,媽媽是看你太累,想讓你休息休息。”念念稚聲稚氣的說。
“乾媽,媽媽是心疼乾媽,想讓你多陪陪我們。”昔昔也脆聲聲的說。
路瑤欣慰的看了一眼兩個乖巧的兒子,何晴則感動的摟住他們,高興的說:“看我們的念念和昔昔多懂事,哎喲,愛死你們了。”
“乾媽,你是愛我多一點還是愛哥哥多一點。”昔昔突然問。
“呃,我想想啊,好想都很愛呀。”何晴故做沉思狀,然後睜大眼睛說。
“唉,這可不好辦了,我和哥哥長大了,都想娶乾媽當老婆,可是乾媽不能同時嫁給我和哥哥兩個呀。”昔昔的小臉上流露出爲難的神色。
“啊?”路瑤和何晴大吃一驚,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小屁孩,想什麼哪?”何晴怪叫着拍了一下昔昔的小腦袋。
“李強說,娶老婆就是要娶自己最愛的人,我們最愛乾媽,當然要娶乾媽啦。”念念大聲說。
“那你們不愛媽媽嗎?”路瑤吃味的說。
“當然愛啦,可是媽媽是媽媽,老婆是老婆。”兩個孩子又異口同聲的說。
“我的天呀,瑤瑤,你生了兩個小色狼呀,哈哈。”何晴大笑着說。
“呵呵,我管不了,還是你來管吧,你要是再不管管,他們真不知道還會說出什麼來。”路瑤也笑着說。
晚上九點,何晴教完最後一節課,騎着自行車匆匆趕往雅居會館,這裡其實是一間高級夜總會,只是來這裡的都是一些自認爲是高人雅士的高階層的人羣。這裡其實和其他夜總會一樣,具有着陰暗的交易,只是,來這裡的人都身份顯赫,在某種程度上都保持着紳士的風度,不將醜陋擺在桌面上。
何晴進了化妝室,領班便跟了進來:“何晴,今天這裡要來貴客,一會要好好彈哦。”
何晴一邊化妝一邊問:“是什麼人呀?”
“國外大集團來我市投資的大老闆,市長和金升的王老闆都親自坐陪呢。”領班說。
“知道了。”何晴不禁感到好笑,其實到這裡來的人大多數根本就不懂得欣賞鋼琴曲,只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所以她在這裡上班其實很輕鬆,隨意彈奏一些曲目便好,沒有人會挑剔。只不過這的下班時間有些晚而已。
何晴化好了妝,換了長長的演出服,緩步走到放在演出臺上的鋼琴旁,穩穩的坐下,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放到鋼琴上,彈出一片輕柔的曲調。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臺下傳來小小的躁動,何晴並沒有擡頭,那些都與她無關,她只需彈好她的琴就好。她微閉着雙眸,陶醉在自己的天地裡。有人輕輕拍了拍她,領班在她耳邊輕聲說:“來了。”
“哦。”何晴應了一聲,手指在黑白琴健上輕輕一滑,曲調一轉,一曲略帶傷感,又異常優美的《少女的祈禱》如流水一般輕輕迴盪在大廳裡。
“劉市長,沒想到你們這還有這麼高雅的地方。”一身合體的昂貴西裝,襯托出健壯偉岸的身材,一雙黑亮的雙眸閃爍着精明和銳利,堅毅的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來人讚許的打量着四周。在他的身側,一個身材魁梧,穿着同樣款式西服的男人,英俊的臉上平靜如水,幽深的雙眸浮現着淡然與冷漠。
“冷總您過獎了,我們這小地方,怎麼能比得上外面的豪華呢,能入您的眼已經是萬分榮幸了。”劉市長陪着笑容說。跟在市長身後的隨從忙布着座位,並招呼着上着一些茶點。
一同隨行的王金升笑着說:“冷總,爲了迎接您,我們劉市長可是下了苦心了,您可是我們的財神呀。”
冷總傲然的一笑,一股霸氣籠罩全身:“我們初到貴地,有許多地方還得仰仗劉市長和王老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那是那是,冷經理請喝茶,剛剛喝了那麼多酒,解解酒,解解酒。”本來給他們安排了其他的娛樂,可是他們偏說累了,想找個安靜優雅的地方坐一會,劉市長和王金升才匆忙之間把他們帶到了這裡,象這種不好色不貪財的主是最不好應付的,只好在最大的程度上滿足他們的要求了。
冷總端起茶水輕輕的抿了一口,看到呆呆坐在他身旁的男人一臉的憂鬱,他忍不住用胳膊碰了碰他,低聲說:“阿風,怎麼了?開心一點嘛。”
阿風微微一愣,有些木然的說:“我沒事。”優揚的鋼琴曲慢慢滲入他的耳膜。他微微一笑:“沒想到這鋼琴曲如此悅耳。”
劉市長笑着說:“這可是我們這小地方最優雅的地方,這裡的樂師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
阿風的雙眸閃過一絲迷茫,親切委婉的旋律再一次帶給他柔和的感覺,這首他一直鍾愛的鋼琴曲陪伴他度過了五年的漫長時光,這是她當年最喜歡彈奏的曲子,每次她彈奏這首曲子的時候,都是那麼寧靜,那麼溫馨,他每天晚上都是在這首略帶傷感,卻又帶着希望的曲調中入睡。每一次聽到這首曲子,他都彷彿看見那雙明亮的雙眸,那嬌俏的身影,還有那永遠不會降低的聲音。
“我是秀才你是兵,你永遠別跟我講理,你講不清的。”“我是女人,你是小人,我們半斤八兩,誰也不用瞧不起誰,哈哈。”爽快的笑聲猶如就在他耳邊,他忍不住咪了咪雙眸,將一抹心痛隱於眼底,已經找了三年了,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消息,唉,難道這一輩子真的再也見不到你了嗎?他的心又隱隱作痛起來。
“冷經理,您不舒服嗎?”王金升疑惑的問。
“呃,沒有,這首鋼琴曲彈得很好,讓我陶醉了,沒想到這裡真是臥虎藏龍呀。”他忙打起精神,微笑着說,他順手端起桌上的茶水,同時他無意識的向彈奏鋼琴的人看去。
那抹微笑立時僵硬在嘴角,他吃驚的瞪大了雙眼,手裡的茶水啪的一聲掉到地上。雖然她垂着頭,雖然她的秀髮遮住了她秀美的臉龐,但那熟悉的身影每天都在他的夢裡,那渾身散發出來的幽怨,夜夜都在浸蝕着他痛苦的心。
他騰的站了起來,有些急切,有些顫抖,還有些害怕,他的腳步有些踉蹌,但去毫不遲疑,他幾乎是撲了過去。
“阿風,你幹什麼?”冷總吃驚的說。
“冷經理……”劉市長和王金升也奇怪的叫。
一聲刺耳的海豚音打碎了大廳裡的寧靜,一隻大手毫無預見的按在鋼琴鍵上。何晴吃驚的擡起頭,美麗的杏核眼越睜越大,紅紅的小嘴驚愕的張了張,竟然發不出聲音。
高大的背影擋住了冷俊的目光,他奇怪的走過來,一眼看見目瞪口呆的何晴。
“何晴?”冷俊輕呼一聲,下一秒,他猛的推開了擋在前面的冷風,一把抓住何晴的手腕:“何晴?真的是你嗎?瑤瑤呢?你跟瑤瑤在一起嗎?”
何晴驚愕的看着站在眼前的冷風,卻一把被冷俊抓住手腕,她猛的清醒過來,厲聲說:“放開我,我不認識你們。”
“阿俊,你放開她。”冷風冷冷的開口說。
冷俊一愣,剛想發作,卻又頹然的放下手。何晴見冷俊放了手,忙一轉身,向裡面跑去。
“哎,何晴。”冷俊急聲叫,然後他對冷風吼道:“追呀,你不是一直想她嗎?追呀。”冷風呆呆的看着何晴消失的背影,痛苦的垂下頭。
冷俊急切的說:“阿風,我不會再用何晴作任何事,她是你的,我知道這麼多你一直在想她,去追吧,我保證,不會再利用她,我發誓。”他一推冷風:“大男人別猶猶豫豫的,去追呀。”
冷風看着冷俊真誠的表情,突然轉身大步向何晴追去。
劉市長和王金升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們,不解的問:“這是怎麼回事?”
“呃,沒什麼,遇到了故人。”冷俊苦笑着說。
冷風追着何晴的身影,急步向前追着:“何晴,何晴,你等等。”他急切的叫着。
何晴衝進更衣室,將房門死死的關上。
“何晴,何晴,你開門,把門打開,你聽我說,何晴。”冷風拍着門,大聲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