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內部食堂。
時值晚上九點，廳內僅開了一圈射燈，中間區域光線有些昏暗。
擔任司機的工程師，左手捏着半棵蒜瓣，右手挑起一團團麪條，吸溜的震天響。
被強制拉來的兩個小青年，聞着雞蛋豆角滷子的香氣，再瞅瞅大塊朵頤的工程師，暗中吞嚥着口水。
徐飛吃飽喝足，放下碗筷。
其說的‘有錢人’，肯定不是在規則之內，通過合法途徑獲取報酬的勞動者。
而是那些‘拿了不該拿的錢’，又把錢轉移到海外的人。
對於這些人，其實徐飛心懷感激。
因爲他們僅用三年時間，就以打撲克的方式，幫自家的鐵塔公司……不，是幫TEP集團旗下的北美鐵塔，實現了全球佈局，掌控了全球三分之二的鐵塔。
並且，由於涉及海外抓捕，東方警察到了北美沒有執法權，只能眼睜睜看着。北美國會面對強勢的TEP，更沒哪個議員敢討論這事。
以致於‘打撲克’的買賣，來錢相當快，也不會出現什麼麻煩。
然而，自從越來越多的人知曉‘打撲克’，這些人漸漸學聰明瞭。
不再直接匯款，而是猶如之前所說，利用‘好工作、高薪資’回籠資金。
薪資按月發，倒手四處花，詹姆斯把對方抓去打撲克，即便透支信用卡，也賺不到多少錢。
並且有時候不得不感嘆薑還是老的辣。
前年上級知曉其夥同TEP董事長詹姆斯，四處抓捕這些人，然後帶到拉斯維加斯打撲克，再把錢裝進自己兜裡之後，直接把特殊工種的級別，提升到了站長，主要負責追查資金去向。
所以徐飛每年還要上繳兩三億美刀，用於完成站長的KPI。
02年，在內部打錢，外部打撲克的大環境下，加上這羣人學聰明，做的更隱蔽，截止到4月底，詹姆斯打撲克的收益，足足比往年少了五分之三，僅有七八十億美刀，不，僅有七八百萬美刀上交。
距離完成站長的2億美刀KPI，過於遙遠。
最重要的是，詹姆斯是北美資本家，不是東方人，也不是站長麾下的幹事，上繳的七八百萬美刀，怎麼也要分給人家一半，否則人家憑什麼幫咱追逃？
不僅如此，咱還要拿七八百萬的另一半，用於運作，否則波士頓警察憑什麼幫咱？
同樣道理，上級還要劃撥……算了，上級兜裡沒錢，咱還是幫忙省點吧。
經費如此緊張，徐廠長又是全球公認的業務能力極強，如果完不成02年的站長KPI，以後咱如何在特殊工種圈子裡混？
所以，徐飛決定……
“你們倆不必緊張，其實咱們都是自己人。”
“？？？”
“真的。”徐飛說着，將五碗麪條中，屬於工程師的另外兩碗，推到兩個小年輕身前，和藹可親道：“難道你們不知道我的外號？”
“狗販子？”
“……”
“和大人！”
“哎，對！和大人，什麼是和大人？”
“大清第一貪。”
“說對了，你看看我，身爲和大人，最喜歡什麼？”
“銭？”
“又說對了，但你們爸媽，在和大人眼皮下做事，可曾孝敬過？”
倆小年輕對視一眼，陷入沉默。
其父母知曉‘打撲克’之後，視和大人爲死敵，天天囑咐倆人，遇到狗販子一定要繞着走。
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孝敬和大人？
“你們看，我喜歡錢，你們父母卻對我的愛好無動於衷，你們說，我能不針對他們嗎？”
“徐廠長，您的意思是？”
“你們知道雷蒙嗎？”
“北美防務總長，肯定知道。”
“他來我這，一般都送三張卡。”
“嘶……”
“不僅如此。”
徐飛說着，拿出摩根銀行的黑卡，平鋪在桌面上，胡謅道：“這是前兩天小布送的。”
“？？？”
“你們看，小布、雷蒙都送我最喜歡的東西，你們父母卻不送，你們說，是不是應該把你們父母掛路燈？”
“……”
倆小年輕壓根不敢迴應，但心裡卻鬆了口氣。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回去吧，回去告訴你們父母，讓他們知道自己錯在哪。”
“廠長，您真讓我們走？”
“鄙人在國際商混，別的方面不敢保證，但涉及信譽，哪怕哈登都得誇兩句。”
“……”
“還有，如果你們擔心被帶去打撲克，不願去加利福尼亞州上大學，完全可以申請歐區留學，那邊的教育環境也很不錯，並且有鐵皮公司做後盾，沒誰敢招惹你們。”
“我們回去跟父母商量商量。”
“嗯，總之，你們要記住，咱們是自己人，論真正打錢，我會第一個遭殃，畢竟我是和大人。”
徐飛說着，拍拍倆小年輕的肩膀，“也讓你們父母放心，有我在，沒人找他們算賬，但這個磁卡。”
“徐廠長放心，我們明天就給您送過來。”
“要美刀。”
“明白。”
片刻後。
倆小年輕如釋重負的乘坐電梯，離開了方正內部食堂，等來到地下停車場，幾個留在現場觀望的同齡人，連忙跑過來。
“怎麼樣，狗販子有沒有威脅你們？”
倆小年輕聞言，頓時暴怒，“什麼狗販子，那是我們的和大人！”
“？？？”
“你們知道嗎，和大人之所以帶你們去打撲克，完全是因爲你們父母沒運作……”
……
次日。
徐飛起牀後，睡眼矇矓的來到餐廳吃早餐。
電視機裡的早間新聞，正在通報全球史上，首次空中吊運大樓的消息。
相關頻道的記者，沒有采訪國內羣衆，而是連線海外，採訪國際友人。
各種驚呼，各種My god，聽得徐飛總感覺在罵自己，索性關了電視。
隨後來到點餐檯，挑點樸素的營養品。
這時，四秘書抱着一尺見方的紙箱子走進來，“廠長，這是給您父親祝壽的賀禮。”
“統計了嗎？”
“來了六十九家，大約五十億美刀。”
“少了，不過，一夜之間湊出這些，也委實不容易。”
徐飛翻翻箱子裡的磁卡，“你去趟人行，把這些錢匯兌成紅鈔，再讓人行支付4月份的貸款利息，然後把所有利息提出來。”
“提出來之後呢？”
“找三哥採購黃金，按照國際金價的三分之一買入，如果對方不理會咱，你就說徳北鐵十字軍主力已經抵達艾娜克，他們被意呆利圍困的15萬大軍，極有可能變成曠工。”
“好的。”
十分鐘後。
“廠長，三哥那邊說，寧願15萬大軍被拉去挖礦，也不會賣給咱們一盎司黃金。”
“這麼強硬？”
“估計跟喜馬拉雅項目有關。”
“看待事情，不能看錶象，要看內在。”
三哥與冰熊處的相當不錯。
而冰熊最近受北美忽悠，比如‘可以考慮冰熊加入北約’、‘可以考慮放開對冰熊的制裁’、‘可以考慮幫助冰熊獲取東歐’。
冰熊有點信了，導致波羅的海被Boom的原油燃氣雙管道，到現在沒能修好。
並且，徳北堅持電動力革新，冰熊卻擁有大量原油，如果支持徳北，等同削弱自身，於是開始以各種故障爲藉口，縮減對徳北能源公司的原油供應。
可以說，國與國之間，沒有永恆的合作，也不存在牢不可破的協議。
徳北對此暫時沒什麼反應，只當一切沒有發生。
如此情況下，與冰熊交好的三哥，本就因爲跟着北美入侵西亞，搶了意呆利的哈扎拉大煤田，得罪了徳北利益羣體，現在自然要站北美和冰熊。
徐飛大開地圖，目光掃過三哥洋，“拿這些錢，找馬爾代夫租賃個小島，只要對方給，多少錢都行，甚至可以拿基洛夫飛艇，或者泰伯利亞級驅逐艦換，總之，徳北在三哥洋，需要一座軍事堡壘，用於守護被北美襲擾的航線。”
“好的廠長。”
四秘書在其爺爺-孫大爺的教導下，成長飛快，應下之後，提醒道：“北美在那邊也有基地。”
“徳北和北美，現在屬於合作關係，協議約定共同抵禦微生物入侵，守護全人類。目前微生物軍團主要出現在西亞，如果三哥擋不住微生物軍團，北美后勤又跟不上，到時候三哥洋會淪陷，對整個母星的戰局相當不利。你把我原話，發給雷蒙。”
“好的。”
“再就是，小布拒絕了我擔任凱雷集團董事長。”
“那是必然。”
“嗯？”
“廠長，您想啊，您以前在職業經理圈子裡，只是第六，幫助鐵皮公司做大做強，其它資本企業全都搶着要您。但現在不一樣了，鐵皮公司已經超越了影視中的安布雷拉，是母星一個龐大的‘資本聯合體’，而您利用聯合體的資源，東征西討，得罪了許多國家，比如印泥、新加、馬來，其它公司若想邀請您擔任掌舵者，總要考慮地區業務問題。”
“有點道理。”
“再就是，您太貪了。”
“？？？”
“從鐵皮公司左手倒右手，貪出來一個世界百強-大澤集團，其它公司的股東，沒您膽大，管理層也沒您這水平，誰也不能保證，把公司交給您，您會不會把公司掏空，再把資產改名‘大澤旗下’。”
“這麼說，我在職業經理圈子裡的名聲，徹底臭了？”
“這也是您幹不過通用汽車董事長史密斯的主要原因，因爲人家爲通用服務了四十多年，絲毫沒有發展個人資產。”
徐飛琢磨片刻，點點頭，“看來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這樣，你忙完手頭事情，以鐵皮公司爲大股東，持股30%，鐵皮玩具廠爲二股東，持股20%，大澤集團爲三股東，持股10%，剩下的均分給大澤集團、雷夏澤集團、紅旗工業、大澤工業聯合體，再找這些股東要錢，成立一家科技創業公司，主營圖形處理器。”
“名字？”
“章魚科技。”
“有沒有公司圖標？”
徐飛想了想，從兜裡掏出形影不離，卻沒什麼存在感的八隻小烏賊。（其中兩隻負責駕駛智能機器人，跑進了以色國）。
然後將小烏賊丟到水桶，飛快拿出手機，拍個小烏賊浮游在水中，揮舞觸手吐泡泡的照片，“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
“這也太可愛了吧？”
“把它做成純黑色，再戴一條海盜眼罩。”
“？？？”
“是不是畫風突變？”
“……”
“就這樣，等回到大澤，接下來的業務，就看這家公司了。”
四秘書知道自家廠長的計劃，也就是：遊戲→特效遊戲→持續增強顯卡→持續訓練顯卡→移植到電動力汽車→推出超時代的科幻級電動力汽車→一舉摧毀全球燃油汽車工業→自家制霸汽車領域。
四秘書在鐵皮公司待了那麼多年，深知徳北科技的強大，但不認爲同樣知曉自家意圖的北美，會對智能電動力汽車不管不問。
或者說，這家章魚科技肯定會被北美製裁。
“廠長，我們不引進美資？”
“小布拒絕了我擔任凱雷投資董事長，意味着他會阻止美資參與顯卡計劃，否則美資參與進來，小布很快就會面臨兩個選擇：一是家族賺大錢，二是北美丟掉汽車工業……小布最終選擇了北美始終偉大。”
“那我們的顯卡，到時候賣到哪？”
“歐區，如果在歐區也被阻攔，那就需要戰爭。”
“好吧，你們男人的事情，我不懂。”
“……”
四秘書離開之後。
徐飛吃完早飯，坐在餐桌前，細細思索。
醫療事件暫時結束，自家很快就可以拿到RNA藥劑和智能醫療機器人的認證。
人壽保險事件也暫時結束，等紅旗將其收購，未來完全用於可以遏制其它被海外資本控制的保險公司。
那麼，剩下的就是遊戲。
搞遊戲似乎有點不務正業，但無論充電寶、智能手機，還是PC計算機，若想提高銷量，並迫使用戶頻繁換新機，還真得靠遊戲。
因爲這玩意不止吃顯卡，還會吃運行內存，吃存儲容量，甚至因爲持續高性能使用，令硬件發熱，從而降低使用壽命。
數遍各行各業，能與之相比的‘程序’，唯有渲染、測序。
但普通用戶，沒幾個用到渲染和測序。
而遊戲越做越大，越做越吃顯卡，越做越吃內存，計算機就會頻繁迭代，大澤工業聯合體也就不會缺少業務。
這跟‘充電寶’逼迫智能手機頻繁迭代是一個道理。
只是自家要‘訓練顯卡’。
徐飛喚出半透明頁面，找到與3Dfx-voodoo系列顯卡有關的生產線，開始自研。
顯卡的基本功能，是整合代碼。
就像一張圖片。
用戶可以在電腦顯示器中看到這副圖片，是因爲UI桌面給用戶呈現的是圖片，但實際上這個圖片是一串代碼。
一串代碼、兩串代碼、三串代碼，等同一張圖片，兩張圖片，三張圖片。
當處理器連續讀取三串代碼，系統翻譯出來，就等於持續翻開三張照片。
如果照片多了，就像你快速翻看字典，一組組圖片構成‘視頻’。
以秒計算，一秒翻開一張圖片，叫一幀，一秒翻開10張圖片，叫10幀。
幀數越高，構成的視頻越連貫、越順暢。
那麼，顯卡的基本功能，其實是讓圖片的幀數，達到滿足人類肉眼的層次，併發揮出更好效果。
與其相關的硬件，包括內存顆粒、數據傳輸通道、微處理器。
早起的電腦，爲了節省成本，基本都是把這些集成到計算機的CPU中，借用CPU算力完成‘讀取照片’，又叫集顯。
後來需要處理的圖片越來越多，圖片分辨率也越來越高，加上大型遊戲的出現，導致CPU有點扛不住，發生卡頓現象，於是計算機公司把圖形處理器獨立出來，給它設置單獨的處理器，單獨的臨時內存，再設計獨特的架構、單獨的散熱器，也就構成了獨立顯卡，簡稱獨顯。
截止這一步，徐飛可以借用基礎生產線，造出一款自主設計的，性能還算不錯的獨立顯卡。
比如充電寶用於運行像素遊戲-機械三國的圖形處理器，就是類似產物。
但把數據連貫起來構成的畫面，十分粗糙，並隨着顯示器分辨率的提高，越來越不堪入目。
這個時候就要加入‘渲染’功能。
渲染等於修圖，比如10個像素塊拼接在一起，如果不渲染，畫面有棱有角，不怎麼順滑和美觀。
如果擁有非常幫的渲染技術，完全可以把它渲染成一個大美女，各個部位相當平滑。
所以，時至如今，顯卡的技術重點，已經變成了‘誰家渲染能力強’，‘誰家渲染速度快’，誰家顯卡好。
而一個渲染能力強的引擎，與一個渲染能力差的引擎相比，如果同時運行CF，又採用同樣的計算機和顯示器，將會是兩種體驗。（書中是02~05年的說法，後來顯卡最重要的參數，又變成了CPU）
徐飛仔細研究之後，思索許久，拿起通訊器，聯繫萬芯國際的萬濤，打算找對方要個模擬芯片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