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蕭雙手拖着下巴,眼眸中,映出了淒涼的月影,她溫柔地問道:“子豐哥哥,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這裡好苦啊,什麼也沒有,想上個網,玩個手機都不行。”
龐子豐淡淡的笑了一下,鬆了一下褲腰帶,從腰下的錦囊之中掏出了一個亮閃閃,透明猶如鏡子一般的東西。
“美好手機!”秦蕭尖叫一聲,頓時向龐子豐投來激動的眼光:“怎麼會呢?我穿越過來,什麼東西也沒有,你怎麼會帶着手機呢。”
龐子豐笑道:“這款美好牌的手機,最好的地方不是它透明的設計,而是它堅不可摧的材質啊,當時隨着我一同跌入懸崖,硬是一點點的劃痕也沒有,你說奇怪不,只可惜已經沒有電,完全打不開。和一塊普通的玻璃沒有什麼區別。我一直把它帶在身上,就是想提醒自己時刻都記着我並不屬於這裡。”
聽着聽着,秦蕭的淚珠,猶如斷了線的珍珠,沿着均勻的臉龐一粒粒滑落。
“你怎麼了?21世紀,可沒有什麼值得我惦念的了,我們可是福利院長大的孤兒。”龐子豐問道。
秦蕭剛擦了一下眼淚,兩行眼淚卻又再次奪眶而出,秦蕭哽咽這低聲道:“子豐哥哥,你以前是個私家偵探,難道就從來沒有想過找到我們的親生父母嗎?實話告訴你,我在穿越之前,就已經找到我親生父親的照片了,可惜我還沒有機會找到他,就來到這裡,我真的好想回去。子豐哥哥,你智商高,難道就不能想想辦法回去嗎?留在這裡真的很難受。”
龐子豐突然站了起來,向前移了一步,淒涼的夜景下,他的瘦弱的身影,卻異常的偉岸。
龐子豐黯然道:“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去找那個當初拋棄你的父母。我對自己的親生父母沒有任何興趣,既然命中註定要做一個孤兒,何不順其自然。”
秦蕭哽咽着看着龐子豐,說道:“你爲什麼沒有想過,也許你的父母當初也是無奈的嗎?憑藉你調查的能力,也許找到他們並不艱難。”
突然感到一股刺心的疼痛,龐子豐閉上了眼睛,眼淚也順着眼皮留了下來。看着龐子豐的背影,秦蕭似乎明白了什麼,她覺得,也許子豐哥哥早就找到了他的父母,只是他的父母一定令他非常傷心。
龐子豐看着山下連綿不絕的山峰,在婆娑的夜影之下是那麼的悽美,龐子豐愴然曰:“儘管這裡沒有以前那麼科技發達,可這裡卻有着二十一世紀絕對不可能擁有的權利,只有走到權利頂峰,我們纔有機會找到回去的辦法,不要想太多了,現在我們唯一需要努力的,就是找到我們這支軍隊的出路。”
“那就早點睡吧,你是軍隊的龍頭老大,你缺少睡眠還得了,這裡距離北平還有很遠的距離呢!”秦蕭走到龐子豐身後,情不自禁的依偎在龐子豐的脊背上。
“你以爲我真的決定去北平了嗎?”龐子豐冷冷的笑道。
“啊?”秦蕭可愛的質疑了一聲。
龐子豐轉身,雙手託着秦蕭的肩膀說道:“你啊,就是太單純了,哈哈。”
說完,龐子豐就朝着臨時搭建的地方睡去了,留下一臉無知的秦蕭。
時間隨着越離越遠的月亮一點一滴的流失,可躺在地上龐子豐,卻怎麼樣也難以入眠,對於眼前的時局,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之中。現實再一次脫離了他預定的軌跡,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在前進。他終於明白了歷史中曹操的無奈。
他記得易中天曾經說過,曹操是沒有藍圖的,曾經他一直以爲這是曹操的缺點,可現在他豁然明白。沒有藍圖就好比無招勝有招,現實的發展是極難控制的,不確定性的變化實在太多了,現實一次次的朝着他預計的方向的前進,而自己則不得不在每一個事情發生後,改變自己的計劃。
睡不着的龐子豐,再次走到了懸崖邊上,當初他就是由於墜入懸崖纔來到這裡的。龐子豐下意識的掃了一下這個懸崖邊,確定不是21世紀的那個懸崖之後,突然笑了起來:“我真是腦子昏特了,唉,雖然崔琰不贊同我向南發展,可現在就算打到北平,也難道失敗的結局,一旦深入北方,再想逃跑就只能跑到匈奴那邊去了。”
正當龐子豐已經下定決心要計劃打北海之時,突然樹林中傳來了一陣聲響。兩個身影從睡着的人羣中穿梭着朝着龐子豐走來。
李續帶着那個全身裹着黑袍的男子,悄無聲息的走到龐子豐身旁。
黑袍男子,緩緩的摘掉了當着面目的面紗,露出了袁煕略帶蒼白的臉龐。
“哈哈哈....沒想到是我吧!”袁煕突然擠出了一個笑臉,把龐子豐也給逗笑了。
龐子豐趕緊屈身行禮,道:“拜見公子,公子深夜獨自一人來到這深山老林來見我,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我,請公子明示!”
“不用如此行禮!”袁煕將龐子豐緩緩的攙扶起來,摟着龐子豐的肩膀說道:“你我既是君臣,也是兄弟,在人前不得失去禮儀,現在只有李續在此,就不必如此見外了。我真是有一肚子的話想跟你說啊,白天哥哥弟弟在我身邊,我真是沒有機會說出心裡話啊,憋死我了。沒想到半年不到,你的隊伍擴展這麼大了,可真有你的,好小子,不虧是我袁煕看中的人。”
這纔是袁煕的風格啊,看來很多東西,是自己多慮了,龐子豐會心一笑道:“袁兄,時別三月,我真是對你思念的緊啊,白天看你說話陰陽怪氣的,還以爲你怎麼了。話說,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我們可是在山山水水中迂迴前進的。”
袁煕不停的笑道:“哈哈...龐子豐啊龐子豐,你還說你善於洞悉細節呢,你就沒有發現李續沿途留下的痕跡嗎?還是李續懂我啊,他知道,我一定會悄悄找你,才留下了,只有我才能看的懂的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