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時空跟地域兩者怎麼劃分,古往今來,縱觀所有位面,女人跟女人最能聊的來無外乎兩件事,除去有權有勢長相英俊風流倜儻的男人,另外的一點,就是美容了。
單小五上輩子是個懶貨,只交過一個木訥的男朋友,不到三個月就吹了,平時都是在家裡死宅,活到二十多歲當了大齡剩女也從來不保養,到了這邊換了個天生麗質的外殼再加之無空氣污染山明水秀長年往外跑的也能養出一身好肌膚,自然就更懶得去打理自己了。
但是,她不保養自己,不代表她不懂得美容,起碼上輩子心血來潮的時候也在互聯網上收集過不少美容秘方,所以這會兒拿出來糊弄糊弄人倒是個極好的話題。
女爲悅己者容。
可別說,女人愛美都是天性,就憑着那幾張蔬果美容的方子還有按摩保養的推拿方法,單小五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莊主夫人就這麼贏得了莊子裡大多數女性的青睞——
剩下的少部分則是因爲她是空降部隊搶了她們心目中天神一樣的主子歸不離,故而對她懷恨在心不予理睬背後中傷,到處散播她是狐狸精轉世蜘蛛精託生的醜八怪,不要臉的騷蹄子——結果因爲某天奔雷沒事閒逛經過,正好抓了個現行的,於是那名帶頭玩煽動的婢女便被很‘客氣’的請進湖裡喝了一肚子水,據說現在還在牀上躺着。
當遙香和七巧繪聲繪色的將這些迅速流竄起來的八卦新聞講給單小五聽時,她正趴在牀上吃桃子,聽得這麼一說,咬在嘴裡的桃子肉就這麼當場撲哧一口噴了出去,把遙香兩人嚇了個半死,結果她卻邊咳嗽邊捶着牀板憋紅了臉狂笑,最後因爲太激動,後背的傷口一不留神又裂開了幾道,要不是被戚婆婆惡狠狠的拿一指禪在腦袋上彈了個大包,估計她現在還在合不上嘴的‘痛並快樂着’。
看着同樣守在一旁臉色陰沉無奈的歸不離,某女臉上那是各種得意外加拽的二五八萬啊——看到沒有,就是有了陰險狡詐女配的襯托,特別是有不懂事的婢女垂涎主子中傷主子的女人,她纔會越發像狗血小言裡的聖母女豬腳嘛,啊哈哈哈……
“到底什麼事那麼開心?”
送走了戚婆婆,又吩咐遙香兩人在門外候着,歸不離在牀邊坐下,一臉無奈的替她拉好被子。
單小五扭臉看他,眼睛裡還掛着笑出來的淚花,兩頰紅通通的,“嘿嘿,你都不知道,居然有人說我是狐狸精誒。”
狐狸精,那是多高的讚美啊!就她一個沒臉蛋沒身材的小丫頭,居然也有人喊她狐狸精,哈哈,太激勵人心了。
歸不離同情的看了看她,用手背碰了下她的額頭,隨即挑了挑劍眉——沒發燒啊,怎麼盡說胡話。
“讓人罵狐狸精你很高興?”
“那不是罵,那是讚美,”單小五嘿嘿笑着,眯着眼享受歸不離的大手在她後腦勺上有一下每一下的順毛,“在我家鄉那邊,只有長的漂亮身材超好外帶女人味十足的纔會被喊狐狸精,你看看我這副模樣,有人喊我狐狸精難道我不該開心麼?”
歸不離摸了摸她的臉頰,垂眸與她對視,低聲道,“在我眼裡,你是最好看的。”
單小五眨了眨眼,兩頰突然不可控制的燒了起來,連忙偏過視線不敢直接跟歸不離對視,過了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道,“那個,咳咳,知道了……咳……謝謝。”
“不客氣。”歸不離面無表情一本正經的回答。
單小五當即噴了。
“對了,我想問下,”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單小五突然假咳了幾下,擡眼偷看他,“你真的是這裡的主子?逍遙島的島主?”
歸不離看了她好一會兒,點頭頷首,“嗯。”
得到確定的答案,單小五先是一陣歡欣雀躍,接着卻又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訕訕一笑,因爲她想起了自己當初在黑風寨後山竹林裡對他的評價,當初她還斬釘截鐵的說他要麼是被人拋棄然後懷恨在心的老頭子要麼是品行不良脾氣古怪的怪大叔……今天一看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早知道就不順着金庸大師的思路走了,既然這本書是小言,那就該走狗血小言的路子:凡戴面具神秘莫測的男子必定是武功高強長相絕美的帥哥——以後誰跟她說戴面具的是醜八怪她就跟誰急!
想到黑風寨,單小五就下意識的想起老絕,也不知道那隻死老鬼是不是還在原地漂盪,還有乾爹跟黑風寨的一幫傢伙,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在喝着酒唱着歌吃火鍋——當然,作爲一個有良心的妹妹,聯想力豐富的單小五還想到了不知道身在何處的單寶乾跟翡翠。
自己離開這麼久,二哥說不定是去找她去了,萬一找不到她讓家裡的奸相——就是她家大哥知道了,那她以後還用得着出門?
算了,還是儘快找人幫忙給二哥帶個口信保平安,讓他知道事情的大概,免得等她一回到家就被禁足禁到死,那就是史上第一大杯具了。
不過話說回來,到底找誰去好呢?
將臉埋在被子裡想了想,單小五驀地雙眼一亮,有了!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當從練功房回來的奔雷從御風閣外頭經過的時候,奉命守在門口的遙香跟七巧二話不說便衝了出去,一人一邊將他給拖進了屋裡,奔雷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到了單小五面前。
“嗨~奔雷,好久不見。”
單小五坐在牀上,晃着掛在牀沿的兩條腿笑眯眯的朝他舉起爪子揮了揮。
“單……單姑娘?”奔雷一看到單小五,立刻反射性的左右瞅了瞅,發現歸不離不在,這才鬆了一口氣,“嘿嘿,的確是好久不見。”
“坐吧。”
待奔雷在桌邊坐下,單小五這才皮笑肉不笑的開口,“上次我跟你打招呼你跑那麼快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你怕啥?”
“咳咳咳……”
被方入口的一口茶嗆了一下,奔雷在心裡哀嚎一聲,老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你是不會吃了我,可是你男人會把我切成十八塊啊。
單小五~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於是便促狹的眨着眼,添油加醋的說道,“還是說,你是太喜歡我了,所以纔不敢來看我?”
“……”
撲通一聲,受驚過度的奔雷這次不噴茶了,直接一個跟斗摔到地上,他攀着桌腿臉色慘白的連連擺着手,眼神哀怨惶恐活似被人凌虐的小媳婦,“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屬下……屬下就算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麼想啊。”
別說他只是把她當妹子看了,就算喜歡也不能說出來,又不是嫌命太長!
上次只不過開玩笑說要娶她當老婆,離那傢伙就狠心的在他胳膊上留下好幾道傷口當紀念,這會要讓他知道自己跟單小五說了喜歡之類的話,估計明早的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就已經進了魚肚子裡被拉成粑粑了。
遙香跟七巧難得看到奔雷如此吃癟,兩人掩着嘴都是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樣,單小五眼珠子轉了轉,收起沒心沒肺的笑臉,清了清嗓子道,“好啦好啦,跟你開玩笑的,誰讓你上次看到我就跑,我心理不平衡總得找回點場子麼。”
“單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會出人命的……”
奔雷哭喪着臉從地上爬起來,七巧正要給他重新到過一杯茶,卻讓他阻止了——誰知道待會單小五還會怎樣嚇他,爲了小命着想,茶水之類能嗆死人的兇器,還是先擱着吧。
“奇怪了,你幹嘛老是一驚一乍的,上次在茶樓看到你的時候就沒見你這麼羅嗦。”單小五下意識的摸着臉,懷疑自己是頭上長角了還是被毀了容,怎麼奔雷對她的態度突然就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之前他們不是還在鳳來酒樓裡稱兄道弟熱熱鬧鬧的喝着酒嗎?
“說來話長……”奔雷是有苦說不出,他也不想被說囉嗦,但……羅嗦點總比沒了小命來的好,離那傢伙的手裡的劍可不是吃素的。
“那就長話短說。”事實證明單小五也是吃葷的。
奔雷苦惱的抓着頭髮,小心翼翼的瞅了一副洗耳恭聽模樣的單小五,“……我能不說嗎?”
總不能告訴人家,他因爲曾經開過玩笑要跟他們家老大搶女人,結果被老大追殺差點嗝屁,現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那多丟臉,好歹他也是堂堂逍遙山莊驚雷堂的堂主,讓江湖同袍知道了還不得全部笑掉大牙?
原本還以爲單小五會不依不饒,誰想她卻只是玩味的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點頭同意了,“行,不說就不說。”
“……真的?”奔雷挖挖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
“比珍珠還真,”接過遙香遞給她放涼的藥碗,光聞到那味道,單小五整張臉就皺成一團,“不過……”
奔雷正要放下去的一顆心因爲這兩個字再次提高,“不過什麼?”
看着奔雷侷促不安的模樣,單小五倏地咧嘴一笑,用手在虛空裡往下壓了壓,示意他別緊張,“淡定,淡定,我只是想請你幫我個忙而已。”
“請我幫忙?”奔雷疑惑了,低頭想了想,再擡頭時便換了一臉輕鬆的模樣,“當然沒問題,不知道單姑娘要我幫的是什麼忙?”
“是這樣的,”憋着一口氣將藥一口喝光,單小五苦着臉從遙香遞過來的小木盒裡拿了好幾片蜜餞丟進嘴裡,表情這纔好看了些,“之前我原本是跟我二哥在一起,但是後來因爲某些特殊原因跟他們分開了,我估計他們現在也在滿世界的找我呢,你也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了,短時間內我是沒辦法親自去找我二哥的,爲了讓他可以放心,所以我想請你找到我二哥,幫我帶封信給他。”
單小五被綁架到月羅城的事情奔雷自然是知道的,那會兒還是他把玩綁架的兄弟倆腦袋打成沙琪瑪的,聽她這麼說,知道她是怕她家人會擔心,於是便拍着胸口豪氣的一口應允,“行,都交給我吧,這個完全沒問題。”
“那就麻煩你了。”單小五雙眼閃閃發亮,很是高興的從枕頭底下翻出一封寫着‘二哥親啓’字樣的信來,一把交到奔雷手裡,“一定要給我二哥哦。”
“絕對沒問題,我辦事,你放心,”奔雷滿口答應着,過了一會兒纔想起,“不知道單姑娘的兄長現在何處?”
單小五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這個……我也不知道。”
奔雷:“……”
“不過我想他們可能會去這個地方找我的,”訕笑着躲開奔雷無語的表情,單小五想了想,將曾經在晉陵城帶過的那家客棧名字告訴奔雷,然後才道,“你幫我把這封信給那裡的掌櫃,讓他把這封信給能對得出暗號且長相俊美的公子哥就行了。”
“……”
奔雷其實很想告訴單小五,其實他認得單寶乾的模樣,只不過後來想起自己做的是跟蹤工作並不光彩,於是就作罷了——反正都是送信,到時候看到單寶乾他直接給就是了,以逍遙山莊分佈在外的耳目,要找一個人那是易如反掌。
“好吧,我記得了。暗號是什麼?”
“暗號麼……”單小五搓着手想了一會兒,臉上隨即浮現一抹奸笑來,“來來,你可聽好了。”
“上一句是,近可欺身壓正太。”
奔雷:“……”
單小五無視了他頭上明晃晃的問號,繼續樂呵呵的接了下去,“下一句,退可提臀迎衆基。”
“……什麼是正太?爲什麼要迎雞?”奔雷擦了擦汗,滿頭霧水的問,“是詩嗎?怎麼從沒聽過?”
“咳……呃,這個嘛……這個其實是我家長輩傳下來的兩句話來着,”單小五嗆了下,這纔想起來這兩句詩在這時空還沒普及,於是便揮了揮手,“說了你也不懂,反正你就把這兩句記熟了念給掌櫃的聽就行了。”
“……那行,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奔雷完全不疑有他,將信往懷裡收好,再跟單小五哈拉兩句,被逼着答應以後沒事多來找她聊天喝酒,這才頂着滿頭黑線虛弱的爬走了。
待奔雷一走,遙香立刻一臉好奇的靠了過去,“夫人,剛纔那兩句詩到底是什麼意思?聽着好像很好玩。”
“當然好玩了。”單小五嘿嘿笑的極其奸詐,一邊幻想着奔雷知道那兩句詩的意思之後的反應,一邊朝遙香跟七巧招了招手,“來來,我給你們普及一點新時代成人知識……”
套句鄧爺爺的話,腐女的普及,要從娃娃抓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