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初露馬腳

“……父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齊謹之努力的遊說着,“蕭罡想要探聽我齊家火器的秘密,而我們也想知道‘軍方’的底細。所以,我才故意設下這個局,引蕭罡上當。”

齊令先坐在書桌後,靜靜的聽着,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待齊謹之的話告一段落,齊令先才幽幽的問:“你是想以北郊火器工坊爲誘餌,引得‘軍方’的人主動暴露出來?”

“沒錯,父親,最近一兩月裡,我一直與蕭罡周旋,原想着通過他探聽‘軍方’的秘密,奈何這小子年紀不大,卻狡猾似狐,一絲破綻都沒有留下,”

齊謹之眼中閃過一抹挫敗,旋即又得意的說,“不過,這次我丟給他一個無比珍貴的魚餌,我就不信他能忍着不動心。”

齊家的火器名滿天下,連皇家都眼紅不已。

若非齊家行事隱秘,且在火器一事上素來低調,除了在西南邊境,大齊中原地區基本看不到齊家火器的蹤影,聖人早就以‘危害安定、意圖不軌’的罪名直接將齊家火器據爲己有了。

‘軍方’背景十分神秘,圖謀不小,他們必然無法抗拒火器的誘惑。

而隨後的事實證明,齊謹之的判斷是正確的,“今天中午,蕭罡已經命人送來了口信,再三確定明日去北郊‘取貨’的事。送信的僕役還隱晦的提了一句,說‘此事關係重大,我們家大爺唯恐出了紕漏,所以有意多帶幾個人’。呵呵,父親。兒子可以斷定,蕭罡多帶去的人,十有八/九是‘軍方’的人,而且極有可能是嫡系心腹。”

瓷雷也就罷了,再貴重也是有辦法買到的。

可齊家秘密工坊的地址,這個誘惑就太大了,蕭家以及所謂的‘軍方’哪怕會懷疑此事的真僞。也要拼着性命去探上一探。

“你說得不無道理。只是——”齊令先捻着鬍鬚,爲難的說:“北郊的工坊雖然已經老舊,可依然是咱們齊家在京城重要的火器製作據點。若就此捨棄了。那、那豈不是太可惜了?!”

京城不是西南,齊家能在聖人的眼皮子底下開設了這麼一間工坊,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

幾十年來,京中數次動亂。齊家工坊都不曾暴露,更沒有受到損傷。

如今卻——

齊令先思來想去。始終下不了這個狠心。

齊謹之卻很不以爲然,但他還是故作惋惜的說:“北郊對我齊家意義重大,慢說是父親不捨,就是兒子。若非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我也不願拿它來做誘餌。但,父親。容兒子說句實話,北郊的工坊已經不適合生產火器了。”

房舍破舊不堪。工具嚴重落伍,匠人們也有些倚老賣老,整個工坊的效率低得嚇人。

與西南工坊相比,北郊就如同一頭垂垂老矣的牛,吃得草料不少,卻步履蹣跚、根本幹不了太多的活計。

齊謹之早就想關閉北郊工坊了,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如今終於有了藉口,齊謹之拼盡全力也要說服齊令先。

“話雖如此,可、可……”齊令先猶豫不決。

齊謹之心裡暗急,想了想,最後一咬牙,丟出一個大殺器:“父親,其實不止是北郊的工坊沒了存在的價值,就是瓷雷,也不負最初的威猛與神奇了。”

齊令先陡然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盯着齊謹之,“你接着說!”

瓷雷、霹靂彈是齊家火器的代表,若是瓷雷‘落伍’了,那、那齊家可就危險了。

齊謹之沒有猶豫,迎着齊令先的目光,緩緩說:“父親,兒子得到一個消息,兵部的火器司已經研製出了不遜於瓷雷的火器,聽說火器司的工匠還在改進。還有西南的展家,齊勤之已經幫他們造出了瓷雷,與咱們家的一般無二。”

齊令先臉上瞬間褪去了血色,變得慘白無比,他的身體禁不住的顫抖着。

齊謹之看到父親倍受打擊的模樣十分不忍,無聲的嘆了口氣,親自端着茶壺給父親倒了一杯熱茶,並直接塞進父親的手中。

齊令先雙手捧着茶碗,掌心感受到溫熱,他將茶碗湊到嘴邊,狠狠的喝了一大口。

茶水特有的苦澀味道在口腔裡蔓延,齊令先紊亂的心緒漸漸平復下來。

“火器司囊括了天下最熟練、最出色的匠人,又有聖人的大力支持,能研製出上好的火器並不奇怪。”

齊令先定定的看着書房的一角,沉聲說:“至於展家~哼,好一個齊勤之,居然連祖宗都能出賣,真真不肖至極。這樣無恥的小畜生,我當初就不該救他。無情無義、背叛宗族,真是爛了心肝——”

齊令先恨恨的罵着。

齊謹之眸光閃爍,神情有些不自然。他趕忙打斷齊令先的咒罵,“父親,事已至此,咱們多說無益,還是先說正事兒吧。”

齊令先的怒意洶涌,沒好氣的罵了一句:“這、還不是正事?哼哼,你又有什麼正事兒?”

齊謹之唯恐齊令先再度開罵,也不賣關子了,爽快的說:“父親,齊家的火器遠不止瓷雷、霹靂彈、火銃和投彈。我記得老祖宗留下的手記裡,還記錄了幾樣更厲害、更具殺傷力的火器。”

只要還原了齊子孺的手記,齊家還不愁造不出更新型、更威猛的火器?!

齊令先眼底一亮,旋即又暗了下來,“那又有什麼用?老祖宗的手記一分爲二,咱們西齊只有一半,另一半應該在齊勤之的手中。爲了這一半的手記,東齊和西齊鬥了幾十年……齊勤之又是個心胸狹隘、無恥卑鄙的小人,你覺得他願意把另一半手記送給咱們嗎?我看,他就算是把手記燒了、扔了,甚至便宜了外人。都不會給咱們。”

齊令先對齊勤之失望透頂,提到他就忍不住想痛罵。

齊謹之忙再次打斷,略帶激動的說:“父親,老祖宗的半分手記是齊勤之僅存的籌碼了,他肯定不會輕易想讓。但是咱們可以想其它的辦法啊。父親,您可別忘了,齊勤之是展家的女婿。展家卻不是隻有一個女婿。”

除了齊勤之。展老爺還有個叫段正道的窩囊二女婿。

段正道。名爲正道,所作所爲卻一點兒都不正人君子。

當日他爲了擺脫展阿卓,不惜跑到縣衙誣告。害得展阿卓不得不放棄了一座銀礦,才勉強渡過此劫。

後來展阿卓雷霆報復,直接斷了段正道的仕途,讓他一輩子只能憋憋屈屈的做一個佐官。

齊謹之雖沒有親見段正道的現狀。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似段正道這般心比天高、自持天才的讀書人來說。斷了他的仕途,比殺了他還讓他痛苦。

現如今,段正道肯定恨毒了展阿卓,也恨毒了展家。真若是有機會報復,他哪怕賠上性命也願意!

而齊謹之也沒打算要段正道去死,他只是讓這位展家二姑爺多和連襟親近親近。然後順手從齊勤之手裡‘拿’點兒東西罷了。

“有把握嗎?”齊令先沉聲問道,但語氣中卻有隱隱的興奮。

他已經聽出來了。兒子既然這麼說,定是有了七八成的把握。沒準兒,就在他們父子說話的當兒,西南那邊已經得手了呢。

“有!”齊謹之直起腰桿兒,自信滿滿的說道。

“有了老祖宗的手記,咱們便能製造出更好的火器,瓷雷什麼的,棄了也就棄了。”

齊謹之熱切的說,“所以兒子就想着利用這些註定要廢棄的東西去做點兒事,不管事情成與不成,總沒有浪費了祖宗的心血呢。”

齊令先不住的點頭,望向齊謹之的目光滿是驕傲,“好好,你能想得這般周到,父親甚是欣慰。就按你的計劃來,待會兒爲父便命人去北郊安排。”

“多謝父親!”

齊謹之忙躬身行禮。

齊令先擺擺手,笑道:“自家父子,說什麼謝不謝的。明日你儘管去做,爲父定會全力支持。只一件事,你行事的時候,必須謹慎再謹慎。蕭道宗不簡單,‘軍方’的來歷極爲複雜,稍有不慎就會引起他們的懷疑。如此,咱們的諸多努力也就白費了。”

“是,兒謹遵父親的命令!”

齊謹之恭敬的應聲。

齊令先又細細交代了幾句,確定明日的計劃沒有疏漏,這纔打發齊謹之出去。

齊謹之大步出了書房,單看背影就透着一股子傲氣。

齊令先眯了眯眼睛,臉上的笑容變得很冷,心裡卻愈發相信妻子和兒媳婦的猜測。

靜坐在書房良久,齊令先起身來到靠牆的百寶閣前,擡手扭動了一下架子上的一個前朝青瓷花瓶。

吱呀~~

百寶閣竟像門一樣,緩緩的向外打開了。

齊令先又轉了一下花瓶旁邊的白玉蓮瓣碗,只聽得轟一聲悶響,百寶閣後的牆壁向右側移動了起來,露出一個可供一人通過的小門。

齊令先取了個燈籠,拿火摺子點燃,然後舉着燈籠進了小門。

他的人影剛剛消失在門後,便又轟的一聲響,打開的牆壁又合攏起來,百寶閣也自動的轉回原位。

小門後是一級級的階梯。

齊令先提着燈籠,順着臺階來到地下的密室。密室一共有五間,全都是用厚重的青石累成,裡面是一層厚厚的鋼板,最裡層則包裹了一層的棉花。

“老爺!”

幾個人影悄無聲息的閃了出來,齊齊向齊令先行禮。

齊令先擺擺手,示意他們‘照例’。

幾人沒有言語,兩人一組,分別進了四周的密室。

齊令先則一人進了正中的那一間。

關上厚重的鐵門,密室裡沒有門窗、沒有夾層,四周隔壁全都有齊家死士看守。

除非是有長了順風耳的神人,否則根本無人能聽到齊令先在密室裡說了什麼。

“大奶奶從蕭十九的口中知道了劉賢妃和丹陽公主母女的事,大奶奶似是想到了什麼,連夜命人去了西南。另外,大奶奶繼續命人四處尋找佛法精湛的高僧、或是道法高超的真人,”

密室裡,一個長得平凡無奇的中年男子躬身站着,低聲稟報。

齊令先也站着,原因無他,密室裡空蕩蕩的,什麼傢俱都沒有。

“老爺,大奶奶似乎認定了大爺有問題,平日裡想方設法的跟大爺吵架,次次都氣得大爺拂袖而去……屬下不知該不該說,那什麼,自從洛陽回來,大爺和大奶奶從未同房。”

“還有,大奶奶還曾經去了靜月庵,可惜靜月庵有影衛把手,屬下根本無法靠近,所以並不知道大奶奶與蕭嫵說了什麼。”

“還——”

齊令先擡手打斷他的話,“好了,大奶奶的行蹤就查到這裡。從即刻起,你們幾個給我好好看好大爺。不管他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都要給我查個清清楚楚。另外,通知西南那邊,命他們密切關注齊勤之和展家的一舉一動。尤其是齊勤之,他最近有何異常,讓西南那邊多多留意。”

“是!”沒有懷疑,沒有問詢,中年男子利索的應聲。

這纔是齊家真正的暗衛,或者說‘死士’,他們只對家主忠心,哪怕是家主的妻子、兒女,如果家主需要,他們也會毫不留情的當做任務目標。

所以,別說是監視齊謹之了,就算是殺死他,只要齊令先發了話,他們都會嚴格執行。

打發了中年男子,齊令先一個人站在密室裡喃喃自語,“莫非他真是假的?唔,細細觀察的話,確實有些細節看着不對勁。但,如果他是西貝貨,那、那真的博衍去了哪裡?他、他還活着嗎?”

一想到出色的兒子可能變成了孤魂野鬼,甚至魂飛魄散,齊令先就忍不住流下淚來。

另一邊,顧伽羅也在詢問,“你確定嗎?這個法子保險嗎?”

蕭十九穿着利索的男裝,立在羅漢牀一側,輕聲回道:“好叫少主知道,屬下反覆問了那道士,他說此法雖有些兇險,但也有六七成的把握能成。他還說,時間若是拖得太久,大爺就可能危險了,到時候就算找到了萬全的法子,也恐怕——”

顧伽羅小臉煞白,眼底晦暗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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