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止戈一瞬不瞬的看着鍾小舒臉上的神色變幻,等着鍾小舒的答案。
鍾小舒思慮片刻,終是握着殷止戈的手搖了搖頭道:“止戈,我方纔想了想,我們現在在京城的生活,也許沒有那麼糟糕,何況既然我們現在已經在這些紛紛擾擾之中了,若是想要全身而退,又談何容易。”
“可我不想讓你過你不喜歡的生活,也不想讓你受苦,我看的出來,這些日子你過的並不開心,不然身子怎會消瘦了這麼多?”殷止戈憂心道。
“我本就是剛剛大病初癒,胃口差點也是難免的,你不要過多擔心了,何況我們這一路打拼過來,吃了這麼多苦,爲的不就是能過上好日子麼。”
“你還記得先前你要去參軍的時候跟我說的話麼,你說你想創出一番天地來,這是你的夢想,我不能因爲我一個人的事情,自私的讓你放棄你所追求的,你有這份心我已經很開心了。”
“而且三皇子昨日竟然打着表兄妹的名號上門拜訪,恐怕也是動了什麼心思了,二皇子平日裡對咱們多有照顧,若是你這個時候離開的話,二皇子勢單力薄,孤掌難鳴,若是讓三皇子當了太子,就更沒有二皇子的立足之地了。”
鍾小舒說罷,這便帶着堅定而又柔和的笑意,對着殷止戈道:“何況好男兒志在四方,建功立業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任務,你現在已經做的很好了,我相信過了這段日子會好起來的,你也別擔心了,不然我可就愧疚了。”
聽着鍾小舒說的這番話,殷止戈不由得回想起他要參軍那日的情形。
原本以爲鍾小舒是不會同意的,畢竟當時她一個人又要維持家裡的生計,還要照顧酒樓,更要擔心養母和姐姐的算計,若是一個人,會艱難的多。
可誰知她卻也是思考片刻笑着告訴了自己,好男兒志在四方。
無論是從前在鄉下的那個鍾小舒,亦或者是現在成爲將軍夫人的鐘小舒。
她始終都有着一顆爲他思考的心,這份心意也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殷止戈心中感慨萬分,娶到這樣的妻子,當真是他這一生的福氣了。
屋內燭火葳蕤,都說燭光下看美人,越看越動人。
那噼啪跳動的燭火映襯着眼前的女子本就明眸善睞的容貌更是顯得眉目如畫起來。
殷止戈只覺得此刻的鐘小舒眸中的那抹神采似是天邊的星辰明月,那動人的光輝足以淹沒他的理智。
殷止戈不由得動.情,一如參軍那日在酒樓後院似的,緩緩俯身吻向了鍾小舒。
即便兩人已經有過數次的肌膚之親,殷止戈依然吻的柔和且又小心翼翼,仿若對待一件稀世珍寶一般,生怕碎了。
殷止戈吻的深情,鍾小舒卻是有些許的糾結和不自然。
終是在殷止戈的手緩緩伸向鍾小舒衣帶時,被鍾小舒狠了狠心按了下來。
被打斷的殷止戈眼中閃過片刻的茫然,隨即眸中便也恢復了清明之色。
“那個……我身子還沒好全。”鍾小舒臉上帶着一抹紅暈,有些不自在的小聲開口說道。
殷止戈聞言這纔想起來自己先前做了怎樣的一件錯事,着實是先前那氣氛太過於曖昧,倒讓他一時不清醒了。
“都怪我,先前我不是故意的,我……”殷止戈臉也難得的飛上了一抹淡淡的殷紅。
這樣的話怎麼想怎麼都覺得奇怪,難道要說自己一時獸.性大發給忘了麼?
殷止戈想跟鍾小舒解釋一番,可這話翻來覆去在嘴邊就是組織不好言語,一時倒不知道該怎樣說了。
鍾小舒自然不會怪殷止戈,畢竟人都有七情六慾,若不是先前她覺得身子還有些不爽利的話,也不會打斷殷止戈了。
“沒事沒事,我知道你的,你就不用跟我解釋了。”鍾小舒見狀笑着擺了擺手道。
難得能看到殷止戈這般窘迫的樣子,倒也可愛的緊,鍾小舒心下便也不由得開心了幾分。
見鍾小舒一臉坦然的表情,真的沒有在意自己剛纔的冒失,殷止戈這才放下了心來。
正在兩個人氣氛正好之時,鍾小舒的肚子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抗議,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鍾小舒的肚子又接連的叫了兩次。
鍾小舒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道:“今日倒是沒怎麼吃東西呢,要不是它叫了兩聲我都給忘了。”
殷止戈聞言輕笑一聲:“先前我出去打水的時候便讓小廚房惹了些飯食來,這會兒估計也該好了,我去看看。”
鍾小舒看着這般體貼溫柔又英俊多金的相公,心裡也是美滋滋的。
兩人吃過飯後,又聊了聊近日發生的一些事情,半夜時分便相擁而眠沉沉的睡去了。
許是今日殷止戈描繪的生活太過於美好,鍾小舒半夜竟然夢到了先前兩人一起在鄉下的生活。
夢到她在廚房裡做菜,殷止戈在一旁幫着打下手,兩個人在酒樓裡雖然忙碌,但也開心的很。
偶爾哪日若是接了筆大生意,當日酒樓盈利多的話,一家人還能在關門之後打開幾罈好酒,一邊聊聊近些日子發生的趣事,一邊把酒言歡。
這樣的日子當真是讓人心嚮往之。
鍾小舒夢着夢着,臉上便也不由得掛上了一絲笑意。
因着多年在軍營中行軍打仗養成的習慣,殷止戈的睡眠一般都輕的很。
似是感受到了懷中的人兒有些不安分的扭了扭身子,殷止戈便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殷止戈下意識的看向了懷中的鐘小舒,卻見鍾小舒並沒有清醒的跡象,殷止戈又生怕鍾小舒做了什麼噩夢,仔細看過之後發現鍾小舒的臉上帶着一抹笑意,這才安下了心來。
剛重新閉上眼,便聽到鍾小舒喃喃道:“止戈,你幫我把這盤菜放到門口那桌客人桌上。”
寂靜的夜裡,鍾小舒這句低聲的呢喃格外的清晰。
睡夢中的人無知無覺,可這句話卻是不知道牽動了誰的心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