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能不知道,黑石集團正在納斯達克,狙擊雷尼普飛工作室,你們說,我該怎麼對待你們?”
聯箱集團的三名代表,聽到問話,猶如七禧代表面對脫光形式的泡澡談業務,懵逼之後,面面相覷。
帶隊男子遲疑道:“徐先生,您是說我們嗎?”
“這裡有別人嗎?”
論調查企業背景,沒誰比徐飛更懂。
國內有央企管理委員會,有人行、工行、農行,查查銀行流水和資金去向,約有50%概率發現真相。
海外有戰略合作伙伴貝恩資本、凱雷投資、TEP集團、普普的商業場所、波士頓警局、馬薩諸塞州警局,加上最近開始滲透德克薩斯警局……又有50%概率發現真相。
綜合兩者,再動用全球最大的黑客組織‘紅鷹聯盟-TEP計算機服務公司’,跑調查對象的所有電腦裡瞧一瞧。
估計官方調查機構,都比不上自家精準。
爲此,徐飛打算在嗖狐網,單獨開闢一個版塊,用於查詢企業股份構成,以便掩蓋自家的投資關係。
換句話說,只要自家最權威,就沒人相信TEP、鐵皮、大澤、雷澤,其實是一家。
而聯箱集團。
認真追究,有些複雜。
說白了有點像,徐飛讓四秘書出去做生意。
四秘書跟大秘、二秘、三秘不一樣,隸屬於青少年團,跟鄉長劉四喜一個級別。
四秘書出去後,發現紅旗汽車採購了一批電腦,需要驗收、組裝、維修、培訓,於是跟徐廠長打了聲招呼,拉着一幫人,拿下該業務,小賺一筆錢。
之後,四秘書發現青少年團要買電腦,再次給徐廠長打個招呼,拿青少年團的資金,幫青少年團採購電腦,又從中賺了一筆錢。
再之後,四秘書發現澤市要買電腦,憑藉徐廠長跟程光的關係,拿下業務,又又賺了一筆錢。
如此,四秘書的公司,前期以‘紅旗科技’的名字存在,後期搞了一批生產電腦外殼、微機板卡的生產線,把組裝的電腦包裝成自有品牌,並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四秘集團’。
然而,隨着改革進度的加快,許多東西都在變。
比如93年之前,進口個人電腦要批文,四秘集團有官方的外皮和關係,很吃香,很賺錢,但94年取消了批文,誰都可以進口,並且將200%關稅,調低到20%。
以致於有個姓史的柱子,跑去做了保健品。
四秘書一瞧,這麼下去不行啊。
尤其自家生產的電腦外殼和微機板卡,成本比進口的高,性能卻比進口的差。
於是,四秘書本着‘造不如買’的念頭,把‘四秘集團’拆了。
一個沿用老名字,憑藉電子工業機構的關係,從海外進口免關稅的配件,一邊搞組裝廠,一邊再憑藉關係,瘋狂拿下官方機構的電腦採購招標。
像極了徐廠長剛剛交給七禧電腦的供銷社採購業務。
另一個則取名神州數碼,主營IT服務業務,送往香江上市,吸納資金。
然後就引來了海外資本。
第一個上門嚐鮮的財團,不是黑石,而是在東方根深蒂固的‘軟銀’。
什麼阿里,什麼易網,什麼薪浪,以及剛剛興起的盛大、人人網、攜程、噹噹、PPTV,包括方正控股、銀聯商務,都是軟銀投資。
四秘書關係這麼硬,孫正義沒理由不接觸。
雙方王八看綠豆,咋一接觸就一拍即合,成立‘四秘控股’。
由此,組裝電腦的‘四秘集團’,淪爲一家分公司,暗中投資電腦產業的徐廠長,也因股權稀釋,失去對‘四秘集團’的話語權。
徐廠長心裡肯定不痛快,打算找四秘書麻煩,但軟銀在東方投資了那麼多企業,豈能沒有大樹依靠?
並且,軟銀爲了平衡雙方關係,直接拉來了自己的投資方,黑石集團,作爲‘四秘集團’的投資主體。
這個黑石,不是黑石基金,而是一家頂級的投資財團,比最近牛比轟轟,憑藉小布四處玩收購的卡萊爾財團,還要強大。
在北美,僅次於摩根、高盛、羅斯柴爾德。
以上三家,加上黑石,也是軟銀的最大投資方。
事情基本就是這樣了。
由此可以理解,最近聯箱集團,爲什麼可以衝破‘安排機制’,跟IBM談併購。
甚至未來,北美某些虧損嚴重企業,也會由聯箱集團接盤。
那麼,上面講述的‘徐廠長’,實際是科學院,講述的‘四秘書’,實際是聯箱創作人。(防和諧)
而現在,科學院和工程院,跟鐵皮公司合作。
同爲官方人員,徐飛做空軟銀,姑且算是幫領導出口氣,順便賺點錢。
不過,此次跑來談業務的三名代表,顯然不明白裡面還有那麼多內情。
聽聞講述之後,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抉擇。
徐飛拿着手機,翻翻三人資料。
“一名項目主管,兩名技術高管……你們對七禧公司的前景,怎麼看?”
項目主管略作思索,“回徐廠長,如果您講述的是真的,未來國內的電腦市場,極有可能被聯箱、惠普、戴爾、華碩、宏碁平分,像長城、七禧等自有品牌,極大概率受到芯片供應降級,提高芯片採購價,進而提高成本,令自有品牌失去市場競爭力,最終消失,除非‘合資’。
此外,如果自研芯片,第三方芯片組,比如顯卡、母板、副板、IC載板,甚至音頻接口、插口等等,都會不兼容。
換句話說,造出與市面產品不兼容的電腦,系統、軟件、網絡服務,都要從頭開始。”
徐飛肯定知道這些,問題是……
“世界著名統計公司-TEP數據中心,曾做過一項覆蓋全球的調查。
普通人對電腦功能的使用率,僅爲5%。
在這5%中,佔比最高的是瀏覽器,其次是office和遊戲。
並且,對初次接觸電腦的人來說,遊戲是唯一功能。
換句話說,當一個人邁入網吧,從上機到下機,他拖動鼠標,大概率只會點擊遊戲圖標。
而國內,那就更不用說了,進網吧就是爲了玩遊戲。
哦,還有一個東西,聊天軟件。”
徐飛說到這,忽然想起張潮陽。
互聯網泡沫,波及全球,令IT行業損失慘重,許多網絡公司爲了活下去,又或者爲了止損,紛紛變賣技術和程序。
自從前年開始流行的oicq,找到張潮陽,願意以50萬紅鈔的價格,全盤轉讓。
老張認爲,這軟件設計的那麼簡陋,隨便從TEP找幾個中專生,三兩週就能搞出更好的,於是拒絕了。
‘如果當初買下來,再嵌入瀏覽器、辦公軟件、重裝機械師。’
‘基本滿足了普通人對上網的需求。’
徐飛思索着,把四樣功能寫在紙上,看向聯箱的三名代表。
別看聯箱屬於合資組裝廠,但體量放在這,肯定比不願合資,閉門造車,同樣屬於組裝廠的七禧強。
並且,所謂的自有品牌,實則都是組裝廠,畢竟沒誰可以造出電腦CPU和對應顯卡。
“把這四個功能,以元器件和嵌入式系統的方式,構成‘主機’,再設置顯示器,組成‘微機’,你們認爲有搞頭嗎?”
“您這跟小霸王學習機+獨立顯示器,有區別嗎?”
“有,我這可以插卡,增加更多遊戲。”
“小霸王學習機也可以插卡。”
“你們的意思是,沒搞頭了?”
“……”
“出門右拐,走50米,有個公交站,坐4路公交,無論哪個方向,都可以直達河堤,多的我就不說了,你們看着辦,否則全家去剝大蒜。”
“廠長,有搞頭!”
帶隊的項目主管,福至心靈,嚴肅道:“我認爲在國內,很有搞頭!”
“說說看。”
“您剛剛也說了,普通人對電腦功能的使用率,不足5%,而在國內,電腦剛剛興起,如果沒有供銷微機室,甚至達不到流行的程度。
尤其我們也做過調查,那些經常出入供銷微機室的農戶,主要爲了銷售農產品、買辦生活用品,然後玩遊戲。
以致於今年電腦市場的口號,是遊戲性能。
那麼,讓初次接觸電腦的人,從工業微機……”
“好名字!”
“嗯,讓他們從工業微機入手,只要有瀏覽器可以上網,有遊戲可以消磨時間,有聊天工具可以網戀,有個文本文檔可以記錄東西,咱們這臺電腦就火了。”
“說得好。”
“最重要的是,這種電腦的製造成本,最多兩百塊錢,外加一臺價值五六百的顯示器,以及音響、耳機等等,全套不到一千塊。
如果鋪設到所有供銷微機室,運營成本下降,上網費用下降……足夠擠垮所有網吧,壟斷東方微機市場。”
“我也是這麼想的,並且把業務交給了七禧。”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們是想讓我被全國老百姓罵死嗎?”
“……”
“道理是這麼講,但如此做,是沒辦法的事,如果工業基礎強悍,可以造出先進的芯片,誰不想搞出更好的?”
徐飛拍拍手中記錄談話的紙張,“咱先從基礎做起,功能慢慢增加,像遊戲,前期只有重裝機械師,但鐵皮公司還有‘命令與征服’系列,以及韋斯特工作室的其它遊戲。”
“徐廠長,您的意思是,讓我們三個跳槽?”
“不是你們仨,是你們的團隊。”
大澤產業聯合體,一直很缺人。
現在忽然增加那麼多項目,人才缺口就更大了。
徐飛說着,“放心,七禧由紅旗控股,紅旗是什麼企業?”
“央企。”
“那就對了,你們這些人,只要在管理崗好好幹,讓我舒心,以後不僅有大澤工業聯合體的獎金、補貼,還能調到紅旗實驗室,吃上鐵飯碗的飯……我什麼時候虧待過自己人?”
伴隨話音,聯箱的三名代表,恰巧看到窗外的馬路上,駕駛公交忽閃而過的獵犬。
徐廠長對自己人,確實沒的說。
“廠長,我們現在就去七禧報道。”
“嗯,到了那邊,就說本廠長對他們的人員安排不怎麼滿意,準備大換血,如果想留在七禧,從今天起,就要加倍努力,而你們三個,則是我的眼線。”
“明白。”
“至於聯箱那邊,有多少人,就帶走多少人,不妨透漏我的身份。”
“那就沒必要了吧,我們可以抗下這事,省的有人告您的狀。”
“告了纔好,我已經半年沒有升職加薪了。”
“……”
你再升,就要進京了。
聯箱的三名代表,不,七禧的一名項目負責人和兩業務負責人,記錄下‘TEP勞務派遣公司’的聯繫方式,起身告辭。
徐飛看看時間,再瞅瞅休息區。
跟兩家公司談完合作,外面已經聚集了七八個小團體。
桌子上擺放着菸酒糖茶,但沒人抽菸,也沒人品茶,全都猶如小學生,坐得闆闆正正。
‘看來,我的官威,還是很可以的。’
徐飛當即來到外間,環顧一圈在座的人們,“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如果一個一個的聊下去,估計明天都談不完。”
“這樣,電器之類的產品,TEP設計諮詢公司,免費幫廠家設計一款樣品。”
“像豆漿機,從內部馬達、控制面板、邏輯控制器,到外部的玻璃材質、底座材質,設置一箇中間參數,之後廠家是打算下調,還是上調,回去後考慮好,再下單。”
“如此,大澤工業聯合體,今後就會根據這種模塊化的採購方式,進行大批量投產,出貨價格比外界低五分之一,PLC相關產品,比進口的低一半。”
“其它電器產品,我就不舉例了。”
“總之,低成本,低售價,高產量,我希望首批合作伙伴們,可以方便於民,造福東方。”
電器廠家對此沒有絲毫意見。
從海外進口,價格昂貴,現在找到大澤工業聯合體,幾乎等於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只要產品延續鐵皮公司的質量,加上設計理念,肯定穩賺不賠。
因此,電器相關的廠家,紛紛上前問好、請辭,順便討要一張徐廠長的名片。
片刻後,留在理髮店的廠家,基本都是電子產業。
徐飛看了眼神州數碼,感覺自家不需要IT業務。
然後看向國企-長城。
“不知你們領導,想不想搞一臺大型粒子對撞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