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0-33

30

張權不是谷皓殺的,谷皓被拘留這麼多天是因爲別的案件,與張權無關?!

可是警察並不是這樣對她說的,她該相信誰?

在薛婷發懵的空擋,何仲的話喚回她的神智。

“警察關不了他幾天,你要出國的話,最好馬上就走。”

薛婷驚愕的恐懼在一瞬間爆發:“你說的輕鬆,我現在怎麼走?谷皓逍遙法外,小權死得不明不白……他的屍體還在冰櫃裡面凍着……我不能走。”

“薛婷,這些都是警察要查的,與你無關,你留下來,不過再搭上自己!”

“怎麼與我無關?他爲了我纔跟谷皓決裂……愛,愛什麼愛!他本來那晚就可以跟我走的!爲了個人渣的愛情,連命都送了。我真是腦袋漿糊了,居然聽他的話!”

何仲不語,見她懊喪地流淚,遞給她紙巾:“那是他自己的選擇。你何必自責?”

薛婷沒接,氣惱說:“何仲,你怎麼這麼冷血!”

何仲攤手:“是我冷血嗎?我應該對一個毒販表示深切同情?”

薛婷“噌”一下站起來,引來餐廳其他顧客的注目。“可他是我唯一的朋友……而且他都已經死了……”

何仲靠在椅背看着她,暗歎了口氣。

薛婷把鑰匙從包裡拿出來,使勁扣在桌上,回視他:“何先生,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放心,好好哄你的大小姐去,以後我不會和你再扯上一點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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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椅子要走,想起什麼,回過來,大庭廣衆地俯下身,領口微微敞着,覆在何仲耳旁:“包括……X關係。”

31

薛婷被氣的不輕,回到自己租的房子,狠狠大吃了一頓。

平靜下來之後,等待她的又是新的茫然和新的抉擇。

如果何仲說的是真的,她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跟警方配合,徹底瓦解谷皓的整個販毒團伙,二是她自己去查張權的死,把證據交給警方後,能有多遠走多遠。

可哪個似乎都不切實際。

她一己之力,怎麼查?再者張權就算不是谷皓所殺,大抵跟其有關。

谷皓是個危險人物,與他對抗,她沒有任何砝碼……她有的不過只是……錢。

錢……她是不是應該僱兩個保鏢保護她先?

薛婷上網查了一通,雖然沒什麼收穫,卻深信自己的想法並不荒謬,越發認真起來。

傍晚時分,有人打電話給她,她換了卡,也沒有留真實姓名。

那端是個低沉的男聲說:“你好,是陳小姐嗎?”

薛婷答是,男人自我介紹一番——三十四歲,特種兵退伍七年、全國散打冠軍、某明星家人的私人保鏢等等……可謂履歷豐富,天花亂墜。

薛婷決定先見面再說。

約了時間地點,薛婷喬裝打扮赴約。

男人叫林叢,身材中等,不高不膀,短平頭,樣貌平平不出衆,沒有電影裡的那樣威武嚇人,話不多,卻字字清楚利落,很襯薛婷心意。

時間寶貴,兩人直接去了張權出事的同志酒吧打聽當晚的狀況。

出事以後,薛婷以爲酒吧會門庭冷淡,沒想到依舊熱火朝天。

身後跟着一個高手,她心裡踏實許多,便大膽地找酒保聊天套話,一提到張權,酒保就“嘖嘖”了兩聲。

“他以前經常來。沒想到死的那麼慘,唉,當晚我還見到他了呢,哪知道一轉眼就死在後面了,嚇死人,我下班都不敢從後巷走。”

薛婷哽咽,頓了頓,勉強撐過去,問:“那晚你看見他和誰在一起?是不是跟那個人吵架了?或者……”

酒保一下子警惕起來:“這我可不知道,他自己在這兒喝酒的,別人我沒看見。喂,你是新面孔啊,別東問西問的了,小心惹禍上身。”

薛婷嚥了口嗓子:“什麼禍?”

酒保頭一扭:“無可奉告,反正我是好心提醒你的。”

薛婷不罷休,輾轉去卡座裡問其他人,可多數,不是被人調戲,就是對方喝個爛醉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薛婷沮喪極了,癱坐着,林叢終於出聲了,方纔他也被人勾搭幾次,大抵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他滿臉的寫着“你們都有病”。

“陳小姐,你這麼問,很難有收穫。”

薛婷灌了一杯酒:“你不用管我,你只要保護我。”

林叢搖搖頭:“你已經醉了。”

薛婷腦袋沉沉,確實醉了,卻不想休息,不想睡覺。

從酒吧出來,薛婷晃悠着在路上走,讓自己清醒清醒,帶着涼意的夜風吹透外套,她打起冷戰。

卻是……想到了他。

薛婷將假髮拽下來,扔到路邊的垃圾桶,便告訴身後的林叢可以回家了,她自己獨自去了會所。

32

大姐還認得薛婷,連忙樂顛顛地就把揚州叫了過來。

揚州還是她印象裡的揚州,時而熱情、時而靦腆,聽話順從的揚州。

樓上的套房隨時爲客人準備着,揚州去領房卡,帶她進去。

門一關上,他就開始擁住她,吻她的側頸和耳朵,細膩纏綿,撩人心絃。

薛婷身心漸漸放鬆,笑起來,佯作生氣:“洗澡了麼就親我?”

揚州一愣,眼神委屈地看着她。

薛婷不知怎的,十分喜歡他的這副樣子,尤其在他唯她是從的時候,特別想這樣氣氣他、折磨他。

她摸他的下巴和鬢角:“想我了嗎?”

揚州點頭:“我以爲你不會再來了。”

薛婷撇撇嘴:“你還欠我幾十晚呢,你以爲我會忘記?我可小氣了。”

揚州揚脣笑開,那眼睛裡閃過的光亮不會騙人,薛婷愣愣的想,他似乎真的還挺喜歡她的。

他趁她走神,大膽地吻了她的嘴角,騰空將她抱在臂彎裡,向浴室裡走去,只說:“我好想你。”

薛婷靠着他的肩膀,身子很快就沒有力氣。

昏昏欲睡之時,她似乎產生了錯覺,她靠着另外一個人的胸口,在相似的狀況下,問了一句話:“你喜歡我?”

薛婷猛然驚醒。發現自己竟然已躺在了柔軟的牀上,而窗外的天,大亮。

33

她和揚州做了嗎?薛婷來不及回憶,窩在被子裡檢查下面,忽然門打開,揚州回來了。

她是真有點發怒,揚州則是高高興興地端着早餐:“你醒了,我真怕我去拿吃的的工夫你就走了。過來吃點吧,熱的。”

薛婷一下子又有些心軟。她似乎許久都沒正常地吃過早餐。

揚州到底觀察力很強,看出她的臉色,便說:“昨晚你大概是太累了,洗澡時你就睡着了。”

薛婷沒有問出來,等他說下去。

他也果真說了,略帶抱歉:“我沒做什麼……你不要生氣。”

薛婷冷着臉,指向自己的衣服,揚州取過來,小心翼翼地遞給她,模樣像極了個犯錯的小孩。

薛婷一把搶來,哈哈大笑,撲了過去,用襯衫蓋住他的頭,搔他肋條間的癢。

揚州反擊,翻身將她壓到雪白的被子當中,對着她的肩膀又親又咬,力道很輕,像是羽毛拂過,癢的人心裡發酥。

玩鬧到兩人都累了,薛婷懸在他的身上,雙手扣住他的兩隻手腕,笑的得意。

揚州想要擡身,她一用力,不讓他得逞。

“你喜歡我嗎?”薛婷居高臨下地問。

揚州望着她的眼睛,黑亮專注。“喜歡。”

“真的?”

“嗯。”

她放開他,俯身躺在他的胸口,手指玩着他的衣釦:“是像喜歡其他客人一樣?”

她聽到揚州的胸腔“嗡嗡”地振動:“不一樣。我就是喜歡你,每天都盼着你來,可當你真的來了,我又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你真的高興。”

真的高興?薛婷眼角滿是熱意,心卻涼到透底。

“這樣做就夠了,傻瓜。”薛婷閉上眼,雖又滿足,可這種滿足和快了就像泡沫,風一吹,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