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算是我欠了薛辭一個還不完的人情。”那醫生說着,頓了頓,接着說道:“我那是祛陰鎖魂符,說白了,其實她表面上看去只是胳膊肘受了傷,一般醫院可能給予縫針四五處就好了,但是到了我這裡,我不得不說,我知道龍敏的想法,畢竟她跟着薛辭十幾年了。”
“她的病情遠遠不是縫針就能解決的,她的傷口並不大,我也不知道中間的詳細情況,但是憑藉我的經驗,她是遇到了血屍,所以,一點點的傷口足以引起血屍的攻擊,纔會導致失血過多,沾染了陰氣,不用特殊的辦法,你告訴我,我直接給她縫針,能解決這樣一個問題嗎?”
邋遢醫生的一席話,招娣無話可說。
可是,招娣想不明白,她和柳巖是第一個逃出古墓的,怎麼會又遇到血屍呢?假設,大膽的假設,山崩地裂之後,血屍跑出來了?
一早在清水鄉爆炸案件偵破的過程中,從趙乾的口中所講述,加上玉麟的解說,那些血屍是因爲古墓的位置能夠稱之爲龍氣,所以,他們離開那兒是沒有活下去的環境的。
此刻,招娣只覺得,唯一的可能是柳巖在自己離開之後,又返回了古墓。
想到這裡,招娣回眸深深的看了一眼柳巖,能走,幹嘛不走?爲什麼要回去?回去,又是爲了什麼?
“不好意思,是我誤會了你。”
招娣只能這麼說。
招娣,滑動了一下那輸液管上的藍色滑輪,水滴,一滴滴的鵝黃融入澄清的藥水裡,漸漸輸進了柳巖的身子。
招娣眼睜睜看着柳巖的臉,一旦她出現任何變化,招娣已經準備打開心神,她不可能讓柳巖有任何閃失。
“招娣……”
孫啓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他依舊看着輸液室某一個方向,那眼神,足以證明他看到了讓他驚訝的景象。
招娣一愣,順着孫啓的目光看去,招娣卻隱約看到像是風吹過的剪影一樣,但是她幾乎只能感受到風聲,她打開了心神。
那一刻,就好像一個透明的雙手,直接打開一扇漆黑的雙扇木門一樣,迎面一股清涼的風吹來,那風中夾雜的所有訊息都如此清晰,即便是閉上眼,都能感受得到。
就在這一顆接踵而來的一瞬間,招娣打了個冷顫,她直接睜開了雙眼,那一刻,她看的太清晰,太清晰……
那些孫啓所謂的黑影,宛若鬼魅一般,揚揚灑灑的又像是煙囪裡冒出來的黑煙,全都聚集在了柳巖輸液的那手邊停止不動,那種感覺,好像那些鬼魅像是一羣孩子一樣,舔着自己心愛糖果的味道。
就連輸液管枕頭與鹽水瓶,瓶塞先接觸,都有黑色的“霧氣”。
這一刻,招娣後退了好幾步,直到後背裝上了牆壁才停住。
而那些東西都是似有似無的陰氣,連鬼魂都談不上的東西,如果是鬼魂,招娣能看得見他們的樣子,而如今,她只能憑藉感覺知道,他們似乎對瓶子裡輸給柳巖的液體很感興趣。
“這是怎麼回事?”
招娣還是問道,臉色已經很不好看,孫啓已經一屁股坐在另一張無人的病牀上。
“這是祛陰鎖魂符,這姑娘表面上看去是失血過多,你也是玄學中人,血代表的是什麼你該比我更清楚,她的傷口主要的不在於外傷,而是靈魂,這符,能夠留住她的魂魄,那些圍過來的黑影子,不過是一些死前沒有全屍的幽魂罷了,想要凝聚自己完整的魂魄,才能進入地府投胎,所以,對這藥水比較敏感……”
那邋遢醫生說道。
招娣一下子就明白了,怪不得看不清那些黑影(冤魂)的臉,原來,它們生前的死因都是很燦烈的,類似於分屍的冤魂。
就如同影子人,雙重影子人一樣,沒有特定的面孔。
“滴完了它們自然就走了。”邋遢醫生說完,轉身離去。
孫啓幾乎是不敢看拿一圈圈的霧氣,在他眼裡是霧氣,在招娣眼裡全都是影子,類似於人的影子一樣,圍繞在滴管周圍。
就在這時,醫院外傳來了一聲鳴笛之音,還是連續三次按喇叭,招娣有點疑惑——這麼晚了,這醫院那麼簡陋,還有生意?
隨機,傳來一陣關車門的聲音,和警報器上鎖的聲音,腳步聲傳來,招娣招呼一聲孫啓看着柳巖,她往外走了兩步,竟然一眼看到了來者,招娣趕緊轉身縮回了房間。
孫啓見狀想問怎麼了,招娣趕緊打了個禁聲的手勢,順手指了指輸液室外面,孫啓隨機忘了出去,那一眼,孫啓捂着嘴,愣是把自己的驚訝給按了回去。
“這不是上回那個……”
“嗯,噓……”招娣噓了一聲,孫啓小聲嘀咕——真是緣分不淺啊。
那面具人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以上,絕對不是歐陽老頭的徒弟,這一點,招娣一開始就肯定。
眼看着他一進來就進了邋遢醫生之前配藥的房間裡,透過玻璃的一角,邋遢醫生坐在椅子上,那人不說話,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張類似於照片的東西摔在桌面上,隨後雙手插兜。
邋遢醫生很明顯,不認識他,因爲他看都沒看照片一眼,說了一句話,看口型和詫異的臉色是問——你是誰?
誰知道那面具人動了動手指頭,他的手卻一直插在口袋裡,憑直覺,招娣後背冒冷汗,他口袋裡是槍,一定是槍。
因爲他這個微妙的動作讓那邋遢醫生雙目瞳孔一縮,他坐回了椅子上,這才低頭看一眼桌面上的照片,因爲角度的問題,招娣只能從背後的微側面看到他的動作,平鋪的照片根本看不到。
只能隱約看到大體顏色比較暗淡,像是一張夜色裡,或者燈光昏黃的地方拍攝的。
邋遢醫生捏着照片的手有些發抖,放下後,抽開抽屜,竟拿出了放大鏡對準了照片,一寸寸的查看。
小心,謹慎,似乎上面有讓他詫異的東西,眼神裡透露出恐懼,卻又強忍着恐懼感繼續查看。
隨後,他才放下照片,面具人沒說話,只是點了點照片。
“現在嗎?”那邋遢醫生問道。
隨後,面具人點點頭,邋遢醫生又恐懼的看了一眼那張照片,遲遲的都沒有說話,眼神全都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