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月桐,你先下來,姓晉的,你斷後,記得把燈關了。”我朝着上面喊了喊。接着歐陽月桐和晉元忠就依次跳了下來。
“不要出聲,跟在我後面。”
歐陽月桐衝我點了點頭,我們三個便開始往裡走。走到拐角處時,原本平坦的盜洞開始往朝下拐了,不過坡勢不算太陡。
我們走了東拐西拐的走了大概二十分鐘,面前忽然出現兩條路,一條向左拐,一條向右拐。我想了想剛剛走過的路,一直都是下坡,走了那麼久,現在變平了,應該是到達墓穴的位置了。
如果是在荒山野嶺,很容易就能找到墓穴的主要位置,不過這座墓上面是大廈,尋龍點穴的功夫,壓根用不上,只能知道個大概。
如果沒有之前別人挖的盜洞,想必找到這個墓穴的主要位置,還得要費上半天功夫。我用手電筒兩邊照了照,都是很直的洞,看不見盡頭。
而且這兩邊的洞像是同一個人打的,應該有一條是錯的。
“姓晉的,我們現在是不是面朝西邊。”我問道。
晉元忠說道,“是朝西邊。”
歐陽月桐問道,“剛剛繞來繞去的,你們怎麼知道是在西邊。”
“能活着出去的話,讓姓晉的告訴你吧。”我懶得跟歐陽月桐解釋。盜墓的人對方位的判斷一定要準確,風水所對應的方位在古墓中到處都是,有些機關也是按照方位來設計,如果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進到一座墓中,可能連出都出不來。
既然這下面有墓的,挖這個盜洞的應該是在大廈沒蓋之前就來找過墓的,但是這墓埋的太深,他也是隻能知道個大概,盜洞挖到這裡時自己也不知道該往那邊走,就隨便選擇了一邊,結果發現行不通,才又退了回來,打另一邊的盜洞。
“走右邊吧,這墓穴的位置摸不清楚,我們只能蒙了,帶燈了麼?你們兩個都拿上燈。”我說完,晉元忠就從包裡拿出兩個小的手提燈,這手提燈雖然小,燈光卻是明亮,一下子把整個盜洞照的跟白天一樣。
我把手電筒關上,我們三個便朝右走了。又走了不到五分鐘,盜洞變的寬闊起來,一面牆壁擋在我們面前。
牆壁是有四四方方的石頭砌成的,磚縫之間連刀刃都插不進去,露出來的牆壁還是完成的,沒有被人打開。可這後面應該是墓室了,爲什麼當初來盜墓的人不從這裡進?
“姓晉的,你有沒有覺得奇怪?我們這一路上走的太順暢了?”我扭過頭去問他。
晉元忠點了點頭說道,“可以肯定這牆壁後面是一座墓室,即使這牆壁弄不破,也可以從這附近別的地方打洞,找墓室的入口,可是當時的盜墓賊卻放棄了,走了另一邊。除非這墓裡有什麼東西被盜墓賊發現了纔不敢從這裡進。”
我點了點頭,將耳朵貼在牆壁上,靜下心來,剛開始只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噗通噗通的跳着,慢慢的有一種很細微的吱吱聲,就跟老鼠一樣,越仔細聽越能明顯的聽清楚,而且像是成千上萬的老鼠發出的聲音一樣。
晉元忠看見我微微皺眉,也把耳朵貼在牆壁上聽了一會兒,眉頭一皺說道,“萬蠱塚!這裡不能進。跑!”
我拉起歐陽月桐就往回奔,晉元忠在後面緊緊跟着,一直跑到剛纔的岔口才停下來。我們三個都是氣喘吁吁的。
歐陽月桐問道,“跑什麼?那墓不是還沒打開麼?”
“你沒辦法進去,那些屍蠱可是有辦法出來,感受到我們三個的陽氣它們就會蜂擁而出……”我還沒說完,姓晉的忽然拍了拍我肩膀說道,“這裡不是我們剛纔看到的岔口!”
我聽了他的話一愣,仔細看了看周圍,前面一條盜洞,看不見盡頭,左邊的盜洞,就是我們剛進來時的盜洞,也是看不見盡頭,問題是,來的時候這個盜洞是下坡,現在看應該是上坡路纔對,卻變成下坡了。
“不對,我們三個剛剛跑的時候並沒有奇怪的事情發生,盜洞是一條直線而已,走過去再跑回來,不可能出錯。”我說道。
“你們不是記得方位麼?按照方位走總不至於出錯吧”歐陽月桐插了句話。
我回頭看了看剛剛跑過來的盜洞,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確實和剛剛來的時候不一樣了。歐陽月桐拿出來一個電子指南針,原地轉了一圈,指南針上顯示的數字一直沒變過,“正東,90°”
“收起來吧,要是指南針在墓裡面有用,盜墓賊還記方位幹啥。磁場在這裡面已經混亂了,現在的方位我們已經搞不清楚了,如果剛剛走的路和之前的一樣,前面應該是東邊。”我指了指那條朝下的延伸的盜洞說道。
“你們兩個站在這裡別動,等着我,如果沒見我回來,讓姓晉的帶着你出去。把燈舉高,讓我看到。”
歐陽月桐聽了我的話點了點頭,我拿過歐陽月桐的小提燈便從剛剛跑過來的盜洞又跑了回去。
一邊跑一邊回頭看,晉元忠手裡的燈還在。
我跑了大概之前一半的路程,停了下來,回頭看去,燈光在遠處晃了晃。我拿起手提燈也朝着那邊晃了晃,示意我能看到。
就在我扭頭的一瞬間,眼前閃過一個畫面,應該說是一張臉,這張臉跟我貼的很近,披頭散髮的,只露出半張慘白的臉和一隻流着血的眼睛,另外半張臉被長長的頭髮遮住了。
這張臉只在我面前閃了一下,不到一秒種的時候便消失了。嚇的我心跳猛然加速,我舉起燈朝四周看了看什麼都沒有。晉元忠還在遠處不停的晃着燈。
奇怪的是爲什麼不到一秒的時間,這張恐怖的臉我能看得那麼清楚,露出來的半張嘴,嘴角微微上揚着,似笑非笑。這張臉我似乎在哪裡見過?
娘希匹!老子糉子都幹過,一個女鬼算什麼。我給自己壯了壯膽,不過還是心有餘悸。我將身子貼在盜洞上,慢慢地往前走。這是爺爺教我們的方法,如果覺得害怕就貼着牆走,讓自己感覺有個依靠,能稍微緩解心理上的恐懼感。
我舉着燈兩邊不停的看着,還時不時的看看遠處晉元忠的燈,生怕那張恐怖的臉再次出現。
走着走着忽然背後一空,我一時失衡朝後仰了一下,差點沒躺下去。舉起燈朝身後看了看,又一條盜洞。
這下我總算明白怎麼回事了,我們從墓牆那邊跑回來時,沒有仔細注意,其實有兩條盜洞,捱得比較近,角度偏移也不是很大,所以才跑到了新的盜洞。
我鬆了口氣,準備回去找歐陽月桐他們,忽然有人在我耳邊嘆了一口氣。“唉……”聲音十分幽怨,是個女人的聲音,我連忙扭頭去看,什麼都沒有!
這墓太怪了,還沒進到墓穴裡面,光是在盜洞裡面就發生這麼多古怪的事,得趕緊找到主墓室,迅速離開才行。
我連忙回去找歐陽月桐他們,向他們說了情況。歐陽月桐忽然問我,“你剛剛有沒有聽到有人嘆息的聲音?”
我皺起眉頭說道,“你也聽到了?”
歐陽月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中流露出一種害怕的氣息。
“如果你害怕了,讓姓晉的帶你先回去。”我說道。
歐陽月桐倔強的說道,“誰說我害怕了,我考古的時候什麼沒見過。”
“嘴硬。”我擺了擺手,不再搭理她,她也很識趣的不再說話。
我看了看朝下的那條盜洞,拿出手電筒照了照,洞在遠處又向右拐了。晉元忠說道,“按照你剛纔那樣說,我們上一次判斷的方位已經是錯的了,這盜洞應該是老手挖的。故意讓後來的盜墓者迷失方位。”
我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我們剛下來的時候走了那麼長一段路,七拐八拐的,誰也沒留意盜洞的具體情況。現在想起來,下來時候有些拐角處確實比較奇怪,盜洞打的如此曲折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通過每一次曲折的偏移,讓人摸不清方位,我們現在只能硬着頭皮往下走了。
“這盜洞有古怪,,你們跟緊我,姓晉的你注意着身後。走,往下走。”我們三個便小心翼翼的朝着通向下面的盜洞走去。
我在想老白當時走的是哪條盜洞,肯定不是我們走的那條,憑老白的性格,別說是萬蠱了,就算是萬屍,老白照樣還是會從那個墓牆進去。可是我帶着歐陽月桐和晉元忠,不敢冒這個險,一旦有任何差池,我們三個人都得完蛋。
但是墓牆周圍並沒有別的路,所以老白當時走的又是另一條路。或許老白髮現了偏移的盜洞也說不定。
這條盜洞也挖了很久了,洞壁比較乾燥,越往下走坡勢越陡。走到盡頭的時候,沒路了,盜洞挖到這裡忽然停止。
“上當了,這是一條死路,又得繞回去。”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