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4
季凌風不記得自己上次來xclub是什麼時候了，再次踏入店門，前臺經理忙笑眯眯地迎上前來。
“張少、季少，可真是稀客啊，這都多少日子沒見您了。”
“別提了，現在老子管得緊，難得快活快活，去把nancy和leslie她們叫來。”
“這個……leslie剛被人點走了，nancy今天請了假不在班，再給您叫幾個標誌的紅牌來怎麼樣？”
張毅陽不耐地揮揮手，“隨你。”
氣質奢華的超大包廂內，張大少甚沒形象地往真皮沙發裡一窩，左手摟一個右手搭一個，在五光十色的淫靡柔光下，手指不規矩地沿着那豐盈雙丘間的溝壑一路下滑。
相比張毅陽的招蜂引蝶，季凌風此刻卻很安靜，拒絕了美人的投懷送抱，隻身一人窩在沙發一角喝酒。
誠然他季大少絕非一個禁慾自制的正主兒，但是——
他頗爲嫌棄地瞅了瞅滿屋香豔的雌性生物，nnd難得逛一次夜店，敢不敢叫只公的來！？
雖然這麼想，他也沒再開口叫人，而是獨自舉杯一口悶。不知爲何，從宴會廳裡出來後他心下就無端煩悶，只想再喝個痛快。
季凌風挽了挽袖口，舉起酒瓶對着沙發另一端致力於勾搭美人兒的張毅陽挑眉，“吹了怎麼樣？”
張毅陽苦着一張臉，“你小子今天犯什麼毛病啊？這都喝多少了，還要一口氣悶一瓶！？我可不陪你！”
季凌風撇撇嘴自顧自地幹了起來，不料才喝了半瓶就嗆住，卻是一邊咳嗽一邊向過來的小姐們擺手。
他醉酒不大上臉，再醉也不過是現在這樣雙頰微紅。季凌風扔了酒瓶，轉頭對親自上來拍他的張大少道：“如果我醉了就收留我一晚，等明天天亮了再把我送回去吧。”
張毅陽翻了個白眼，“你他|媽倒是少喝點兒啊，酒量差還拼個毛！老子又不是你保姆，我還答應了vicki要帶她們去附近兜兜風吃個飯呢。”
季凌風眼皮兒也沒擡，只是又懶洋洋地扯了扯禮服的襯衫領子，“我現在煩得慌，不用理我。你記得別瘋太晚，我要是在這不小心給人強了就賴你了！”
“擦！”張毅陽放開季凌風，一手摟住身側小姐的纖腰，一手抓起外套搭在肩上，“認識你老子認栽了！那我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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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角，季家小少爺的成人禮、生日宴也終於落下帷幕。
“唐老闆宴後可還有什麼安排？”順源集團的董事長張坤跟他的新商業夥伴一道走出了宴會廳，笑道：“我訂了如意閣的會員包間，不如再接着去敘敘？”
張坤對面站着一位身着灰色禮服的男子，看上去不過二三十歲的樣子，卻有着超乎年齡的沉穩氣場。
男人的面部棱角分明，像是最傑出的工匠一筆一劃精心雕刻而成，好看得恰到好處。那種英俊不同於年輕小夥的瀟灑倜儻，而是一種內斂型的風度絕然，像是男人在三四十歲的鼎盛時期才具有的獨特魅力，舉手投足間的氣宇軒昂又不會讓人覺得老氣。
他的眸光深邃悠長，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金色眼睛，身形高挑健壯，帶着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氣息。
男子點頭，“既然如此，就有勞張董了。”
張坤聞言大笑，而灰衣男子也給以禮節性的一個輕笑作迴應，只是脣角的弧度稍縱即逝，冷清的氣質讓人誤以爲那淺笑不過是一時眼花的錯覺。
男子彎身坐進了張董的專車，發動機啓動，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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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酒店是a市比較著名的五星大酒店，軟硬件設備都堪稱一流，內設高檔會所如意閣，頗受一些上層人士的青睞。
張董和男子下了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剛要進門，只聽身後剎車聲傳來，一輛寶藍色的敞篷車揚着塵土招搖過市，在他們剛剛下車的地方停了下來。
張坤多瞥了那車幾眼，怎麼看上去有些眼熟啊？
車上率先下來一個盛裝的男子，與他正典着裝不相襯的是他架在鼻樑上的那副黑墨鏡，配上隨身自帶的反骨氣息，單看臉那就是活脫脫一個黑社會青年。
他摘下墨鏡，揮手拒絕了侍者的服務，親自走到後座車門前，彎下腰異常紳士地爲兩位女士拉開了門。
兩名花枝招展的女子扭着就下車了，而男子一左一右摟住兩位大美女的腰身，轉身正要進店，下一刻，便愣在了原地。
他老子張坤張大董事長正站在他的正前方，咬牙切齒地瞪着他。
“張、毅、陽！！”
一陣寒風吹過，張大少整個人都風中凌亂了。他的第二反應是真特麼的背！第一反應只有兩個字——次奧！
張董此刻已經處於火山爆發的邊緣，難怪他覺得車眼熟，難怪啊！法拉利911 turbo cabriolet，這不是他過年前剛幫他買的？這身衣服不是今天宴會才上穿的？他以爲戴着副墨鏡就不會被認出來了？想喬裝也專業點啊！
事實上，張大少根本沒想着喬裝，他根本就沒想到能在這遇上他老子！
而張坤張大董事多年來縱橫商業場的從容全在此刻化爲烏有，他甚至忘了跟自己一同下車的還有另一位強大的商業夥伴，指着自己敗家兒子的鼻子就開罵。
“你這個逆子！左擁右抱的像什麼樣子！我給你錢是爲了讓你去吃喝嫖賭的！？還偏偏來這種地方！你就不長點兒腦子！這裡天天進進出出的大人物有多少？你這副模樣要是被熟人看到我老臉往哪擱！？我們張家三代家業啊，你讓我將來怎麼放心交到你手上！？你……”
張坤一頓臭罵說完，才長長地舒了口氣，爽！這小子就是不罵不行。
他暢快地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卻見一旁秘書正不斷跟他使眼色，剛想問怎麼了，身子就驀地僵住。片刻過後，張大董事訕笑着轉身，“呵呵，唐老闆啊，這個……外面風大，不如我們進去聊？”
怎麼忘了還帶了人來呢！張董事長在心中又將那個敗家子罵了十萬八千遍，想着以後趕緊給他找個正經人家娶了，好約束着他點兒，然後就把這小崽子徹底踹出家門，留在身邊折他壽啊！
他這兒子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只要不讓他親自逮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可此刻剛談完項目的合作伙伴還在身邊，自然不能讓他以爲自己教子不嚴什麼的，於是趕緊給秘書使了個眼色，叫他先帶着人走。
秘書點點頭，招了保安上前，夾着張大少就要往張董的車裡塞。
張大少也明白過來，推開了身側的兩位美人，趕忙解釋，“喂爸，爸爸爸你聽我說！我也就帶個人出來兜一下風啊，而且近期就這麼一次！真的！哎我還不能回家呢，凌風還在xclub裡，他都快醉了我不能把他一個人落下！那種地方要是出事兒了怎麼辦！？”
“凌風？季凌風？我就知道他也不是什麼善茬！你說你跟季家小少爺廝混也就算了，我聽說季凌風在圈子裡的風評很差，你以後少和他來往！”
聽到有人和自己兒子一道出來廝混，張董出於本能護短忙將錯誤往季凌風身上扣，以突顯自家兒子的純良本質。
而沒人發現，就在聽到“季凌風”三個字的瞬間，西裝男子的耳朵一動。
“喂爸，凌風他人不錯的，圈子裡的事從來沒個準兒，你別在這人云亦云啊。”
“閉嘴！”張董一記白眼掃過去，給你臺階你不下！“我老臉都被你丟光了，你給我馬上回去！”
說罷轉而對灰衣男子道：“唐老闆，我們進去說話，進去說話。”
“張董有私事，再打攪倒顯得我唐突了，項目都已經談妥了，至於其它的，什麼時候聚都一樣。”
張坤寬了寬心，他其實也想回家教育兒子，但仍擱不下臉面，所以禮節性地繼續挽留。
“無妨，張董的家世爲大。”
“哪裡的話……”寒暄了半天，張坤也覺得先把這個不省心的兒子弄回家的好，於是不再客套，只是問：“我派人送您回去？”
男人揮揮手，“不必了，我讓人來接就好，不麻煩您了。”
又是一番推託，張坤才終於推着自家兒子上了車，跟男子道別。
張毅陽卻仍在掙扎，一點兒也不安分。“爸，你沒聽我說凌風還在xclub嗎！那地方不乾淨，怎麼能把他一個人留下！？”
“你給我閉嘴！你也知道那地方不乾淨！？”張坤氣得鼻子都歪了，“回去好好收拾你！季家那小子我自然會打電話讓老季來領人的！”
說罷又從車窗裡探出頭，“那唐總我先走了，您也一路當心。”
車子發動，揚長而去，留下一道完美的軌跡弧線。
男子在原地站了片刻，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
“您去哪兒？”
“xx大街，xclub。”男人面不改色地說出這個讓司機側目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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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xclub的豪華大包廂內的沙發上發現了季凌風。
和第一次見面一樣，大男孩的臉上泛着誘人的潮紅，整個人軟軟地窩在沙發裡，蜷縮着身子，似乎睡着了。
經理點頭哈腰在一旁擦汗，“這位是不是您要找的朋友？”
這男子剛進店的瞬間他還以爲警|察私服來查水錶了！一般哪有人穿得這麼正式來xclub的？而且氣場真特麼的強！
不過貌似這桌的兩位少爺都穿得很正式，哪裡像來泡妞啊，簡直可以直接進教堂交換戒指了！難道這是現在的風尚——穿得一副正人君子斷愛禁慾的樣子來逛夜店？
嚴謹剛正的氣息從男人的身上散發出來，與店內糜爛荒淫的情調撞在一起，顯得十分違和。
他目光一掃前臺經理就是一陣哆嗦，好在他只是這位季大少的朋友，說是來領人的。
男人的手一指，“就是他了。”
“那個，季少這桌的單子……”
男子從襯衫口袋裡掏出他的萬寶龍鋼筆，“拿來我籤。”
經理眉毛一彎，只要有人埋單就好。
男人走到季凌風跟前，俯身將季凌風的身子撈了過來。
他睡覺的時候也不老實，感到有人靠近觸碰他，爪子依舊亂揮着，力道較之那天卻顯得軟綿得多，像是一隻貓兒撓啊撓的。
男子掏出手機，發短信給秘書：不用來接了我今天自己回去
腦中迴響起短短數句關於他的評價——非婚生子？風評很差？
放下手機將它擱回兜裡，男人挑了挑眉，開始考慮怎麼處理這個再次醉酒的小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