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小舒萬萬沒想到念梧會來這一出,忙將念梧扶起來,嗔怪道:“說話就說話,跪什麼跪?”隨即又是一臉的喜色:“你今日便就回來了,真好。”
念梧面上滿是愧疚:“若不是奴婢大意……”
“好了好了,這話別再說了,都已經過去了,我也沒事兒。”鍾小舒笑着打斷了念梧的話。
櫻櫻畢竟還是個孩子,還是惦記着糖人兒的事兒,上前又扯着念梧的衣角撒嬌道:“念梧姐姐,櫻櫻想要去買糖人兒。”
念梧是跟着鍾小舒很久的人,知道今天殷止戈突然就走了,心裡不好受,便就笑着從自己的小包裡拿出來一包小零食道:“小姐,奴婢從外邊兒回來的時候看見了一個人在那兒賣些吃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就給你稱了些回來。”
櫻櫻看見那一包零食被打開,裡面全是些小零食,頓時眼睛一亮:“哇,有窩絲糖!”
鍾小舒哭笑不得:“你啊,吃完糖記得刷牙,不然小心牙齒裡面長出蟲子。”
念梧則向着青芽打了個眼色,青芽忙將櫻櫻給帶過去吃零食去了,鍾小舒這才帶着念梧進了屋子,喜鵲被殷止戈給安排着在院外做個灑掃的丫頭,倒也是清閒。
“念梧,在軍營可好?”鍾小舒看着念梧的面頰都消瘦了下去,不由得有些心疼:“你啊,當初就可以說是我讓你走開的,也不至於止戈罰你去軍營了。”
“上次的事情的確就是奴婢的錯,更何況夫人也是沒有料到的。”念梧頗是感慨:“奴婢現在在軍營呆了一段時間,便已經覺得在許多的事情上奴婢出了紕漏,還是將軍要更細心些,將軍說的對,奴婢懈怠了。”
鍾小舒和念梧說了會兒話,這才正色道:“念梧,你這幾日幫我查一件事兒。”
念梧很是乾脆道:“夫人開口,莫說是一件事兒,就算是十件事兒,百件事兒,奴婢都會去完成的。”
“你去暗中調查一下那個安寧郡主。”鍾小舒此話一出,念梧便是一愣,但也沒有多問就應了下來:“奴婢馬上去辦。”
鍾小舒笑着道:“你不問問我爲什麼突然想起來去調查安寧郡主麼?”
“主子做事兒自然是心中有思量的。”念梧也不猶豫,直接這般的說出來,鍾小舒也不打算瞞住念梧,畢竟這件事兒她一個人憋在心裡也是許久了,直接將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末了道:“我現在幾乎是確定了我就是長公主的孩子。”
“夫人大可去宮裡找皇上啊。”念梧萬萬沒想到是這般重要的事情,一邊在心裡感謝鍾小舒的信任,一邊又心急如焚的幫着鍾小舒想法子:“那個冒牌的安寧郡主都想着要殺了夫人,怎的還能繼續忍着?”
鍾小舒搖了搖頭:“我沒有打算現在就去和長公主相認,不過是個郡主身份,我也不甚稀罕,但現在寧舒妍是在想着法兒的想要殺了我,我只能去越探越深了。”說罷,鍾小舒想起什麼一般,側着頭笑着看向念梧:“你就不怕我騙你?還說自己的訓練起了效果?”
念梧自然是不相信鍾小舒這話是在騙她,很是一臉的認真:“奴婢相信夫人,就算是夫人真的誑了奴婢,想來也是有着什麼苦衷吧。”
鍾小舒忍不住笑出聲來,調侃了一番念梧,惹得念梧都微微的紅了臉這才又說起了正經事兒:“你好好查查寧舒妍和長公主相認的憑證。”
念梧立時正色點了點頭。
鍾小舒本來心情是極差的,但念梧回來也算是有個說話的人了,加上之前的時候,白天大多數時候殷止戈都是在軍營,倒也不是很不習慣,只是等到了晚上要歇息時候,鍾小舒下意識的想往着殷止戈平日裡躺的地方蹭去,卻只是一片的空,鍾小舒這才猛然驚醒殷止戈已經去出征了,心頭的失落感頓時就起來了。
以前也不覺得,只不過夜夜都要趴在殷止戈的懷裡和殷止戈說會兒話,然後聞着殷止戈身上好聞的氣味,很快就能睡着,殷止戈的懷裡讓她很是安心,又暖,現在睡覺突然就沒了這一點,鍾小舒也算是失眠了。
既然是睡不着,鍾小舒索性翻了個身想着寧舒妍。
十年前和長公主相認,十年前也不過是六七歲左右的年齡,寧舒妍那時候就算是再有心機,也是沒辦法去長公主那裡冒充長公主女兒的,這般說來,寧舒妍那時候肯定是有人幫忙,至於那個幫忙的人,如若不是親人,那就是利益驅使的一些人。
仔細想想,確實許多事情是從自己和寧舒妍打過照面後纔開始的,就像是和寧舒妍見面之後就開啓了什麼機關一樣,如此說來,挑唆長公主看不慣她,想來也是寧舒妍害怕長公主哪一日懷疑,或者是自己哪一日突然就懷疑起了這件事兒,那她可真真的是欺君之罪了。
她鍾小舒不是個咄咄逼人的人,但凡是寧舒妍老老實實的做她的安寧郡主,她就算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也不會主動去找他們的。
可寧舒妍着實惡毒,竟要殺了她。
想到這兒,鍾小舒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想來這位姑娘是不知道什麼叫“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麼?
迷迷糊糊的想了許多,鍾小舒直至天色露白才睡去。
半夢半醒間將自己蜷成一團,習慣性的往着平日裡殷止戈躺着的地方蹭去,不知道是怎的,秀氣的眉毛微微的皺起,一張嘴裡也不知道在嘀咕着什麼。
等着鍾小舒睡得差不多了,才悠悠轉醒的慢慢睜開眼睛,習慣性的往一邊望去,見一片的空蕩這才反應過來殷止戈不在身邊,心裡有些失望,爬起來望着殷止戈的地方發了會兒呆,才喊了念梧進來。
等洗漱完了,鍾小舒本事不打算用飯了,畢竟起的晚,都已經到了快要吃午飯的時候,只是念梧一直唸叨着才只好答應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