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結界終於可以解開了,幾陣冷風吹過,濃郁的黑煙也漸漸的消散了。
人頭被我們所有人包圍着,它或許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曝光在衆人的眼前,顯得極其驚恐和憤怒,還在不斷的掙扎,嘴裡“嗚嗚”的叫着。
“別做無謂的掙扎了,這是八卦束魔陣,你是逃不掉的,只會越掙越緊,反正你是死定了,何必多受罪。”看着已經勒進了人頭皮肉裡的紅線灼出的絲絲白煙,我都能感覺到有點疼。
“呃啊!!!你們這些陰險狡猾卑鄙無恥的後生,用這種下作的手段騙我上當,你們全都不得好死。呃啊!!!”人頭憤怒的嘶喊着,血紅的雙眼不再有光芒漸漸褪成灰白,‘變異’後的‘大頭’也慢慢恢復到之前的‘小頭’。
靈隱派的一衆人頗感意外,他們才知道原來這貨還是可以說話的。是的,我並沒有把陳榕夢境中人頭與攝魂碑的對話說出來,我並非有意隱瞞什麼,而是那些對話對他們毫無意義,又與我們的救援任務實在沒有關係。
萱萱瞬間躋身上前,朝着人頭急忙喊道:“最近你可曾見過一對年輕男女?他們在哪?快說!!!”
“你們這些愚蠢的後生,你們根本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麼,你們根本不知道你們將會付出多大的代價,你們每個人都會死,這裡的每個人都會死,都會死!!!”
人頭瘋狂的叫喊着,沒用回答萱萱的話。
萱萱一把揪住人頭的頭髮,厲聲道:“快說!她們現在在哪?”
人頭被萱萱揪住頭髮,惡狠狠的看着她道:“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他們就在前面,你們一會去了就能見到。只不過這不是重逢,而是別離。桀桀桀!!!”
靈隱派一衆人聽後,都呆住了。
“那陳榕呢?陳榕在哪?”我忙喊道,見人頭眼中有些許茫然,我又補充道:“就是那個被你抓了去又逃出來的男孩,他是不是又被你抓了去?他現在在哪?”
人頭恍然大悟,說道:“那小子啊,他確實僥倖逃脫一次,不過他肯定是跑不了的,誰都可以逃,而陳北仁的後人必須死。”
人頭的話,讓我們兩派的人心裡全都涼了。雖然大家心裡也都無數次的想到了這種結果,也多少有了些心理準備,可真真切切的從它口中說出來,還是覺得接受不了。人頭說的“前面”無疑就是指廟宇的方向,看來天佑向雪二人確實是在那裡了。
萱萱緩緩鬆開了攥着人頭的手,她的頭低的很深,很深。然後陷入了出人意料的久久的沉默。我本以爲她會爆發,可是她沒有。
這使我想到初入師門時師父對我說的話,“每一縷煙魂的存在,都是一股執念,說白了都是因爲恨。你們日後捉妖縛魔,謹記以化解超度爲初衷,無論發生什麼切勿以暴制暴,仇恨將是人類走向覆滅的深淵。”
或許這冠冕堂皇的話語流傳於整個法術界吧,大家的行爲和思想早已被潛移默化的影響着。可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到的,即便行爲上沒有以暴制暴,也不代表心中就真的什麼都能原諒。
“爲什麼?”萱萱依舊低着頭,聲音很輕。
“爲什麼?誰知道爲什麼?我也想知道爲什麼?”人頭惡狠狠的瞪着我們,繼續說道:“爲什麼你們這些外人要來這裡?這是我們與整個黑山村的恩怨,是你們自己來送死的,怨得了誰?”
兮上前一步,憤怒的指着人頭道:“你一個鬼邪之身不去你該去的地方,卻在這裡爲禍人間,我們身爲法界中人,怎麼會放任你大肆害人。”
人頭擡眼斜睨着兮,又看了眼探長,冷冷的說道:“你們兩個本來也會死,如果那天不是......不是葉靈兒出手干涉的話......”說到葉靈兒三個字的時候,人頭的聲音卻頓時輕了下來,彷彿怕被他聽見一樣。
葉靈兒?葉靈兒......靈兒......羅剎!!!是羅剎!!!
這人頭口中的葉靈兒,一定是羅剎了。
想到這裡,我大爲震驚。若是按照人頭所說,當時是羅剎從人頭手裡搶走了探長和兮,這樣一來就能解釋爲什麼她們會出現在羅剎的洞穴了。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他搶走了人後並沒有殺死她們,這分明......分明就是救了她們。這中間有什麼聯繫嗎?這人頭應該知道些什麼。
“如果你能老實的回答我們的問題,我可以允許讓你死的痛快一點。”我蹲下來看着人頭淡淡的說道。
“桀桀桀,你忘了嗎?我是鬼,我早就已經死了。”人頭嘲笑的說:“你們初來此地,還沒用意識到什麼是真正的恐怖,什麼是真正的力量,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你說的對,你已經死了,不過這次會死的更徹底。”我說道。
探長聽出了人頭話中還有我們沒有觸及到的事情,急忙問道:“你說的恐怖和力量是什麼意思?”
“你們這些後輩一定沒有聽過攝魂碑吧?”說道攝魂碑,人頭一臉得意的表情。
攝魂碑!衆人心裡皆是一緊,這傢伙終於說到攝魂碑了,這個困惑我們很久,我們卻對其一無所知的怪異石碑。
“魅燈引魂,魔碑攝魂......還差一十三條,就差一十三條了!我就可以輪迴轉世!爲什麼?你們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來?”
人頭剛說一句,就突然變得狂躁朝我們大吼大叫。
我們聽的稀裡糊塗,不明白人頭說的什麼魅燈、魔碑、一十三條、輪迴轉世,這些中間究竟有什麼聯繫。
正要詢問,只聽人頭淒涼的吼道:“魅燈熄滅!魅燈熄滅也阻止不了他的。他還會找到替代我的人,等他攝足了九九八十一條魂魄衝開束縛,你們都將會爲今天的行爲付出慘重的代價,這裡將會發生的災難不是你們這些無知無畏的後輩敢想象的。”
聽完它的話,我心頭一震。
這裡還會發生什麼呢?我們到底要做到什麼程度才能讓這裡有一個徹底的了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