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馬拉雅辦公區。
徐飛與三秘書聊完試管嬰兒，盯着電腦屏幕有點走神。
將試管嬰兒與孩子丟失問題掛鉤，該醫療項目的意義，忽然變得不止賺錢那麼簡單。
猶如市民醫院-生殖中心的標語：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
如果所有人都能通過生育擁有屬於自己的寶寶，按照市場定律，沒有需求，就不會產生交易，也就不會有人去偷，去搶，去拐賣。
但成本決定一切。
如果試管嬰兒相關費用降不下來，看不起病的人，依舊會通過其它途徑獲得孩子。
所以，不僅要降低看病成本，還要提高犯罪成本，從而解決一直困擾青少年團的最大難題：拐賣案件。
而降低看病成本，需要上級掏錢。
提高犯罪成本，需要上級立法。
啥？
徐廠長掏錢？
那還要上級做什麼？
徐飛琢磨許久，當即親自操刀，創建文案。
其實自家的試管嬰兒項目，源於電線杆上的一份‘重金求子’廣告，說20萬要個男孩。
自家市民醫院因補貼鄉鎮居民，整體虧損嚴重，爲了扭虧爲盈，四處推廣整容美容，宣傳可以治療男科疾病，也不差這項買賣。
爲了賺錢，市民醫院接了單，聯繫委託方，現場做研究。
新世紀初，試管嬰兒成功率很低，大概15%～30%左右，費用10萬紅鈔起步。
有的一次成功，有的十次八次懷不上。
但親生的，遠比要來的，或者買來的更好，就導致許多富豪傾家蕩產的不斷嘗試。
而經過自家醫療團隊研究，發現所謂的試管嬰兒，遠沒有想象中那麼複雜。
市民醫院總負責人卡薩爾親自帶隊，僅用一週時間，就歸納了五個級別的治療方案，並命名爲‘輔助生殖技術’。
初級方案又叫人工授精，主要治療男女結合困難，無法形成受精卵。
生活在農村，養過牛羊的，應該對這方面比較熟悉，原理很簡單，直接把小蝌蚪送進女患者體內，後續全看概率，費用大概300~2000紅鈔。
如果女性患者輸卵管存在問題，或者卵巢存在疾病，或者子宮功能衰退，或者子宮內膜異位，或子宮內膜囊腫/息肉。
這個時候要升級爲一級方案，根據病患程度，選擇手術，或服用藥物壓制，用於處理女性患者的問題。
然後男性患者吃一些促進陳代謝的藥物，用於提高小蝌蚪質量。女性吃一些調理藥物和注射N支價值1500紅鈔左右的進口促排卵激素。
接着根據排卵期取卵、取精，在實驗室形成受精卵，並在三天後，將受精卵構成的鮮胚，藉助頭髮絲二十分之一粗細的真空管，送入女性患者子宮。
治療週期內，三天一血檢，測試孕酮、HCG、雌二醇。
孕酮由卵巢分泌，可以保護子宮內膜，爲胎兒提供支持和保障，如果低了，可以口服黃體酮，或直接注射孕酮激素。
HCG又叫促性腺激素，如果偏低，會導致孕酮刺激能力下降，導致先兆流產、胎停育等疾病，同樣可以直接注射。
雌二醇又叫雌性激素，可以增強子宮內膜生長，改善子宮環境，依舊可以注射相關藥物。
換句話說，哪裡不好，咱調整哪裡，爭取讓胚胎成功着牀、生長，直到形成胎兒。
從以上就可以看出，一級方案實施起來，全看數據，除了取卵和植入鮮胚，基本沒什麼技術含量。
相關費用，貴在‘各種進口激素’，整個治療週期大概需要1.5萬~3萬紅鈔，成功率40%左右，比外界便宜一半，成功率高了一倍。
此外，市民醫院有一種RNA療法，可以直接調整女性患者的激素水平，沒有副作用，大概需要5萬~10萬紅鈔，並保證100%孕育出胎兒。
一級方案解決了女性患者的問題，如果男性存在問題怎麼辦？
這個時候需要升級爲二級方案。
先通過藥物、激素，或採用RNA療法，幫助男性患者實現‘有精’，然後取出幾億小蝌蚪，在顯微鏡下找到最活躍、最完好的那個，並在顯微鏡下，注入從女性患者體內取出的卵子中，強制結合爲受精卵。
後續操作跟一級方案差不多，培育三天形成鮮胚，然後植入子宮，或培育五天形成囊胚，然後植入子宮。
二級方案如果採用激素，整體費用在一級方案基礎上，額外增加3000~5000紅鈔。如果採用RNA輔助生殖，成功率100%，整體費用在一級方案基礎上，額外增加5萬紅鈔。
如果男性患者存在家族遺傳疾病，或女性患者存在家族遺傳疾病，或男女雙方因免疫性問題無法形成受精卵，或男性患者的二級方案解決不了問題，或夫妻雙方只想要男孩，或夫妻雙方只想要女孩。
這個時候需要升級爲三級方案。
整個過程基於一級、二級方案施展，但在移植鮮胚之前，實驗室會對鮮胚的基因進行測序，檢查遺傳物質，診斷是否存在異常，並把篩選後的‘高品質胚胎’，移植到女性患者體內。
這個過程中，可以發現胚胎性別，但本質是發現遺傳類疾病。
由於採用了更先進的醫療手段，激素輔助生殖需要10萬~15萬紅鈔。
而100%成功率的RNA輔助生殖，還可以通過RNA技術，增強胚胎基因，讓嬰兒體質更優秀、智商更高、面貌更漂亮，一個治療週期大概需要200萬紅鈔。
但實際上，可以接受RNA輔助生殖的家庭，都是有錢人，嬰兒生下來，在高收入和教育條件更好的富裕家庭，起步更高，加上絕大多數是獨生子女，未來成就肯定比一般人強。
所以，需要200萬紅鈔的三級RNA輔助生殖，其實就是一種賺大錢的手段。
到了這一步，一級、二級、三級方案，基本上解決了人類98%的不孕不育症。
如果依舊得不到孩子，那就要升級爲秘書組都不知道的‘不對外公開的四級方案’。
該方案主要治療女性無法產卵、無法孕育等疾病。
由於沒有合格的卵子，醫院會與其它患者溝通，借卵，至於採用四級方案的夫妻，應該拿出多少錢給捐卵的人，又要簽署哪些協議，需要醫院陳述利弊，並讓雙方私下溝通，但無償轉讓費，不會低於2萬。
市民醫院拿到捐贈的卵子，會對從四級女性患者的卵巢幹細胞中提取線粒體，對借來的卵子細胞進行置換、培育。
然後藉助RNA技術，幫女性調理子宮環境，模擬出孕育最佳狀態，再對接一級方案。
該方案整體費用，在一級方案的基礎上額外增加50萬紅鈔。
如果男性存在問題，需要升級爲‘屬於絕密項目’的五級方案，又叫‘基因克隆’。
它需要從男性身上提取‘骨髓細胞’，分離出幹細胞，然後把幹細胞培養成‘人造精子’，接着在前四級方案的基礎上，展開治療，由於處於臨牀試驗階段，相關費用全免。
同樣道理，從女性身上提取‘骨髓細胞’，也可以構成‘人造精子’，然後與女性患者的卵子結合，依舊可以構成受精卵，培養成鮮胚，並誕生嬰兒。
但這個存在倫理問題，即便市民醫院內部，也對該項目產生巨大分歧。
同樣存在倫理問題的還包括‘真正試管嬰兒’，也就是：人造精子、人工合成卵子→實驗室結合受精卵、培育鮮胚、培育囊胚→植入模擬醫療艙→培育胎兒→嬰兒誕生。
甚至可以從動物身上提取幹細胞，編輯基因、更改染色體，人造人精、人造人卵……
聽起來有些離譜，但北美、倭島、烏熊等地的秘密實驗基地，都在搞相關研究。
就像倭島，前段時間曝光了豬人。
豬的外表，人的器官……
這也是徐飛認定世界上存在狼人、猴人、基因改造人，甚至存在生化人的主要原因。
徐飛洋洋灑灑寫了兩千多字，詳細陳述了試管嬰兒，以及大力推廣之後，對拐賣案件的巨大影響。
隨後開始要錢。
初級方案，也就是人工授精，可以全民免費。
一級方案，激素1.5萬~3萬，RNA5萬~10萬，婦女協會報銷20%，紅十報銷20%，青少年團報銷20%，上級補貼10%，地方補貼10%，整體費用下降80%。
二級方案，市民醫院補貼30%，上級補貼30%，地方補貼10%，婦女協會報銷10%，紅十報銷5%，青少年團報銷5%……整體費用下降90%。
三級方案，同上。
如此一來，獲得孩子的機率無限上升，再有拐賣案件發生，肯定要將相關犯罪人員送往墨北。
徐飛將文案加密，發送給副董秘書，讓對方轉交董事會。
等忙活完，其忽然想到，自己這封郵件，姑且算是建議。
下面的建議，上面會聽嗎？
就像大澤工業聯合體的意見箱，兩年沒開，怕不是鎖都鏽死了。
“三妮，咱家大澤的意見箱，你開過嗎？”
三秘書停下手中動作，回頭道：“當初不是說好的，廠長→秘書組→文員→處理事務，廠長→軍師團→運營中心→管理全廠，廠長→行政→監管職工。按照這種管理體系，意見箱/舉報箱歸你自己管，我們哪敢動。”
“好吧……算我工作失誤。”
徐飛想了想，聯繫副董秘書，讓對方儘快把郵件傳達給董事會，隨後溜達着走出辦公室，找到喜馬拉雅的意見箱/舉報箱。
自家科技在高速發展，這邊的兩個箱子沒有采用機械鎖，而是加入了模擬電子驗證。
先拿出廠長專用充電寶貼在感應區，再虹膜驗證、指紋驗證，然後導入生理電流。
與此同時，後臺服務器通過模擬數據和現場攝像頭，獲知廠長準備打開兩個箱子，智能管理系統進行多重驗證，各項通過後，激活整個模擬芯片，也就是完全通電，解開密碼鎖。
而徐飛打開意見箱的一剎那，也看到裡面滿滿的信件。
粗略翻翻。
有員工抱怨禦寒服透氣性太差。
有員工抱怨珠峰甲級三區的鍋爐，總是燒不開水，喝了容易拉肚子。
有員工抱怨宿舍供電不穩定，導致網絡時斷時續。
但衆多問題，早在發現的第一時間就被工程師解決。
現在這些信件，姑且算是聽聽員工牢騷。
不過，也有許多離譜的建議。
比如喜馬拉雅項目創辦之初，朱老爺子從雲貴川監獄抽調一批勞改過來，用於支援建設。
這其中有兩個九十年代的風雲人物。
一個姓牟，一個姓褚。
前者是曾經的東方首富，後者是紅塔集團前董事長，也是玉溪煙的創始人。
老牟建議Boom開喜馬拉雅，引三哥洋暖流進入南疆，融化喜馬拉雅背面的冰川，將塔克拉瑪干沙漠改造爲平原。
徐飛想了想，直接將信件丟進垃圾桶。
喜馬拉雅是山脈，僅Boom開一個口子，完全沒什麼卵用，如果完全Boom開……
有個東西叫：連鎖反應。
比如珠峰爲什麼還在增長？因爲南亞大陸板塊依舊在擠壓起褶，之所以增長緩慢，是因爲山脈太重，穩定了南亞板塊受到的力量，如果去掉山脈，失去‘泰山壓頂’，附近地區都會發生地震，並再次擠壓出一個喜馬拉雅。
比如喜馬拉雅消失期間，三哥洋暖流融化了山脈背面的冰川，一部分流入塔克拉瑪干，一部分隨着長江和母親河，裹挾着泥沙衝向下游平原。
“別災難還沒來，自家先把自家給廢了。”
徐飛回頭翻看老褚的建議。
對方說喜馬拉雅的背陰面，夏季乾熱，冬季多雨，十分適合種植小麥。
“這個還算靠譜，問題是，供銷系統從今年起，開始租賃鄉鎮農田，實現機械化種植，目前沒那麼多財力物力人力，開發喜馬拉雅農業。”
徐飛清空意見箱，查看舉報箱。
得益於優秀的管理體系，上百萬職工僅提交了一封舉報信。
舉報內容涉及‘頂崗’現象，說是不利於安全生產，甚至導致某些員工‘低價賣崗’。
比如A員工月收入2700紅鈔，其找到B，支付給對方1500，B代替A上班，A坐享1200。
該問題在大澤產業園根本不可能發生，因爲上班需要‘人卡驗證’。
但喜馬拉雅管理鬆散，六班倒，每天只上4個小時班，導致某些賺錢心切的人，自願‘頂崗’。
這事可以讓蘭峰出面解決。
徐飛清空舉報箱之後，回到辦公區，再次數數手頭的事務，發現這邊完全沒自己啥事了。
當即牽上機械惡犬，“走，回家過年！”
……
2月5號，距離02年春節還有一週。
由於今年大澤工業聯合體不放年假，黃泥崗裡裡外外全是人。
劉四喜負責的復古街、近代街、60街、80街、千禧街，隨着更多商戶的入駐，熱鬧非凡。
新鎮術記負責的河堤，也因各種大型機械玩具，成了孩子樂園。
但最火爆的地方，卻是小丫電扇廠舊址。
時至如今，這座酷似小城的廢棄建築羣，依舊沒有拆除。
一部分劃分給‘退役的特戰小隊’，訓練準備入伍的新TEP學員。
一部分劃分給鐵皮家園，用於經營‘真人CS’。
兩個項目，相輔相成，加上京城四大TEP遊樂場、魔都TEP遊樂場，以及各地隨同供銷系統鋪設的鐵皮家園，兩年過去，真人CS註冊用戶，已經突破五百萬。
而經過數次改進，真人CS已經無限接近實戰。
包括防護裝備、各類武器、各類載具，幾乎100%仿製真品。
徐飛牽着機械惡犬，以徐盛身份閒逛一圈，沿着新修建的河堤大道，來到孩子樂園。
昔日備受小朋友喜歡的機械戰馬，現如今熱度不減。
只是跑道上，忽然多了一輛輛基於發條小汽車改造的‘電動迷你汽車’。
衆多半大小子在家長的監護下，或駕駛寶馬，或駕駛奔馳，或駕駛法拉利……將自己打扮的猶如徐村長，有模有樣的在跑道上開來開去。
徐飛環顧一圈，發現生產商全是紅旗旗下的古風汽車，也就是七男八女負責的項目。
而古風汽車的標誌，則採用了狗頭？
不僅如此，在河堤另一邊的大馬路上，一輛輛科幻陸離的重型摩托車，猶如賽車一般，呼嘯而過。
看標誌，同樣是狗頭。
徐飛聯繫七男八女的紅髮少女，“你們搞的都是什麼車型？”
“改裝轎車、改裝摩托、改造玩具車……只要在律法範圍內，能改的全做。”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用個高大上的標誌？”
“您不懂，現在全世界流行‘狗頭保命’。”
“？？？”
“這是護身符，哈登都在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