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是你還對他這麼好?他是不是不領情啊,要不早成男女朋友了。你可別傻啊,別以爲抓住男人的胃就能抓住他的心,那是騙人的。你都對他這麼好了,怎麼還做不成男女朋友。要是他是一塊石頭,就趁早放下,別在他身上浪費青春。你長得也不錯,要找就找一個會疼你的人。”
葉小草不以爲然,“他以後就會疼我了。”
“以後是什麼時候,等你人老珠黃了?”
“就是,就是。聽系裡說,陳放這個人是不近女色的,小草你別再爲他浪費青春了。你來的那一天,我看你的氣勢還以爲你會結束陳放的單身生涯,沒想到都一兩個月了還攻不下他。更何況,你還是從初中就開始進攻他的。”宋詞說。
朱筱筱瞪大眼睛,“葉小草,你不是吧,從初中開始?”
葉小草開始同他們講起她對陳放的進攻始,從初中第一天到現在。她們邊吃邊聊,各自說自己的故事。原來筱筱和宋詞都是有男朋友的,而且都對她們不錯。
“你們放心,不久後的將來我也會有男朋友,而且他也會很疼我,很愛我。”小草把希望全都寄在以後和將來。也的確,將來陳放真如她所願成了她男朋友。可後來她才知道,不是有了男朋友,他就可以成爲自己的老公。
突然有一天正午,謝偉跑來校醫務室的值班室,小草正草草地泡着日復一日的方便麪。他莫名地把小草從醫務室叫了出去。
“有什麼事兒還不能在裡面說了?陳放怎麼了嗎?”
“宋詞跟我說你天天吃泡麪,我還不信。原來你……”
葉小草大大咧咧地笑着,“中午吃飯時間就半小時,難不成還自己做大餐吃嗎?”
謝偉不再說什麼,從包裡掏出幾百塊錢往小草手裡塞。
“你這是幹嘛,你又不欠我錢。”
“就算是我給你早上的粥錢,去食堂吃好歹也得十五塊錢一鍋呢。而且,你煮的還比食堂好吃。”
葉小草的笑臉突然嚴肅了,“謝偉。你再這樣我以後就不找你了啊。我都工作了,你還在上學,哪能要你的錢。再說,一碗粥值多少錢。拿回去,別胡鬧了。”
是啊,一碗粥值多少錢。可就是因爲這一碗粥,卻要讓她日復一日地吃着泡麪。謝偉一陣語塞,“我……我回去找陳放算帳去。”
小草叫住轉身的謝偉,“你又幹嘛去。”
“我得去告訴那小子,什麼叫值得珍惜。你都爲他這樣了,你煮的粥他連碰都不碰。”
“你別沒事找事了。總有一天他會碰的。我告訴你啊,不能跟他說,否則我就當沒你這個朋友。我上班去了,記住啊。”
連謝偉都覺得,小草太不容易了,爲了這段愛情是傾身傾心、受苦受累。他都感動了,陳放怎麼還無動於衷呢?
離過年的時間還有十七天,小草得知陳放已經放假了,正準備買回鄉的火車票。
小草這邊的假期也出來了,從臘月二十放到正月十七,差不多和大學生的寒假相當。她正打算和陳放一塊回鄉,通知上卻說今年留守醫務室值班的人員裡有她。爲此她特別苦惱。
“筱筱,爲什麼是我呀?我怎麼這麼倒黴啊?”
“你呀,既留之則安之吧,叫苦叫累也改變不了事實的。我回來後給你帶禮物啊。”
得知陳放是十九的火車。他臨行的那天晚上,葉小草再去他們宿舍的時候,其他男生都走完了。謝偉也走了。
“說吧,什麼事。”
“你多好呀,可以回家了。我還要留下來值班。大過年的,我一個人在這邊冷冷清清的。”
“那不都是你自找的嗎?”
“你怎麼這麼沒同情心,好歹安慰一下我。”
“我不會。”
“你……”
陳放收拾着衣物,沒什麼話可說。
“我幫你疊吧。”
“不用。”
過了一會兒,陳放背對着葉小草說:“我和你是不同類型的人,根本沒辦法走到一塊。你別浪費時間了。如果你覺得一個人在異地很孤單,就早點回到父母身邊去。”
葉小草不回答,站在他身後哼哼哈哈的,“懶得理你。”見他收拾好了,補充說:“明天我去車站送你啊,我都請好假了,記得等我。我要回去上班了,出來太久被發現了可不好。”
“不用你送了。”
“你要等我,一定要。”她一邊說,一邊往室外走去。
次日的時候,小草再趕去他宿舍已經是人去樓空,“氣死我了,說好的要送他,連等都不等我。明明才七點多鐘,明明是中午的火車,怎麼這麼早就走了,分明是不想等我。氣死我了。”她還提着一大袋的食物。從深圳坐回蜀都,得兩夜一天的行程,她是怕他在火車上餓着了,渴着了,買了一大袋。平時省吃儉用的她,怕誤了時間,花了一百多塊打的去火車站。
他們都沒有電話,她在站外找了好大一圈才發現他。他揹着個揹包,安靜沉默地站在人羣裡,一動不動,似乎在沉思着什麼,那眼裡的目光一片茫然。她看着他,那樣孤獨淒冷。
那一刻,她很心疼。初中的時候他雖然不愛跟她講話,卻也時常是會笑的。
如今,他是怎麼了,他爲何不快樂?
小草走過去,“喂!”
來的時候,因爲他提前出門沒有等他,而窩了一肚子的火。見到他的這一刻,那些火氣全部煙消雲散了。她甚至不忍心大聲跟他說話,“幸好你還沒有進站,否則我怕我找不到你了。”
“你怎麼來了?”
“不是說好要來送你嗎。給,在火車上吃,有飲料,有面包,還有八寶粥,水果。”
“謝謝你的好意,我在火車上不需要。”難得他今天這麼客氣,卻還是一再拒絕。
“你帶上嘛,火車上什
麼東西都很貴的。”
他突然不耐煩了,“不用,我進去了。”
“你拿上,你若不拿着我……我就……”她都不知道拿他如何是好了。
他什麼也沒說,轉身就往站內走。等他走到驗票口時,小草追了進去。
“唉,姑娘,請出示你的火車票。”
“帥哥,不好意思,我馬上就出去。陳放你快點拿着,這麼多人看着呢。”
最後,出於無奈,陳放也不想葉小草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又鬧出什麼事來,只好順了她的意接過她手中的食物袋,卻連謝謝也沒說一聲就走了。可葉小草看着他的背影,仍舊是很滿足的。這至少是這麼多日子以來,他第一次接過她遞過去的東西。
寒假並不是很長,在葉小草那裡卻是漫長的。
這是她人生當中第一次一個人在外頭過年,而且還在上班,百無聊奈,沒有人陪伴。二十八的那天,她打了個電話回家。媽媽說知道她的性格,是不會聽話地回家的,也就不再說硬話。一個勁地問,小草,那邊冷不冷,小草,過年你們單位發禮品嗎,聚餐嗎,小草,媽給你寄幾斤臘肉過去吧。
小草默默地聽着。那麼堅強的她,竟然想哭,淚水悄然滑落,不知不覺地溼了她的心,“媽,別操心。我拿了工資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對了,過年了,我給你們寄回去一千塊錢,收到了嗎?”
“媽媽不缺錢花,你自己怎麼不多留一點。”
“我夠花了,夠了。”
“媽媽不跟你多說了,怕影響你工作。”
“沒事兒,媽,這大過年的沒人來看病,我閒着呢。再說,平時領導在,哪能用值班室的電話。媽,你說吧,想我了是不是。爸和小杰還好嗎。”
“唉,別提你弟弟了,太調皮,太讓人操心了。還是女兒好,雖然你任性了一點,但是不讓媽媽操心。”
“那你讓我弟接電話。”
二十八那一天,她跟媽媽爸爸還有弟弟聊了一個多小時。儘管如此,可掛電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悲傷。
這是她十八年的生命裡,最孤單,最淒涼的一年。
因爲是過年值班,不用全天上班,晚上九點的時候她獨自一人往宿舍趕回,腳底下踩着的水泥地板異常冰冷。四周很靜,靜到她只能聽見她自己的腳步聲,一步,兩步。她唯一感到欣慰的便是過年這二十多天裡,可以拿三倍的工資,而且還有紅包可拿。
大年三十那天,讓人覺得意外。謝偉提着一大袋的年貨來看她。
“你不是回家了嗎?”
“我家就在本市,很近的。所以趕着過年了來看看你。”
“買這麼多東西,都什麼呢。蜂蜜?紅棗?燕窩?還有這麼多零食。”
“嘿嘿……看你人長得挺瘦的,給你補補身子。”
“我又不是老年人。”
“陳放有給你電話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