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氣聚力催動金光四散衝去,我能感受到周身的金光猛的向四周推去,可是金光撞到木桶邊緣又被生生的彈了回來。滿桶的水盪漾開來,濺了我一臉。
我連續衝撞數次都無果,攪的桶內那叫一個波濤洶涌,我也嗆了好幾口水。
雖然結果並不理想,但我知道此方法一定可行。金光被彈回來只是力道不夠,也就說明我的水平不夠,如果金光力道夠大,一定能就此衝破。
我休息了近半個小時,又開始第二波的衝擊。
這一次,我打算接住彈回來的金光,不讓它後退,繼續前衝。
我再次發動此術,發現由於這次休息時間較長,此術的力道也大有提高。我趁勢催動金光向外推出,便見周身水浪齊齊向外衝去,狠狠的撞擊在木桶上。
木桶依舊堅不可破,金光和水浪又開始反彈。而我不待金光反彈回來,再次發力催動,口中喊道:“別回來!給我頂住!”
“受持萬遍,身有光明!!!衝!!!”接住金光後,我再次衝擊,金光又外衝而去。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這邊外衝的力道加大,回彈的力量便也更強。我咬緊牙關,又強行接住這波回彈的金光,深吸一口氣,又吼道:“不許回來!給我上!”
金光三次衝去的時候,我隱約聽到‘咔’的一聲木桶破裂的聲音。我無法確定這是真是假,也沒時間確定,如果這一波回彈接不住,那麼下一次發動最少也要在半個小時後了。
我幾乎耗盡全身的氣力撐住了這第三波的回彈。我的氣力消耗的很快,但始終覺得丹田內總有一絲氣力,它如娟娟細流般徐徐滲出,似乎流不盡,卻也並不多。氣力用不盡,金光就可維持,金光不消失,我就要繼續衝擊。
我連喘好幾口粗氣後,屏住呼吸,打算做最後一次的連續衝擊。
我低聲念道:“清清靈靈,心下丙丁,右觀南鬥,左觀七星,吾能混元,天地發生,受持萬遍,身有光明。”
金光被多次重複催動,嗡嗡作響,在木桶又形成回聲,震得我耳鳴頭暈,眼冒金星。我咬牙閉眼,開始發動衝擊。
“衝!衝!衝!再衝!......”我連續的衝擊,一波緊接着一波,根本不給回彈的機會。而我似乎也慣性一般的停不下來了。
我不知道我卯着勁衝了多少次,只知道在我幾乎快要虛脫的時候,那一次衝擊後,只聽‘啪啪啪’幾聲,木板斷裂多根,桶內的水噴薄而出。桶蓋上的鎖釦也被扯斷,蓋子蹦飛出去,光線的突然明亮讓我有些不敢睜眼。我吃力的擡起頭,恍惚中看見遠處的門口處站着一個人,似乎是師叔的身影。
這可不太好,看來我之前罵他的話,他應該都聽見了。
我暈乎乎的看着流了滿地的水不知不覺間竟然變成了綠色的,而且裡面都是蛆蟲。我一陣噁心,掙扎着想要翻出水桶,剛一起身,腦中一片空白,意識突然就模糊了。
部落是個好地方呀,好地方!我來這才幾天不過就已經暈倒了三次了。
昨天爆開木桶對我來說是修爲上的一個突破,這本該是一件可喜可賀的好事,可此時我卻很後悔。因爲這會兒,我和師叔正站在後山下的一條河邊。
我看着河牀邊上結出的脆弱冰碴,心裡早已冷汗直冒。
這幾天的相處讓我或多或少的對師叔有了一些瞭解,他做事有時確實很過,但我覺得他應該還是有分寸的。所以我還是有一絲僥倖的心裡,認爲師叔接下來要做的事絕不會是我心中所猜測的。若真如我所想,那就是直接又純粹的謀殺了。
我忐忑的盯緊師叔的一舉一動,勢要看穿他接下來的打算,可他卻壓根就沒打算隱瞞。他取出一根長繩,一頭系在我的腰上,另一頭手裡牽着。
看到這裡我心頭一涼,戰慄問道:“您是要我......?”
“下河。”師叔淡淡說道。
我搖頭冷笑道:“絕不可能。”
師叔沒說話,一雙冰冷的目光逼視着我,讓我頓感心虛。可心虛歸心虛,這人命關天的事我也實難從命。
我苦笑一聲,道:“師叔,我知道一開始您就不想教我,可你不能三番兩次這麼玩我吧?我也是無辜的,今天起我不再跟着你了,您放心,我絕不會向師父提起。”說完,我轉身就要跑。
師叔輕輕一拉繩子,道:“下去。”
我氣急反笑,高聲吼道:“就不下!!!”
師叔擡眼看了看我,道:“你自己下或者我扔你下去不會有什麼區別,別浪費時間了。”
這句話讓我徹底絕望了。我當然知道我遠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我被冰冷的河水‘洗禮’的結局也是避免不了的了。如此說來,自己主動下去總比被他扔下去好看的多,最起碼這也多少顯得我有些勇氣了。
看着緩緩流淌的河面上不時飄過的浮冰,我的腿實在很難移動,心裡又氣又怕。
師叔倚靠在一塊石頭上百無聊賴的看着灰濛濛的天空。他見我半天也不動,眉頭一皺,冷冷道:“別磨蹭。”
我一聽更氣,脫口道:“你說的倒容易......”
只見他眼神一冷,似乎就要動手。我嚇得連忙向河邊邁了兩步,以示我可以自己下去。
師叔頷首直視的目光讓我已無路可退,我長嘆一口氣,開始一步步向河裡走去。
當我第一腳踏入河水裡的時候,我感覺到一股透徹的冰冷隨着我的腿骨傳到脊骨最後直達頭皮,全身血液也瞬間涼透了。
在師叔的逼視下我繼續向前走,水位也越來越深,沒一會兒就沒過了腰。我全身戰慄縮着膀子慢吞吞的轉過身,瞪視着師叔,想問他接下來怎麼做。
“再走。”
我本想給他一個冷笑,卻發現嘴巴除了上牙不斷的磕下牙,已經做不出什麼其他的表情了。我瞪着他又開始一邊後退,一邊顫聲道:“你這是...迫...害我...我若死了...師父回來...也...也絕對...饒不了你...我做鬼...也.......”本來想說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後來一想,我即便做了鬼也打不過他,就沒說。
我剛說完,水位就已經沒過了胸口,一種刺骨的冰冷穿心而過,‘嘶!!!’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大口冷氣。
我挪着腿繼續退,卻不知河下有一個坑,我腳下一空,身子不穩,便一頭栽倒進了河水裡。
我掙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又站了起來,此時全身上下抖似篩糠。我看見師叔正看向我這裡,見我又出來了似乎鬆了一口氣。
我想罵他,舌頭卻早已不聽使喚,可我實在忍不住,便聲嘶力竭衝他大喊:“啊!啊!!!啊!!!”
“施術。”師叔道。
我心中憤恨,偏不聽。繼續喊道:“啊!!!啊!!!”
“愚蠢,”師叔搖搖頭,道:“再不施術,你想凍死在這裡嗎?”
我心道:“我死了,你也沒法交代,今天我就用自己的生命跟你對抗到底。”
“啊!!!啊!!!啊!!!”
師叔終於拗不過我,嘆了口氣,平心靜氣道:“你以爲此刻其他門派的參賽弟子都在做什麼?你以爲你受的這點苦很委屈?給我收起你那矯情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