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42

以前那個視名譽爲糞土,學習無比輕鬆的樑曉怡消失了,現在跟小芳同班的這個樑曉怡每天都埋頭於試題當中,還會爲了考不好而痛哭流涕。小芳從來不隨便哭,不管是多麼傷心,或是多麼委屈,對她來說還沒到流眼淚的份上。小芳知道眼淚跟生命有關,所以不能隨便掉眼淚。小芳不知道樑曉怡的眼淚爲什麼會來的這麼容易,只要是考試成績不好眼淚就會迅速落下來,好像如果不哭就表現不出她對待考試有多認真似的。女生的眼淚是種武器,小芳剛上小學的時候就知道了。只要是樑曉怡哭,老師或是同學都會安慰她,告訴她沒關係,她只是一時失手而已。哭過之後樑曉怡就沒事了,她也認爲自己是一時失手,自己的實力肯定不只這樣。

學校食堂的飯對很多人來說也是一個挑戰,以前大家一頓三餐在家吃,頂多天氣不好的時候中午在學校湊合一頓,就算這樣很多人也會跑到學校下面的熟食店買自己喜歡吃的東西。現在住在學校,一天三頓都在學校的食堂吃,食堂每頓飯就兩個菜,基本沒什麼肉,最重要的是有點髒,很多人都吃不慣。學生們之所以認爲食堂的飯比較髒跟食堂的環境有關,打飯的時候很多人都會瞅一眼食堂裡面的情況,裡面的竈臺黑漆漆的,看樣子就不是很乾淨。再加上兩個做飯的師傅年紀都不小,穿的圍裙上總是髒兮兮的,有時候他們還會拿圍裙擦手,那個白色的圍裙在他們身上無所不能。小芳覺得食堂的飯還挺好吃的,每天她都會吃的很飽,胃口也很好。女生們喜歡顯示自己的嬌氣,吃飯的時候總是不斷的把菜裡的東西挑出來,偶爾看見一兩根頭髮就尖叫不止。班裡的女生看小芳吃的那麼香,都說她上輩子肯定是惡鬼轉世,她們不知道,小芳這輩子就經常吃不上飯。平時在家的時候,基本都是小芳自己做飯,她根本就沒學過怎麼燒菜,養父買的菜和油都不怎麼好,做出來的菜當然也是大打折扣。比起自己,食堂裡的師傅做的飯菜實在是太香了。一般女生吃半個饅頭就差不多了,小芳得吃一個饅頭,就算是這樣小芳還是班裡長的最瘦的女生。食堂的師傅看到小芳這麼瘦,有時候會好心的多給幾塊肉。

吃了一段時間的食堂,班裡很多人都受不了開始偷偷的跑出去吃。外面的衛生條件確實不怎麼樣,雖然聞起來吃起來很香,但吃完了基本上都會鬧肚子。小芳班裡有一回上數學課,老師剛提問完,一堆人舉手,數學老師感動的差點哭了,結果舉手的人都說要上廁所。一個班有一大半上課的時候都跑去上廁所,這得何其壯觀。學校知道之後,嚴厲禁止任何學生到校外吃飯,後來上課就基本沒什麼人要上廁所了。學校這麼做對學生是個好事,但外面的小攤主可就遭殃了,沒了學生這一大羣主顧,他們的生意一落千丈,很多人都幹部下去了。不能去外面吃,很多學生就開始讓家長送。每天中午或是晚上放學的時候,會有一大堆家長等在重點班的教室門口,這些都是來給各自孩子送飯的。小芳每次去打飯的時候,看到那些守在教室門口外的家長,看他們大包小包的帶着,覺得那裡面裝的飯菜肯定很好吃。羨慕歸羨慕,沒人會給小芳來送飯,還好她很喜歡食堂的飯菜。

學校是每週放一次假,時間是半天,前一天下午放假第二天上午返校。小芳每次都是前一天回家領了生活費,然後直接返回學校,一般不會在家呆着。家裡出了奶奶就沒有別人,除非是奶奶實在想自己,她纔會在家睡一晚上。學校放假這半天,食堂不開門,小芳買袋方便麪解決一下就行了。每次下午放假,只剩小芳一個人呆在教室,她覺得這種感覺很好,空蕩蕩的教室,堆滿書的桌子讓她很自在。晚上自己睡在宿舍,只有這樣的夜晚她纔不會被手電筒的光亮弄的睡不着。

過了一段時間,學校開了第二個食堂。這個食堂是私人承包的,做飯的是一對小夫妻。因爲新食堂的開業,老食堂的生意遭到了影響,很多學生都跑到新食堂去打飯,他們說新食堂做的飯趕緊。之所以說乾淨是因爲看起來乾淨,做飯的又是年輕人,至少他們的圍裙不是那麼髒。老食堂以前還是門庭若市,現在卻是遭人冷落。小芳沒有去新食堂,她已經習慣了老食堂的飯,雖然很多人去了,但她還是每天到老食堂來打飯。現在來的人少了,小芳也不用每天一下課就跑這到食堂,她只要慢悠悠的走過去就能順利的打上飯。

班裡有一個男生每天吃飯的時候都誇張的說新食堂的飯要多好吃有多好吃,其他去新食堂打飯的同學也跟着應和。每個人的口味不同,再說人都是喜新厭舊的,這也不奇怪。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件事,這件事讓大家對新食堂的印象發生了轉變。那個每天都說新食堂飯好吃的男生,中午打完飯回來,一邊吃一邊誇耀新食堂的飯菜。一開始沒什麼,可後來他不說話了,大家都奇怪他怎麼突然停嘴了,結果那個男生大喊了起來。大家都湊過來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很多人看到他筷子裡夾着的東西差點吐了。那個男生筷子裡夾着半條蟲子,蟲子爲什麼是半條呢,因爲那半條已經吃到了他的肚子裡。那個男生髮狂似的跑到水池邊上把飯菜倒掉,然後趴在自來水上不斷漱口。因爲這件事,這個男生很長時間都考從學校商店裡買零食當飯吃,別人都逗他說蟲子大補,不管別人怎麼說他一聽到蟲子就想吐。

因爲那個男生的遭遇,大家知道新食堂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幹淨,很多人都回到了老食堂吃飯。當然還有不知道,他們還繼續再新食堂吃飯。有時候班裡人故意問其他班的人從哪打的飯,如果他們說是從新食堂打的,班裡人都捂着嘴偷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