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小舒聽到聲音之後,立刻擡起頭來,就看見糕點鋪門口站着一對男女,這男人年紀約在45歲上下,身穿明黃色宮裝。
雖然鍾小舒一行人來西川的日子並不久,但也清楚這明黃色宮裝是皇族才配擁有的正裝。
而她身邊站着一個身材瘦小的女人,雖然那張臉從未見過,但那身形和聲音,很明顯就是熟人。
看了半天之後,鍾小舒心中一驚,拳頭攥緊:“是她!寧舒妍!”
鍾小舒立刻折回原地,拉着殷止戈的胳膊說道:“你瞧瞧,糕點鋪門口站着的那對男女。那個女人是不是寧舒妍?”
殷止戈仔細聽着那個女人的背影,眉頭微皺:“應該是她,身形和聲音都很像,就是長得不一樣,應該是易容了!”
這兩天,殷止戈的情緒本就不穩定,一看到仇家恨不得立刻上去將她給手撕了。
好在鍾小舒警覺拽住他的胳膊,壓低聲音說道:“你沒注意到站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嗎?這應該是西川皇族的人。”
上次皇帝舉辦宮宴,皇族大小的人都來了,唯獨只有皇五叔,青川王爺託病沒有到現場。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原本西川皇帝子嗣較少,再加上這兩年貴妃娘娘獨寵後宮,皇帝追思亡後,後宮已經許多年沒有添新丁了。
僅存的那幾個皇子幾乎都沒有什麼建樹,不得到重用。
反觀之下,這一青川王爺子嗣較多,且都在京城之中擔任要職。
青川王爺年輕時候有戰神一稱,這諾大的西川國有一半就是靠他打下來的。
整個西川上下都在傳聞,皇帝有可能將帝位傳給這個堂弟。
可是現在殷止戈回來的消息已經在整個西川皇室傳遍了,想必這個青川王爺上次託病不來宴席,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你現在身份特殊,不宜出面,免得被人抓到把柄,消息如果傳回了天圻,一定會有人藉此大作文章。”鍾小舒皺眉勸說道。
就目前的形式來看,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說不聽,二人還得再次回到天啓國。
倘若殷止戈是先皇后嫡生子的消息傳了出去,就等於斷了二人的退路。
想了又想,鍾小舒決定親自出手。
她擠到人羣之間,不小心踩到了寧舒妍的鞋底,隨後連忙道歉。
“這位夫人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剛纔還喜笑晏晏的寧舒妍看見面前這張臉之後,眼神被仇恨所替代。
她早就從王爺的言語中得知,殷止戈是西川國先皇后的嫡長子。
這些年來西川皇帝一直不肯立貴妃娘娘爲後,日夜思念舊人。
現在殷止戈回來了,西川皇帝一定會把皇位轉交給他。
本來在天啓國,寧舒妍就差點被這夫妻二人聯手整死,倘若殷止戈繼承皇位,成爲西川新一任的王。
到時候自己必定死無葬身之地,寧舒妍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她立刻收起眼神之中的憤怒,臉上掛着一抹和煦的笑容:“不過是些小事情而已,你不必這麼緊張。”
鍾小舒點頭道歉,就在她低下頭的那一剎那,寧舒妍眼神之中,有殺機一閃而過。
儘管只是一瞬,卻沒有逃過王爺跟鍾小舒的眼睛。
寧舒妍冷着一張臉,跟殷止戈回了府。
既然已經確定仇家,現在正在西川國境內,接下來就要想想該怎麼弄死她了。
兩個人回到府中之後鍾小舒立刻關起門來跟殷止戈商量起這件事情,“我可以確定,今天在市集上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寧舒妍。”
“我已經讓人調查過了,跟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的確就是青川王,不過這兩個人是怎麼認識的,他們之間是否有什麼交易,咱們還得讓人去查清楚。否則輕舉妄動,容易打草驚蛇。”殷止戈勸解道。
現在畢竟是在西川國,貿然動手不一定能討到好處。
“明天我去請皇上出面邀請西川王跟他身邊的那位佳人一起進宮,到時候我當着皇帝的面指認她,西川跟天啓交好多年,我就不信青川王能夠保住寧舒妍,她頂替我郡主的位置多年,又害死我腹中孩兒,我定不能饒了她。”
……
青川王府。
回老家省親的王妃回來之後,突然得知王爺身邊跟了一位美嬌娘。
乘着王爺去宮中覆命的時間,差譴手底下的嬤嬤將寧舒妍請了過去。
王妃是王爺母家的表姐,祖父年輕時候曾經擔任過尚書苑尚書郎,因爲對皇帝有教養之恩,後有告命在身,配享太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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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舒妍在天啓國乃是郡主身份,早就見慣了這皇室後宮的腌臢事,到是大大方方的進了門。
見到王妃之後,行跪拜大禮。
“奴婢心兒見過王妃娘娘,王妃萬福金安。”
王妃回來之前早就讓手底下的嬤嬤打聽過,這新來的姑娘有幾分手段,好像還是王爺在民間撿過來的。
來府中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平日裡極爲受寵的幾個側妃都丟了恩典。
“大家都是服侍王爺,何來奴婢一說?既然進了王府,那就是本宮的妹妹,本宮這次叫你過來,不爲別的,只是這次從孃家回來帶了不少的好東西,各院子都已經送過去了,既然你也王爺的女人,自然少不了你的這一份。”
隨後王妃擺了擺手,示意嬤嬤將一隻錦盒遞了過去。
寧舒妍打開盒子之後,臉色立即僵住。
王妃賞賜給她的是一根價值不菲的翡翠碧玉點翠簪,要說這簪子上的翡翠都能在京城換上一套三開進的別院。
可問題是,這隻簪子上盤旋,這是一隻錦雞。
俗話說得好,山雞焉敢與鳳比。
“姑娘,怎麼還不謝過王妃娘娘的恩典?難不成是姑娘覺得這跟簪子配不上姑娘?”
到底是王妃身邊的嬤嬤,自從跟着王妃娘娘嫁入王府,20餘載幫襯管理這王府後宮。
說話字字珠璣滴水不漏,如果今天寧舒妍不收下這根簪子的話,就代表他對王妃不敬。
如果寧舒妍收下這根簪子的話,就代表她承認自己是個野山雞,上不了大場面。
這後院裡頭的消息靈通異常,到處都是聽牆角的丫鬟婆子,倘若消息傳了出去,寧舒妍日後在王府裡一定會被各宮裡的側妃們多加打壓。
雖然心裡有恨,但想着自己現在如果沒有了王府的庇佑,可能剛走出這王府的大門,就被鍾小舒一家弄死。
寧舒妍臉上掛着一抹淺笑,將這簪子接了過來,施施然說道:“即使王妃給的東西,奴婢哪有不收的道理,你地本就是出生鄉野的賤婦,能得王妃如此貴重的賞賜。”
嬤嬤當即冷哼了一聲:“都說新來的這姑娘脾氣不好,氣性又高,沒想到姑娘倒是個識擡舉的,這個帝王將相之家不比得你初生的花樓,在這王府宮內,自然有規矩要守。之前王妃娘娘回鄉省親,如今娘娘回來了,姑娘應當爲在娘娘差遣之前就前來拜見,我家娘娘心思大度,不比尋常人家,但這規矩也不能亂了,望姑娘從明日開始,晨昏定省,切不可亂了這王府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