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路上,殷止戈時不時的望着窗外出神。
雖是這幾日情緒已經穩定了不少,可畢竟這麼大的事不是說好便能好的。
眼下事情塵埃落定,鍾小舒也累了幾日,再加上馬車一搖一晃的,倒是讓鍾小舒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殷止戈見狀幫着鍾小舒緊了緊身上的被子。
這幾日鍾小舒總是會時不時的在車上補覺,因着回去的時候沒有來時趕車那般急,殷止戈便也吩咐車伕放慢些速度,以平穩爲主。
所以即便眼下已經過去了三四天,但這路程也才行了一小半。
正在殷止戈望着窗外出神之時,突然聽到車伕緊急的勒了一下繮繩,隨後馬車便劇烈的震動了一下。
一時之間,林子之內驚起了不少飛鳥。
這般大的響動,同樣也吵醒了還在睡夢中的鐘小舒。
“止戈,發生什麼事了?”鍾小舒揉着眼坐了起來。
“沒事,你先在這坐着,我出去看看。”殷止戈見狀這便安撫道。
說罷,殷止戈便掀起簾子下了馬車,只見馬車前面站着五六個男子,皆是身穿布衣,可看這氣度便知道不是一般百姓能有的。
殷止戈打量了幾人一番,那幾人也同樣在看着殷止戈。
“發生了什麼事?”殷止戈對着車伕開口問道。
車伕見狀,一臉爲難之色:“將軍,咱們這馬車行駛的好好的,不知道從哪就出來這麼幾個人,這道兒就這麼點大,若是他們不讓開的話,咱們也過不去啊。”
車伕說罷還偷偷的看了幾人一眼。
這車伕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自然是有些眼力勁兒的。
這荒郊野嶺的好端端出來這麼幾個人,誰知道是什麼目的。
若是山賊強盜什麼的就難辦了。
雖說大將軍威風凜凜,武藝高強,可畢竟雙拳難抵四手,何況馬車內還有將軍夫人一個弱女子在。
“將軍,咱們不會是碰上什麼土匪了吧?”車伕心下有些擔心,一時拿不準注意,這便開口問道。
殷止戈見狀,打量了幾人一眼,這些人雖是穿着布衣,看起來有些功夫在身,可身上沒有任何隨身攜帶的兵器,就連眼神也是冷漠的很,相比起來土匪,倒更像是殺手。
只不過若真是殺手的話,現下也不用跟他們在這兒耗着了,只怕早就動手了。
殷止戈這般想罷,對着車伕淡淡道:“你在這兒守着馬車便好,應該沒什麼大礙,若是有什麼不對的話,你直接駕車帶着夫人走便是。”
而馬車內的鐘小舒見外面久久沒有動靜,便也忍不住撩開了簾子看了出去。
見兩方對峙的架勢,這便不由得皺了皺眉。
殷止戈說罷還不等車伕迴應,這便走到了幾人面前:“不知幾位在此地攔下我的馬車有何貴幹?”
幾個人聞聲卻是沒人開口。
那幾個布衣男子互相看了幾眼,皆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肯定之色。
見狀,這纔有個類似於帶頭大哥一般的人邁了幾步走上前去,恭敬的對着殷止戈行了一禮:“皇子,屬下是特意奉皇上之命帶您回去的。”
皇子?
鍾小舒聞言是一片震驚之色!
這是怎麼回事?殷止戈,怎麼好端端的成了皇子了?
可殷止戈聞言臉上卻並沒有什麼意外,反而皺着眉頭一副冷漠的神色。
先前他專門晚了幾天啓程,爲的便是可以避開先前來龍井村搜查的那波人。
沒想到還是在半路讓人給截住了。
鍾小舒見狀,這便下了馬車走到了殷止戈身邊:“止戈,這是怎麼回事?”
殷止戈卻是沒有回答,徑直對着面前的幾個男子開口道:“你們認錯人了,這沒有什麼你們要找的皇子。”
說罷便拉着鍾小舒的手轉身欲上馬車。
可殷止戈越是這樣的表現,便越是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還沒等鍾小舒開口發問,那帶頭的人便焦急的上前幾步道:“屬下沒有找錯,我們要找的就是天祈的大將軍,殷止戈,您便是我們要找的人。”
對方指名道姓的說了出來,饒是殷止戈不願意承認,也沒辦法了。
可殷止戈似是鐵了心一般的準備離開,聞言也只是步子停頓了半刻,便接着向馬車走去。
鍾小舒聞言,掙脫了殷止戈的手,看着殷止戈道:“止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羣人一開口,殷止戈便知道瞞不過去了,可他眼下什麼都沒有想清楚,着實不想在這個時候跟這幫人扯上關係。
那幾個人也看出了鍾小舒和殷止戈的關係不一般,他們既然來這兒堵着殷止戈,必然已經調查了不少信息。
那帶頭之人也是機靈的,見鍾小舒發問,這便上前一步拱手道:“這位想必就是我們夫人了吧,我們這次前來是奉西川皇上之命,前來找遺落在外的皇子的,殷將軍便是我們要找之人。”
“閉嘴!”殷止戈怒瞪了那帶頭男子一眼。
男子見狀頭低了低,並沒有說什麼。
殷止戈重新拉過鍾小舒的手:“小舒,有什麼想問的回去再說,我都會告訴你,現下時辰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
“殷將軍!”男子見狀阻攔道,“今日無論如何,我們也要把您帶回去的,我們先前在龍井村調查之時,便已經發現郭氏就是當年跑出去的那個嬤嬤了,原本想潛伏在龍井村,想找機會下手的,卻沒想到郭氏身子已經扛不住先出了事,我們知曉您一定會趕回來龍井村,這才專門等在這半路,爲的便是能把您帶回去。我們也是奉命行事的,您就不要爲難我們了。”
雖說這男子沒有說完整,可鍾小舒也是個聰慧之人。
聞言便也已經想到了事情的大概。
怪不得前段時間自從郭氏病逝之後,殷止戈的心情一直低落的很。
那種低落又不止是失去親人的難過,還有些說不出的矛盾。
當時鍾小舒便知道殷止戈是有了心事,可到底是何事卻無從知曉,問了殷止戈幾遍他也不願吐露。
現下見了這幾個人纔算是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當日一定是郭氏臨終前留下殷止戈跟他吐露了實情,殷止戈纔會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