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販子押着我們倆走出了人羣中,而我的後腰還頂着一把刀。
他們那麼精明應該早就察覺到我倆並非這那孩子的什麼親戚,我倆表面看似神經病一樣的在胡鬧,實則是有計劃的救援。
他們脅迫我倆走出站前的廣場,來到了一個比較偏僻的衚衕裡。這裡人相比廣場少多了,有也是路過,外地的旅客幾乎是不會走到這個衚衕的。人販子們應該是認爲在這裡收拾我們兩個比較安全,所以把我們帶到了這。
只是他們不知道,偏僻的地方不只是方便他們動手,對我倆則更是有利。
“小子,你們到底是幹嘛的?”戴帽子的人販子問我。
他們說着一口有些蹩腳的本地話,雖然有意掩飾,但是聽的多了就能聽出他們並非本地人。他們很可能是每個城市待一段時間,遇到什麼突發情況就會轉移。如今來到我們城市,竟然還欺負到我的頭上。
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句話是有道理的,外地人不見得了解這裡,他們應該不敢做出太過分的事,所以現在他們是蛇,我纔是龍。
“你們是混哪裡的?我是誰你們都不知道,就敢在這裡撒野?這裡可是我的地盤。”我趾高氣昂的糊弄着。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對我的話有些半信半疑。
“聽沒聽說過‘車站十三太保’?”看着他們茫然的臉,我繼續道:“正是在下。”
“‘十三太保’?小兄弟你跟我開玩笑呢吧?”戴帽子的人販子一臉的懷疑。
“沒錯,這一片都是我罩着的,道上的人給面子都叫我一聲‘十三哥’。你們幾個傢伙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沒有事先孝敬我‘十三哥’,就敢來我的地盤騙錢,膽子不小啊。”
這時候長頭髮的人販子有些急了。“我管你是誰?”轉頭對戴帽子的人販子說道:“哥,這兩個傢伙壞了咱們的事,害咱們丟掉了一個娃子,就在這做了他們吧?”
“喲呵呵,給你能耐的,真是頭髮長見識短。你以爲你們動了我‘車站十三太保’之後,還能活着走出這個車站嗎?單純!”我恐嚇道。
戴帽子的人販子想了想,指着唐真笑着說:“那這位小兄弟是?”
“他是我的小弟,十四太......”
我話沒說完就被唐真打斷了。
“我乃車站第一太保,‘大太保’是也。我是他大哥,他是我十三弟。”唐真得意的看看我。
我笑道:“好你個小子,竟敢佔我便宜。”
唐真也哈哈大笑,道:“誰讓你起名的時候不挑個大的,你自己願意選十三,你怪不着我。”
我們二人互相指着,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停了下來,因爲我們意識到......說漏了。幾個人販子正憤怒的瞪着我們。
“我幹!你們兩個小子竟然特麼敢耍我。動手!”戴帽子的人販子怒吼道。
話音剛落,我意識到了我的危險,我的身後還有一個瘦小的男人拿刀頂着我。我趕忙向前猛躥出一步拉開距離,同時向後一記倒蹬,踹在了人販子的下巴上。他直直的飛了出去,摔在一邊,捂着下巴蜷縮起來。
其餘五個見此狀,都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都撲向了我。
第一個撲過來的是穿深藍色襯衫的男人。他笨重的衝了過來,我只側身一閃,順勢借力一推,他便自己重重的一頭撞到了牆上不省人事。
戴帽子的和長頭髮的人販子也同時舉着拳頭衝了過來,卻被唐真從後面扯着衣服領子硬生生的拉了過去。
不得不承認唐真這小子力氣大得很,他的力氣我肯定比不了,只見他僅用一隻手扯着戴帽子人販子的後衣領就將他整個人壓貼在了牆面上動彈不得。而另一隻手又抓住了長髮人販子的頭髮,將他的頭狠狠的在牆上撞了三下,那人販子便癱軟下去。
然後他將戴帽子的人販子翻過來,一對球一樣的燃燒着怒火的大眼睛瞪着人販子,“你們也配叫做人?”
灰色衣服的人販子和那個乞丐手裡各抄起了一塊木板,卻都站在那裡不敢輕舉妄動。通過剛纔我們之間那幾乎算不上‘交手’的交手來看,他們應該也意識到了,像他們這樣一點正規打鬥經驗都沒有的普通人,對我們兩個來說,沒有半點戰鬥力。
戴帽子的人販子也面露恐懼的盯着唐真問:“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人?”
我想這個問題我還是回答的好,因爲待會他們到了警察那裡,也會被詢問,於是我說:“熱心市民。”
他盯着我們看了片刻,神情慢慢暗淡下來,笑道:“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然後我問了一個雖然不重要但我很不理解的問題:“那麼小的孩子,你們怎麼就下得去手?”
“開始當然下不去手,不過習慣就好了,錢能抵消所有的罪惡感。”
習慣就好了,多麼輕鬆自然的一句話。可是毀掉的卻是一個孩子的一輩子,一個家庭的一輩子。
他又說,“不過你可以放心,孩子不會受太久的罪,因爲......大多數都活不過幾年。”
唐真聽不下去,一拳轟在他的肚子上。他痛苦的叫了一聲,身子慢慢萎了下去。
可唐真卻並沒有停手,一把打飛他的帽子,雙手薅着他的頭髮開始用膝蓋狠命的撞擊他的臉,左膝頂、右膝頂、左膝頂、右膝頂、左膝頂、右膝頂......他嘴裡憤怒的低喝着,“你們這種人死一萬次都不夠......”
灰色衣服的人販子和乞丐見狀嚇得臉色慘白,扔下手中的木板逃命似的跑了。我懶得去追,因爲只要這幾個被送到警局,他們或者還有他們背後的勢力,一個都跑不了。我現在要做的是阻止唐真,這樣下去他會弄出人命。
“可以了,唐......小剛,他已經沒有反抗能力了。”我說道。
可唐真並沒有理會我的勸阻,還在固執的左膝頂、右膝頂。我急忙一把將他推開,喊道:“行啦,再打就打死了。”
唐真一臉憤怒的對我吼道:“不該死嗎?”
“該死。但是我們沒有權利這麼做,你想賠上自己的命嗎?法律會有判決的,我們做到這裡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