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和大人享受海蔘大補湯的時候。
遠在徳北的福爾曼,也召集議員,投票決定朱老爺子是否可以出任徳北駐母星聯合會議的代表職務。
不出意外,全票通過。
這跟西方的思維方式,有很大關係。
在西方,政客是一種職業,屬於‘僱員’。
所謂的僱員,是指從事產出行爲,並獲得報酬的人。
包括公司員工、政府從業者、非盈利機構。
而‘徳北’是‘福爾曼議長’發起並組建的區域政府,麾下的議員、軍隊、公共行業人員,全是福爾曼的僱員。
如果福爾曼做的不好,等於徳北破產,區域政府解散,誰愛接盤誰接盤。
基於這種思想,從競業角度考慮,若想讓徳北越來越強,肯定是‘誰行誰上’,‘誰有能力誰當高層’。
朱老爺子的能力,毋庸置疑,最近更是因爲四處打錢,備受各國關注。
如果其以僱員的身份,入職福爾曼政府,出任母星聯合會議代表,對徳北極其有利,顯然沒什麼問題。
猶如一個東方人跑鐵皮公司做廠長,同樣沒人反對,因爲人家是徳北財政大臣,決定大夥下個月工資發不發。
如此思維方式,就導致西方國家的許多管理層,都不是本國人。
換句話說,西方世界不是‘官本位’,是‘金本位’,是資本主導的社會。
所以,朱老爺子的年薪,反而成了議員們慎重考慮的問題。
有人提出500萬歐元。
這叫‘重金激勵機制’,鼓舞徳北僱員賣力爲徳北工作,由徐大公提出。
然而,以徐大公-狗頭軍師團爲首的徳北財政機構,提出反對意見,說徳北財政吃緊,現在需要開源節流,不如給2000萬歐元。
議員們高呼:大善。
於是,福爾曼發出了震驚全世界的邀請。
邀請明年極有可能內退的朱老爺子,出任徳北駐母星聯合會議代表職務。
朱老爺子考慮到任期還有一年,以及此事引發的各種影響,委婉拒絕。
福爾曼勒令徐廠長連夜做功課,朱老爺子再次婉拒。
福爾曼當即宣佈,訪問東方。
北美見狀,小布緊隨其後,也直飛京城。
5月份盡在眼前,徳北已經開始籌備艾娜克銅礦的開採工作,北美與徳北的暗中交手,又要再次上演。
此時徳北忽然有大動作,北美總要盯着點。
……
第二天,3月15號。
東方全民大會,在京城如期舉行。
此次會議爲98屆第五次討論會,也是最後一次,內容主要以‘彙報’爲主。
首先彙報了東方的經濟發展。
01年,東方經濟發展整體趨向平穩,GDP較之去年上漲6.5倍,累計達到16.18萬億。
如果以6萬億增量計算,按照保守算法,東方收益15%,大約增加了9000億財政收入。
可惜01年的GDP,外貿佔了很大比例,而和大人主導外貿,上級不僅沒拿到外匯,還揹負了約1500億美刀的高息貸款。
當然,東方獲得了全工業基礎,暗中發展了一大批屬於己方的科技、醫療、軟件生態,這是外匯和金錢無法買到的東西,東方穩賺不賠。
只是這事屬於機密,不能說出來。
隨後彙報了京城和地方的預算執行報告,以及彙報02年計劃草案。
緊接着,高法、高檢,分別重新解釋了某些律法,避免出現一些律法漏洞。
總的來講,此次大會舉辦的相當圓滿。
結束後。
以旁聽者身份坐在最上首的徐廠長,接受記者問答。
“徐廠長,您第一次參加會議,爲什麼沒有提問?”
“我的祖國在走向富強,雖然某些地方做的還不夠好,但我們落後那麼多,體量又那麼大,我們總要心懷希望,一起努力,一起奮鬥,一起邁向全新的未來!”
“徐先生,聽聞您正在拋售原油,這是否代表電動力時代的到來?”
“不,是我工作失誤,誤判了電動力的發展進程,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燃油車依舊是主流。”
“徐廠長,有人說您是資本主義的幫兇,您準備如何迴應?”
“什麼是資本主義?資本主義的本質是壓榨勞動力,我們大澤實行8小時工作制,上下班交接工作佔用的0.5個小時,是標準薪資的三倍,整體薪資是外界的10倍,這叫資本主義嗎?這明明是共同富裕!”
“徐廠長,我說的是,您引進外資,賣掉了央企和國企的股份。”
“99年,我擔任紅旗廠長的時候,你們知道我面臨的是什麼嗎?”
徐飛第一次拿出香菸,右手夾起,放在嘴邊,左手負在身後,看向馬路對面的紅色城門口,“什麼都沒有,真的,一個共和國工業的長子品牌,沒有車間,沒有技術,沒有自己的專屬研發團隊,只有一條利用落後的奧迪100,改裝的小紅旗生產線。
當時以我世界第六職業經理人的頭腦,都想不出如何復興它。
說出來有點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如此。
因爲一輛最普通的轎車,至少擁有1.2萬個不可拆卸的零件。
我們若想實現自主生產,首先要建立1.2萬個相關產業。
如果每個產業需要100人,我們至少需要一百萬工人。
那麼,每個工人一家三口,我們自主生產一輛轎車,必須投入300萬人。
什麼概念?
一座城市,每天不吃不喝,只造汽車。
並且,這只是一個汽車生產鏈。
通信呢?冶金呢?船舶呢?
更嚴重的問題是,某些零件,比如中高端軸承、中高端輪胎、中高端懸架、中高端離合器,甚至汽車芯片、汽車發動機,我們都造不出,甚至沒有屬於自己的生產工具。
什麼是生產工具?
就像門口的這個螺絲,我讓你擰下來,你總得找個扳手吧?你想要扳手,總得生產扳手,而生產扳手的東西你同樣沒有,包括生產扳手的設備,如何生產,你都不知道。
怎麼辦?
我們若想發展,必須先認清自己,再去填補不足。
那麼回過頭來再看看現在的紅旗工業。
它現在有16個分公司,25個子公司。
分公司包括:紅旗汽車、紅旗科技、紅旗電腦、紅旗半導體、紅旗軟件、紅旗電器、紅旗玻璃、紅旗金屬材料、紅旗航空、紅旗航天……
子公司包括:廣區機電、廣區船舶、紅旗水果、紅旗金融、國風汽車、國風摩托、國風兒童用品……
年銷售額1.8萬億,總資產評估6.9萬億。
如果以徳資佔比49%計算,紅旗工業還將剩餘3.52萬億資產。
相比99年,央企管理委員會注資的120億,提升了293倍。
三年啊?
誰能做到?
同時,紅旗工業擁有了屬於自己的至少125條生產線,可以自主生產市面上絕大多數工業和科技產品。
並幫助長城工業、遠洋集團、航天科技集團,實現了工業升級。
我這叫資本主義走狗?”
“……”
記者們從未想過,紅旗工業會這麼牛比,集體震驚的不知道該不該報道出去。
或者說,報道出去,會不會坐牢。
當然,也有許多記者希望徐廠長多說點,比如鳳凰臺。
“徐廠長,既然紅旗工業這麼強大,爲什麼除了子公司的品牌,市面上很少見到紅旗官方產品?”
“如果你看到了紅旗官方產品,意味着民間資本全都背叛了東方,紅旗不得不以救場的身份,強行登場。”
“……”
“當然,如果你希望看到紅旗官方產品,我也可以滿足你,讓紅旗提前登場救市,只是不知道,民間資本會不會把你掛路燈上。”
“……”
官方記者連忙轉移話題,“您對我方工業體系的發展,有什麼好的規劃嗎?或者說,對未來有哪些憧憬和期望?”
“我剛剛說了,自主生產一輛汽車,至少需要300萬人口,如果加上船舶、航空、航天、化工、通信、互聯網等等,知道意味着什麼嗎?”
“您說?”
“意味着,一個國家若想憑藉自主生產邁入工業領域,僅僅只是入門,至少需要七八千萬人。換句話說,一個國家的人口規模,決定了工業體系的上限,因爲人口不夠,一切都白搭。
那麼,若想工業強國,我們必須擁有足夠的人口,藉此撬動工業齒輪,並讓齒輪越轉越快,越轉越精緻,再換句話說,讓齒輪從粗糙,快步進化,向着高精尖層次發展。
剛剛的彙報,你們也聽了,我們東方現在擁有13.3億人,似乎很多,但我們東方地大物博,還需要更多人口。
因爲你造出來東西,需要消化,只有人口多了,需求才會增加,這叫內需。
同樣道理,我們還要走出去,把自家物美價廉的工業產品,推廣全球,擴大外需。
如此,一切良性發展,快速發展,我相信,10年內,我們東方必然實現偉大的復興夢!”
嘩啦啦!!!
現場的記者們激烈鼓掌,也吸引了走出會場的衆多代表。
“徐廠長,目前全球正在加大重型運輸機的研發,北美的C-17,冰熊的圖160,徳北的基洛夫,我們什麼時候可以擁有紅旗X?”
“造那玩意你準備炸誰?我們東方自古以來就崇尚和平,從未侵略國任何地區,所以,紅旗工業存在的意義,是保家衛國,而不是向帝國主義那般,四處引戰。”
“可是徐廠長,我們沒有自己的運輸機。”
“會有的,相信我。”
“徐廠長,您身爲青少年教育系統的總髮起者,您對當前教育怎麼看?”
“學以致用,否則等到未來,別說大學生,哪怕研究生、博士生,同樣找不到工作,就像我之前列舉的‘人口決定工業上限’,我們需要什麼,就培養什麼,而不是學習十幾年前的理論,跟現實發展漸行漸遠。”
“徐廠長,您這話的意思,是否可以理解爲,目前大學課程無用?”
“不能說全都無用,只能是‘學以無法致用’……PLC編程,大夥都知道吧?”
衆多記者紛紛點頭,“那是大澤工業聯合體的強項。”
“對,PLC革新後,如今已經爛大街,甚至成爲青少年團教育系統中小學生的課外題,用於輔助控制多個航模,但我去周圍幾所著名高校,找一批同類轉業的應屆畢業生,讓他們自己設計一款控制機牀的PLC,你們認爲他會嗎?”
“……”
“這就是‘學以無法致用’,同時意味着,學習控制系統的絕大多數應屆畢業生,今年找不到工作,不信可以等到9月份,做完統計之後,再看看我的回答……這就像,今年你選了BP機維修專業,三年後出來,滿大街都是智能手機,你能幹啥?”
“……”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如果不解決,它很快就會變成社會問題。”
“徐廠長,聽聞TEP大學第一屆畢業生即將離校,他們就業前景如何?”
“就在前段時間,我方與北美達成了第四輪外貿·最惠國待遇協議,我主導徐家村在東北投資了一系列中小型企業,同時又對大澤產業園的汽車模塊,進行了擴建,而第一批畢業生,源自谷城老中專的初三學生,他們經過三年學習,掌握了初中級管理崗的知識,都將稱爲企業創始人,或者企業總管。”
“徐廠長,您這種大肆擴產的行爲,是否會導致市場上原有的企業,逐漸失去生產空間,被迫破產?”
“原有企業很難做外貿,而徐家村投資的中小型企業,主要搞外貿,雙方一內一外,業務不重疊,國內企業自然不會失去生產空間,當然,如果國內企業做的不好,猶如我之前說得‘紅旗救場’,到時候我也不會客氣。”
“徐工,太空電梯項目進度飛快,明年是否真的可以試運行?”
“完全可以!”
“徐博士,鐵皮公司早在年前就宣佈實現了‘飛輪電池’商業化,爲什麼沒有投產?是生產工藝達不到要求嗎?”
“是我的設想,超出了當前科技上限,導致飛輪電池的成本降不下來,或許我們只有實現‘工業2.0’,方可大範圍推廣飛輪電池。”
“徐教授,您對利比亞戰爭怎麼看?”
“抱歉,鄙人只是企業管理者,不談戰爭,也不談政治。”
“徐賊!受死!!!”
伴隨一聲怒吼,現場再次混亂。
徐飛遙望被警衛擡走的幾位老研究員,暗中嘆口氣。
我都說那麼明白了,這些老頑固咋就聽不懂呢。
更奇怪的是,瞅着幾個人的狀態,咱內心裡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有點小心疼。
徐飛再次暗中嘆口氣,跟記者們繼續溝通。
其之所以接受問答,並非在意資本派和自主派的看法,而是給東方鼓舞打氣,避免徳美科技爆發,自家羣衆內心產生巨大落差,導致全都提不起幹勁。
現在希望有了,就業趨勢也講明瞭,未來發展誰都可以看得見,如果再跟着互聯網的節奏亂叨叨,那肯定是腦子不好使,等災難降臨,留着自然沒啥用。
至於人口衰減問題怎麼解決?
自家擁有第五代試管嬰兒,完全可以提前採集骨髓,然後進行人造人,等嬰兒出生,再重新培養。
總之,一切以大局爲重!
三個小時後,記者問答結束。
與此同時,福爾曼議長與北美總管小布,也先後抵達京城。
徐飛只是個打工的,沒參與這事,回到藍色方正內部小食堂吃頓飯,來到科學院和工程院遷居喜馬拉雅後,留在京城的‘總部’。
在科研界,總有那麼一羣人,他們勤勤懇懇,忠於職守,卻又默默無聞的爲着這個國家做着巨大奉獻。
而在這些人中,又有一部分人,他們對國家的忠誠度毋庸置疑,但受自身性格、思維方式、家庭環境等因素,不宜知曉一些絕密級計劃。
包括在喜馬拉雅進行的紅1戰鬥機風洞試驗、機載模擬電子瞄準器、地面激光輔助指揮技術(激光類似風箏線,永遠指着紅1戰鬥機,可以在一定範圍內,輔助飛行員實現一些極限操作,或提前開火,相當於飛機上搭載一名駕駛員,地面模擬艙內設置一名副駕駛員,兩人一主一副,操縱紅1戰鬥機,可以比無人機更靈活,更準確,更具有應急能力,也是針對無人機的大殺器。)
這些人無法遷往喜馬拉雅,只能留在科學院總部、工程院總部,做一些自主研發。
由於跟老朋友、老同事,甚至師兄、弟子、學生,失去聯繫,又通過某些研究成果的公開報告,知曉他們在爲徳北資本服務,這些人的情緒,可想而知。
罵徐賊,估計算好聽的。
或許可能有人會問,爲什麼不設置‘秘密研究所’,讓他們遷進去,避免泄密?
問題是,他們的身份已經泄露,甚至成爲公開人物,否則不會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怒罵徐賊。
徐飛思索着,邁入研究中心。
正在做研究的兩名老研究員見狀,剛想爆發,卻看到工作人員擡進來一臺從未見過的純機械裝置。
並且是剖面。
“這是……飛輪電池+發動機?!”
“你們只有三天的破解時間,時間一到,東西必須歸還給鐵皮機械試驗所。”
老研究員微微一愣,心中狂喜,飛快搬來凳子,“徐廠長,快請坐!”
“不必了,徐賊想看看你們有什麼研發成果,以便帶回去,換點更好的回來。”
“量子通信算不算?”
“嗯?”
這可是北美和歐區都沒有搞出來的東西。
徐飛深吸一口氣,強作鎮定,“嗯,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