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晏殊這番話說的唐突，就連莊厚昌都愣了一下。
雪兒瞟了眼司寇晏殊，嘴角扯出冷笑，並未說話。
“既然雪兒姑娘都沒有意見，莊丞相怎麼看？”他再接再厲，似乎很想將莊丞相的外甥女收爲囊下。
怎麼說這雪兒也是莊丞相的外甥女，司寇晏殊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要她，似乎有些不合情理，再說凌王方纔婉拒雪兒，這不是等於撿了別人看不上的東西？
而且這司寇晏殊本就同莊丞相交好，誰看不出來他是想再拉近同莊丞相的關係。至於莊丞相策劃將外甥女指給衛炤，估計是爲了向其示好，畢竟衛炤手握兵權，拉攏總是沒有壞處。
莊丞相似乎並沒有猶豫，反倒是笑着倒了杯酒，敬向司寇晏殊。
“雪兒承蒙國師厚愛，老臣在此敬國師一杯。”
司寇晏殊收了肆意，斟滿酒杯，仰頭喝了個乾淨。
“本尊還要感謝莊丞相的成人之美。”
又倒了一杯酒，司寇晏殊回敬道，可那狹長的狐狸眼兒卻不老實的瞄向對面的雪兒。
路瑾可惜的嘆氣搖頭，好好的一個大美人兒衛炤就這麼拱手相讓了。身爲一名男人，怎麼都有些不太正常，又想到他這麼多年未曾娶妻納妾，“斷袖”二字冒出了腦子。想了又想，越發覺得這麼解釋合情合理，連看着衛炤的眼神兒也自此發生了改變。
壽誕結束，衆人皆盡了興，紛紛道謝離開。
“凌王殿下請慢！”
衛炤聞聲止了腳步，轉過身來。
司寇晏殊眼中噙着淡淡的笑，血紅的脣瓣輕啓，聲音帶着極致的魅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本王不明白國師說的什麼意思。”衛炤聲音幽冷。
走近衛炤身邊，司寇晏殊探過腦袋，幽幽吐了口氣。
“凌王心中不是比本尊更清楚嗎？只要交出你的小婢子，雪兒姑娘便是你的。”
他這話雖然是對衛炤說的，可他的眼光始終都落在路瑾身上，路瑾又離得近，哪能聽不到他們的這番對話。想到當初山洞下他殺死那些暗衛的場景，又想到她拿催淚彈炸他們的情景，只覺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司寇晏殊脣角一勾，離了衛炤的身：“凌王殿下要不要考慮一下？”
“本王的小婢發育不全，身子板兒都是平的，不知道國師看上了哪點？若是國師說的本王滿意，今晚本王就將她送過去，按照約定，雪兒姑娘要送給本王。”
原以爲衛炤會殘忍拒絕，沒想到這廝竟然給了變態機會！她氣的握緊拳頭，小臉憋得通紅。
司寇晏殊酒眸帶着笑意，望向她：“本尊就喜歡她這樣磨人的小妖精。”
衛炤一聽，愣了幾秒，這幾個詞兒還真是道出了他心中所想。
緩了緩面色，衛炤將一旁的路瑾拉上前來：“嗯，的確是個磨人的小妖精，國師口味獨到，本王能夠理解。不如這樣吧，稍後我讓人將她梳洗乾淨了，送到你房中。”
路瑾心裡那個憤懣鬱結，怒火蹭蹭躥上來，恨不得燒死這頭
賤狼。
怎麼好好的就跟莊厚昌學，把自己身邊的女子隨便送人？衛賤狼就是衛賤狼，妹的！
“本尊靜候佳人。”
司寇晏殊一拂黑袍，從路瑾身邊風情萬種的走過，一股濃郁的玫瑰花香鑽入鼻孔，薰得她連打好幾個噴嚏。
她覺得司寇晏殊將她要過去，根本就不是爲了跟她壓牀板，八成是爲了一解心頭之恨，用那把殺人不眨眼的刀將她一點一點分割，或者殺了以後做成藝術品藏在屋子裡頭獨自欣賞，畢竟山洞外面那次，他因爲她扔出去的催淚彈吃了不少苦。思及此處，她抱着雙臂打了個寒顫兒，與其被變態分屍不如被衛賤狼使喚。
等司寇晏殊離去後，路瑾跟在衛炤身後，垂着腦袋。
“爺，您剛剛開玩笑的是不是？”
衛炤加快了腳步：“你覺得爺像在騙你嗎？”
她頓時蔫成了一團，聽他的語氣的確不像是在跟她開玩笑。
一路低落心顫的回到莊厚昌安排的別院，路瑾準備等他休息後趕緊溜出去，等這件事兒過去了她再現身。
可衛炤站在門口半天都不進去，直到陳福帶着兩個僕人進了院子。
“陳福，讓錦繡替她打扮一番，送到國師那裡，再將雪兒姑娘接過來，送到我的房間。”
陳福應了聲，朝身後兩名僕人招招手，那兩名僕人便上前一人抓住一隻手臂，將路瑾從房門前拖了下來。
她瞪大了眼睛，雙腿踢騰。
“你真要這麼做？”
“不然呢？”
“靠，老子一定會讓你後悔！”她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被帶出了別院，一路送往一間休息室，休息室裡錦繡早已在等着她。
坐到梳妝檯前，路瑾嚥了口唾沫，朝正在給她塗胭脂的錦繡笑道：“錦繡大美妞兒，咱們好歹也認識這麼久了，用不着做到這個份上吧？”
錦繡仔細的提她塗粉，聲音淡淡。
“這不是我的意思，你要找就找爺吧。”
找他，找他有毛用？是他親手將她送過來的，難不成求他就能放了她？
小臉一偏，躲過錦繡手中粉撲。
“這樣吧，你幫我畫醜些如何？要多醜有多醜。”
脣角扯出冷笑，錦繡毫不留情的摁住她亂動的腦袋。
“錦繡姐姐，只要你這次幫我這個忙，以後你美顏養容的藥方我都包了，而且還給你免費做二十次面部按摩，三十次全身排毒針灸，四十份美白麪膜，怎麼樣，心動不心動？”她得意的抖着腿兒，小嘴不曾歇過。
動作頓了頓，錦繡問道：“就這些？”
見對方似乎有些反應，她舔了下脣，勾着笑：“當然有了，除了這些啊，我還能幫你完成終身大事，比如如何虜獲爺的芳心，獨家戀愛秘決，家族祖傳，傳女不傳男。”
“唔……”錦繡蓋上粉盒，喃喃道，“聽起來似乎不錯。”
“是吧是吧！”路瑾搓了下雙手，“怎麼樣，成交不？”
路瑾盯着她的臉期待着，見她蹙着秀眉似乎正在猶豫
，趕緊伸出爪子摸了臺子上的脣紅，對着嘴巴四周一通亂抹。
“你這小蹄子！”錦繡低喝一聲，趕緊將脣紅搶了回來。
從梳妝盒裡取出帕子沾了水，錦繡連忙朝她被塗成香腸的嘴上擦去，手指不忘戳向她的太陽穴。
“爺說了，你肯定會這樣央求我，叫我給你畫好看些，人醜就要靠化妝，沒事兒別亂出來蹦躂嚇壞人。”
“好姐姐，你別唬我，爺真這麼說了？”
錦繡睨她一眼，嘆了口氣：“哪個女人不愛美，要不是爺吩咐了，我能不心動嗎？”
賤狼連這步都想好了？
她氣的心尖尖都在發抖，小臉都皺成了一團。
待梳妝完畢，換了套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路瑾被兩個僕人又拉了出來。
等路瑾站到陳福面前，陳福只覺得眼前一亮，將她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一番，頗爲滿意的點點頭。
“走！”他尖細的嗓音響起，僕人便直接將她扛到背上，前往司寇晏殊住的房間。
“陳公公，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害你腫了嘴巴，可是你要相信，要是把我送給司寇晏殊的話，你以後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陳福本來心情還算不錯，聽完她前半句話老臉瞬間就拉了下來，那些日子他獨自躲在屋裡不能伺候主子爺，心裡要多難過就多難過。偏偏這丫頭還不知道收斂，當着面揭她傷疤。
“看不到最好！”陳福狠狠甩了下袖子，聲音帶着怒火。
路瑾心裡咯噔一下，完了，這會兒說錯話了。
“等等，等等！陳公公你聽我說，凌王殿下跟我還有個X計劃，要是真把我送過去了，這計劃就泡湯了。他腦子一時衝動不要緊，您得好好勸他一下才行。”
“勸？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決定了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你要老奴怎麼個勸法？”陳福大步走在前頭，瞥了她一眼。
默默嘆了口氣，她趕緊擠出一隻手拽住他肩上的衣服。
“五、五十兩！”
哎喲，她的心肝脾肺都在隱隱作痛！
停了步子，陳福轉過身：“你剛剛說什麼？老奴年紀大了，這耳朵不大好使。”
說幹了喉嚨對方都無動於衷，一提到銀子對方態度立馬不一樣了。
鬆了手，她攤開五指。
“五十兩！您替我勸下爺。”
“五十兩？”陳福輕聲重複了遍，皺了眉頭。
咬咬牙，吸了口氣。
“六十兩！”
陳福的眉毛似乎舒展了些，伸出一根指頭在她眼前晃晃。
這姿勢她熟悉的很，心裡一瞬間糾結萬分，狠狠抓了幾下頭皮，腦海裡浮現司寇晏殊拿着把鋥亮的刀子一點點劃開她的脖子、手腕、腳腕，伸出豔紅的舌頭享受的舔着刀鋒上她的血液，忍不住抖了一個寒慄！
有錢能使鬼推磨，此理亙古不變。狗日的閹人！
磨了磨呀，聲音幾乎是擠出嗓子的。
“一百兩就一百兩！最後的底線，我已經一分錢都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