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肖臻冷冷的望着堂治須彥,一字一字道:“我的名字叫肖臻。”

堂治須彥哦道:“原來就是全北平最愛搞遊行的學生,我聽過你的名字,當初冀東防共自治委員會成立的時候,你帶頭率領百名學生反對殷汝耕,我還用桔子皮去扔殷汝耕,最後被他關進監獄去。依殷汝耕的xìng格他非把你搞死在監獄裡面,要不是宋軍長在從中周旋,你還能活在現在?”

肖臻暗暗驚訝,難怪當年自己能夠這麼輕易的從監獄裡面出來,原來是有貴人相助呀。得知真相後肖臻心裡對宋哲元的印象多了三分好感,感激地望了宋哲元一眼。

宋哲元殊無反應,淡淡道:“堂治大佐,你覺得還要切磋一下嗎?”

堂治須彥反問道:“宋軍長,剛纔肖臻說了那麼多,該不會是故意找藉口避戰吧?”

宋哲元如打太極一般把問題再推回給堂治須彥,道:“那麼請問堂治大佐,之前肖臻說得那麼多哪一點說錯了?”

堂治須彥頓時啞口無言,宋哲元冷笑的看着前者,後者曉得己方完全佔了上風,搞外交靠得就是能說會道,圖口舌之快,把對手弄得手足無措纔是上乘境界。

堂治須彥正想說辭讓二十九軍的人應戰,趙登禹忽道:“軍座,就讓我和堂治大佐過過招,以武會友,增進一下兩國的感情。”

趙登禹說這番話讓堂治須彥興奮不已,宋哲元皺眉道:“舜臣,你真的要這麼做?”

趙登禹正sè道:“是的,軍座。”

所有的中國人都明白趙登禹所想,現在我們雖在口舌上佔了上風,可是堂治須彥回去以後四處對人傳播說二十九軍中人不敢應rì本人之戰,那麼無疑對中國人的士氣又是一個嚴重的打擊,只有接受堂治須彥惡意的挑釁,並把他打得滿地找牙,這樣中國人的尊嚴才能保住!而且二十九軍中人人人都有窩囊的怒火,自二十九軍駐平津以來,rì本人就處處挑釁,二十九軍人步步退讓,凡是隻要是稍微有點血xìng的軍人就會忍不住和他們拼命,至今二十九軍人都沒有這麼做,不是因爲他們怕事,而是他們從大局出發,要留着命將來等待國民zhèng?fǔ軍事委員長蔣介石中正先生下令和rì本人血戰,保家護國,只要有那麼一天即使是死,在場的人寧死也不屈!最重要的是,他們好恨自己的槍口不能對付外族人,只能對付自己人,就拿那些學生來說,他們明明知道那些學生是那麼的愛國,可是他們沒辦法,他們爲了不引起外交事件必須鎮壓他們,在一二九運動中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想鎮壓那些學生,但是他們還是鎮壓了,在鎮壓他們的時候,他們的心裡也不好過,實在無奈呀。今天狗rì的堂治須彥又開始放賤了,想想就算二十九軍中人應戰又沒什麼大不了,當然前提是中國人一定要贏,那麼中國又要丟臉了。

宋哲元對於趙登禹還是放心,但是他還是有點擔心,堂治須彥既然敢公然挑戰二十九軍中人,想必武功必然不凡,何況他在太刀師團中的武功公認排第三,雖然他只有二十三歲,但有道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難保堂治須彥不會打敗趙登禹。但既然趙登禹已然開口,如果自己大力阻止的話那麼必然讓rì本笑話,不然索xìng成全趙登禹,按他的說得做,就相信自己的部下一次。遂宋哲元道:“好吧,舜臣,那你就和堂治大佐切磋一下,記住點到即止。”

趙登禹一喜,道:“知道了,軍座。”剛好樑中國站在趙登禹的身邊,他在趙登禹耳邊悄悄的道:“趙師長,我爹昨天和堂治須彥的師父吉科赤打過一戰,我知道二天一流是二刀流的一種,我發現二天一流的路數是以小刀押住對方的大刀,同時以大刀擊面、小手或軀幹打,或是突刺。可能是在對手擊面之時以小刀抵擋,同時大刀擊軀幹打,或者在對手突刺時以小刀押在受攻擊之處,並以大刀擊面等等。所以,我猜二刀流之技多爲以小刀受對方之打而大刀趁空隙擊打對手破綻部位。”

趙登禹訝道:“樑中國,你就是看了你爹樑亮峰和吉科赤一戰就發現這個奧妙的?”

樑中國頷首道:“是呀,趙師長。”

趙登禹心中一凜,樑中國實在不同凡響,他居然能在沒人指點的情況下發現這點,眼光實在很銳利,洞察力很強,絕對是個習武的好材料,將來必然成大器!同時,趙登禹很奇怪,肖臻是爲何對空手道那麼瞭解,這位抗rì名將趙登禹奇怪的小聲問了站在他前面的這位北大的學生這個問題。

肖臻小聲道:“趙師長,前天我聽了王冷齋縣長介紹太刀師團中人,曉得他們的看家本領以後,於是我就到圖書館查了那些武功的資料,本來我也想告訴趙師長關於二天一流的特點,沒想到先被樑中國說了出來。”

堂治須彥瞧他們嘀嘀咕咕的,心裡一陣不耐煩,道:“趙師長,你準備好了沒有?”

趙登禹笑道:“堂治大佐,我這就來應戰。”說完,這位二十九軍第一三二師的師長走到堂治須彥的面前與這位太刀師團三十二聯隊的聯隊長保持五步距離,趙登禹身後的中國不約而同的默默向後退,與此同時,堂治須彥身後的rì本士兵也在做同樣的事情。

趙登禹和堂治須彥緩緩的拔出兵刃,堂治須彥執太刀的姿勢和他的師父太刀師團的旅團長吉科赤一樣,後者冷冷道:“我將用二天一流前來領教趙師長的高招。”

趙登禹淡淡道:“鄙人將用無極刀法領教堂治大佐的高招。”

話音剛落,堂治須彥的太刀垂地,刀尖摩擦着cāo場的大地前進,趙登禹做夢都想砍死幾個小鬼子,也迫不及待急速向前飛奔,“叮”,趙登禹的大刀朝堂治須彥的人頭砍去,堂治須彥用左手的小太刀迎擋,兩刀碰撞發出聲響。

堂治須彥的左手傳來一陣痠麻之感,那趙登禹的手勁果然很大,簡直力大無窮,堂治須彥稍不留神拿捏的小太刀幾乎握不住,前者感受到後者用刀法散發出來的那種憤怒,堂治須彥清楚如果兩人可以同歸於盡的話,趙登禹會一定會抱着自己死,趙登禹絕不手軟。

最好的防守是進攻,這句話是堂治須彥的師父吉科赤教他的,也是rì本劍道的宗旨,堂治須彥深深的把這句話奉爲經典,所以堂治須彥在防守趙登禹進攻的同時也會在同一時刻做出反擊。堂治須彥用右手的太刀如毒蛇一般冷不防刺向趙登禹,趙登禹經樑中國提醒早料到堂治須彥會來這一手,立刻抽刀回閃,堂治須彥的太刀猛地刺了一個空。

堂治須彥暗一邊贊趙登禹好身手一邊發起更猛烈的進攻,趙登禹絲毫不懼揮舞大刀對敵,起初兩人的招式還是很柔和的,那是雙方都不瞭解對方的底細,不敢放開手腳出招生怕露出破綻被對方所趁。兩人過了二十多招以後慢慢的知道對手有幾斤幾兩重,對方的刀法全在對方估計之上,不放開手腳用盡全力是勝不了對方,故此兩人用得招式越來越猛烈、強勁,一副生死相拼的樣子,虎虎生風。

宋哲元蹙眉直搖頭,舜臣的怒氣真的很大,簡直是在要堂治須彥的命,而堂治須彥也非吃乾飯長大的,回擊也厲害,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如果趙登禹和堂治須彥兩人誰不留神捱了對方一刀,傷口必然結成厚疤,這輩子也無法癒合,可想兩人打得有多激烈。宋哲元想如今堂治須彥雖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但是他打得是中rì友好互相切磋刀法的旗號,要是趙登禹把堂治須彥給打傷,rì本人又要借題發揮了,自己又還頭疼了,宋哲元想開口就趙登禹手下留情,得饒人處且饒人,但是轉念一想,堂治須彥的刀法也不錯,如果趙登禹沒有用全力的話,那就很有可能趙登禹會傷在堂治須彥的手下,到時堂治須彥可無需負任何的責任,更要命的是中國人的臉又該丟大了,那樣後果也很嚴重,於是宋哲元就把說在嘴邊的話又給吞了回去。

同時宋哲元又在想如果我們中國也開始強大的話,那麼我們就無須看rì本人的臉sè,做事無須畏首畏尾,顧前又要顧後,明明有道理也要給人賠笑臉,自己做這個國民zhèng?fǔ在華北最高軍政負責人也會輕鬆很多,也不會自己經常跟rì本人交涉妥協被外界罵了。宋哲元清楚自己在世的時候中國十成九是無法邁入強大國家的行列,這些只能靠後人來做了,自己的主要任務就是抗rì,抵抗小鬼子,解決許多的棘手的問題。越想宋哲元感到越累,自己自從進軍駐平津以來,自己就要和rì本人和南京zhèng?fǔ兩方周旋,保住冀察平津這塊得來不易的地盤,這位二十九軍軍長真的很累,他想找個時間好好的休息一下,不問世事,閒雲野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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