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西街後,離開了前呼後擁他的乞丐佬們後,洪琪直接去了六朝樓,找上了正在當班的阿鬼。
看看在六朝樓也呆了幾年的阿鬼,是否能安慰一下他那顆失落的少男的心。
地點自然不會再是那種人多眼雜的酒樓裡,而是換到了一處清幽僻靜的小園子裡。
園子叫做李園,是前朝一戶官老爺的住宅,如今成了尋常百姓的遊玩地。
瞧見小小李園裡蜂飛蝶舞,成雙成對,洪琪更加心癢難耐,恨不得立刻就跟那些蜂啊蝶啊似的,跟他的阿鬼貼在一起。
終於,老天爺明白了一個清白少年的苦楚,叫他找到了一處舒服又隱秘的角落。
洪琪拉着阿鬼坐到搖椅上,先是一擡手將羅攀那顆大光頭按進了草堆兒裡,才慢慢地跟阿鬼並肩在了一起。
“鬼鬼啊,你的傷好點兒了麼?”
凡事都要循序漸進,不可操之過急,起碼不能叫對方看出來:你急了。
他輕撫着阿鬼那頭黑亮髮絲,跟她結了痂的小耳朵,無比柔聲地問道。
“我說小阿七,你想要做什麼直接說吧。”
“我最見不得一個大男人拐彎抹角,有事兒,卻不好好說事兒。”
“先說好,我的傷呢,還沒痊癒,沒什麼精力也沒什麼體力跟你在這種地方鬼混。”阿鬼扭過頭來,盯着洪琪,直白坦蕩地說着。
誒,阿鬼就是阿鬼,這般爽快利落。
“鬼鬼啊,我今兒個心裡有些不痛快,你能不能幫幫我,我……啊呀!”
一句囫圇話還沒說完,洪琪的大腿上就捱了一掐,緊着着是阿鬼的惡言惡語:“你還真行啊你,欠抽是吧?昨兒個馬車上的事兒還沒找你算賬,你這是又想……又想佔老孃便宜是麼?!”
“冤殺我也!——”洪琪大呼道:“鬼鬼啊,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叫你安慰我一下,用嘴巴……不是!誒呀——”
洪琪的後背上又捱了一掐,阿鬼出手快,他根本躲不及。
不過呢,就這麼你來我往的互相挑釁過招兒,也叫洪琪佔得不少便宜,心中陰霾漸漸消散。
或許,這就是戀愛初體驗吧,它朦朧,美好,迫切,又含蓄。
“好了,好了,鬼鬼,住手了——!”洪琪被掐紅了一片,忙告饒道:“我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了,你可以……可以停手了……”
一邊告饒,同時一邊對着阿鬼使出了他在周星星電影裡學得的不少撩陰招兒。
果然,再怎麼強悍的女人也禁不住心愛男人的輪番挑逗,生髮出許多特殊的複雜的情緒,阿鬼自然也不例外。
只見她紅着一張臉,道:“你到底……是爲什麼心情不好呢?”連聲音都柔和了不少。
此刻,洪琪卻淡定了下來,他已料定阿鬼的芳心已被他打亂,便不再急切,學那羅丹的沉思者,故作深沉道:“還不是……還不是昨天的事兒嘛,給我招了點兒麻煩。”
“你是不是在擔心趙山河他會查到你就是拾柴幫真正的幫主啊?”
洪琪猛地擡頭,驚奇地看着一臉傲嬌的阿鬼,心道:這丫頭果然聰明。
她說要做他的賢內助,原來不是假話。
或許,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他這個拾柴幫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