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已經轉涼,連人們說話都能呼出熱氣來。
此刻寒風陣陣的廣陽門外嘈雜一片,有無數衣裳襤褸的人正瑟瑟發抖的排着長隊準備盛濟災粥喝。對於一無所有的他們來說,這濟災粥已經是他們生存的唯一希望了。
如今已經不比以往的太平盛世了,司馬越叛亂以後,各地又生出了好幾股逆賊,聽說連成都也被賊子給佔了,而朝廷屢屢用兵失利,甚至連國都洛陽也一度被困,糧食短缺,朝廷實行‘配給制’。幸好樑王,哦不,現在應該叫雍王了,雍王出兵逼退了司馬越叛軍解了洛陽之圍,現在已經解除‘配給制’了。但‘配給制’實行期間,洛陽各大世家都差點兒嚐到了糧食短缺的苦頭,再說現在米價飆升的利害,許多世家已經開始緊張的囤糧,以備不時之需。而在此時還願意分出糧來濟災的世家便是少之又少了,雖朝廷一直也有濟災粥檔,但那兒的供應從來都是不夠的,而且只供應稀稀的白粥...
廣陽門外一家濟災粥檔的打粥人,正不厭其煩的將大桶中的粥水盛給流民們,現在他又攪動着剛剛送來的熱粥,混合均勻裡頭的那丁點可憐的配料,或許是幾根青菜,或者只是一把鹽...
他勺了一瓢滾燙的熱粥正要給排在隊頭的一個人,只是他又見到了一個土臉的小乞丐,他發火了:
“怎麼又是你啊!我記得你已經打了三次了!”
“沒有啊!那可能是跟我生的一模一樣的兩個哥哥!”那土臉小乞丐笑嘻嘻的說道,有些天真又有些狡詐。
打粥人看他的樣子當然不信啦:當人傻子啊,那麼好騙?三胞胎哪有那麼容易見的!人一樣倒好說,可爲什麼你那衣服上的補丁也一樣的?
這不是加重自己的工作麼,打粥的工作本來就繁瑣重複,讓人沒有耐xìng,這小乞丐還三番五次的來打粥,以爲好玩啊!?打粥人的無名之火一下就躥了起來,他把瓢子中的粥水猛的倒回桶內,拿着直冒煙的瓢子就想往小乞丐臉上打去...
給這燙湯勺打臉上那還了得?不毀容都難!土臉小乞丐大驚失sè,眼看危險就要來了,想要避開,可已經來不及了,猛地閉上眼睛...
在廣陽門外主持陶家濟災的陶家大小姐也看到這一幕,但也來不及阻止了,遠遠的發出驚叫。
“住手啊!”衆人只聽一聲銀鈴般的尖叫,打粥人更是感到了身前突然多了幾個巨大的身影,遮擋了本該shè向自己的陽光,連忙住了手。
這時幾個大漢讓出一條道,中間的人儼然是剛纔尖叫的少女,她身旁還站着一位清純的小女孩和一位以手遮臉的少年,三人服飾華貴,明顯是什麼達官貴人大小姐、公子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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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尖叫的頑皮少女便是蘇碧童,清純小女孩就是希兒,而那個以手遮臉的尷尬少年自然是司馬鷙啦,他此刻無比懊惱:我早該知道的,我早該知道的,自己來廣陽門辦正事就不應讓這倆拖油瓶跟着來。特別是那個惹禍大王蘇碧童!低調啊!現在想低調都不行了!動靜太大了,肯定會被皇帝知道來過這兒了!再加上他的可怕聯想力,死定了!
司馬鷙無奈,把手放下來,嘆了口氣,擋着臉可能更引人注意,還是不要多此一舉爲好!
小乞丐和打粥人都有些驚愕,正在發呆呢。
司馬鷙走道兩人跟前,對打粥人道:“他們都是可憐人,何必如此呢?以後要注意了。”
小婁子果然是跟了小果子一段時間的了,察言觀sè也十分了得,適時的閃到了打粥人身旁,塞給了他一粒銀子,細聲道:“以後好好幹,知道麼?”
打粥人嚇了一跳,內心激動地不得了,把手裡的銀子握的死死的:是銀子啊!竟然是銀子!他自己乾死幹活的一年都不知道能不能賺這麼多銀子!
小婁子看打粥人又進入呆滯狀態,趕緊又細聲提醒道:“快謝恩啊!發什麼呆?”
打粥人立馬朝司馬鷙跪下了,不斷的嘀咕道:“謝過公子!”“謝過公子!”的,再多的話他也不會說,只好不斷的重複這句。
“好了!”司馬鷙揮揮手,讓他繼續工作。
司馬鷙也不管倆女投來的讚賞目光,一邊走一邊垂着頭考慮:既然自己已經暴露了,還要不要進一步行動呢?
“是你!?”陶文華遠遠的就注意到了司馬鷙一衆人,但當時司馬鷙遮住臉部,後來又走入了人羣,陶文華沒看出他來,這會兒司馬鷙往外一走,她就認出司馬鷙了,失聲喊到。
“喔!原來是陶大小姐啊!好久不見!”司馬鷙內心矛盾:要不要對她說呢?
“民女見過雍王殿下!”說實話陶文華此刻心情非常複雜,她一開始就對司馬鷙這種紈絝有些反感,要不是興寧熱心的引薦,她絕不會搭理!更可恨的是她曾經看到了眼前這人的真面目:連自己姐姐都欺騙的惡徒!登徒子!雖然司馬鷙方纔救了個小乞丐,在陶文華眼裡,他不過又做了場戲罷了,虛僞的很!但她又不得不和眼前這個討厭的傢伙施禮,誰讓她的爹爹rì後要去長安和他一併工作呢!?若是當作沒看到,必定會得罪他的!
“呵呵,陶小姐不必多理,你是本王姐姐的朋友,就是本王的朋友!”司馬鷙道。
陶文華忙道不敢,內心很是鄙夷:誰跟你這種齷齪的傢伙是朋友?!回家一定要好好的提醒父親,和這虛僞之人共事時別被他騙了!
“呵呵,我們真是有緣,經常能撞到。”司馬鷙邊說邊用手指着一個幽靜處,示意和她一併過去。
陶文華心中生氣,不過誰讓眼前這人不但是個王爺還是自己父親的同事呢。只好跟着他走去。
樹蔭下,司馬鷙的幾個侍衛守在外面,遮擋了外人的視線,連蘇碧童和希兒也被小婁子外加兩個侍衛帶去買糖了。只餘下司馬鷙和陶文華兩人。
陶文華一驚,這雍王想幹什麼啊!?只見司馬鷙靠了過來,道:
“我想見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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