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在永恆的鬥爭中壯大,在永恆的和平中毀滅。
——阿道夫·希特勒
回到了尤里卡L7054基地,酒足飯飽後,我一個人回到那個破爛的屋子內,坐在我曾經坐過的那張沙發上,回想着這幾十天來我的感受。
墮落?失望?還是,迷茫?
我不該這樣,我是一名“信號旗”,一名受到過非人磨練的特種部隊隊員,絕處逢生是我的最愛,歷盡千辛萬苦,每次都像是重生一般,讓我覺得自己愈加強壯,而愈加自信;彈盡糧絕對我來說只是時來運轉,轉到了倒黴的一章而已,我總有足夠的耐心和意志,等待翻盤的時刻。
我開始回想,回想和珍妮的初次相遇,那麼平凡,卻更顯得珍貴。回想起珍妮的臉龐,頭髮,明亮的眼睛,單純的微笑,那淡淡的香水氣味;那褪盡衣衫的潔白軀體,豐滿的Ru房和順滑的雙腿,還有那最神秘的地帶。
那本日記,那帶着淚痕的筆記。“我走了,阿卡利亞,保重。尼爾·瓊·珍妮。”
我深深吸一口氣,感到鼻子有些酸,伸手去捏,碰到堅硬的頭盔,只好作罷。眼前浮現出珍妮的臉,衝着我微笑,轉眼間又變成無聲的慘叫,霓虹燈城,想要忘記,卻無法遺忘。
我總覺得生命中突然少了點什麼。短暫的愛情,來不及掛念,來不及回味,被殘暴的切爲兩段,一生一死,千悔萬恨。再也沒人由得我想念,再沒人需要我呵護,我的心再次封閉,比上次更加徹底而絕望,用血肉澆築成一道比鋼鐵還堅硬的外殼,那最深處,卻脆弱得像泡沫,經不起更多的磕碰。
我緩緩摘下頭盔,擱在一旁,輕輕問自己,這孤獨的世界,再次,再次,一個人前行。那麼,我還會有愛情嗎?
“沒有愛的生活不是生活,而是生存。”
時間。我嘆了口氣,一切由時間來決定。或者遺忘,或者銘記。
我又回到了那家酒吧,“高爾基”。隨便挑了個座位,看着那兩杯伏特加發呆。一雙靴子出現在我的視線裡,之後是沙漠色迷彩褲,尼龍腰帶,挺拔的胸部,上校的肩章,雙頭鷹的領章,最後是一張臉,費麗達婭上校。
“你最終還是選擇來這裡,”上校說着拉開我對面的椅子,“我可以坐下嗎?”我擡起頭:“是的,長官。”費麗達婭上校拿掉帽子擱在桌子上,把雙手很隨意地擱在桌子上,伸出手拿起那杯伏特加,聚精會神地看着:“一個人,爲什麼要點2杯伏特加?”
我從低頭沉思中回過神,擡頭看着她,怔住了。長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和嘴巴,帶着些許陽剛之氣的眼睛和金色長髮,透露出一股別樣的美。上校突然擡起眼簾:“怎麼了?”我趕緊將目光移向別處,伸手抓着那杯伏特加:“長官,沒事,被酒嗆着了。”上校歪着腦袋盯着我看了會,又低下頭盯着酒杯露出微笑。
我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長官,請求發言。”“准許。”上校把酒杯放下,端正姿勢看着我。我用視線搜索一圈周圍,沒發現有人刻意迴避我的目光或者低頭。“長官,”我不自覺往前湊了湊,放低聲音,上校像個純真的女孩一樣睜着好奇的大眼睛帶着微笑也往前湊了湊,活像是人販子準備拐賣少女,“恕我直言,您在這裡待了很久。最高指揮官爲什麼不在自己的指揮所裡,而是選擇待在酒吧裡?”
上校擠了擠眼,顯得有些疑惑:“你從哪看出來的?”我朝四周努了努嘴:“我剛坐下沒多久,而且這裡沒‘眼睛’。”上校點點頭,往後靠在椅子背上:“沒錯,我跟你差不多,來打發時間。”上校說着舉起面前的伏特加問道:“可以喝嗎?”“當然。”我拿起面前的伏特加喝上一口,看着上校。
上校慢慢品一口伏特加,放下杯子,從口袋裡掏出白盒香菸和打火機,點上:“最高指揮官又如何?基地的防衛和管理由瓦連京·雅可夫·安東少校和他的安全小組負責,不需要我插手;至於戰略方面,安德烈·尤里·謝爾蓋中將整天指手畫腳,做着反攻的美夢,指望這100來號人打回安克雷奇,目前沒有莫斯科方面的命令,我也樂得清閒。”
我忍住笑,搖搖頭端起伏特加喝一口。“這裡真熱,”上校說着用手摸了摸額頭,把點着的煙遞給我,“幫我拿一下,我把外套脫了。”我接過香菸,是用報紙卷的,有意思。上校脫下外套,搭在椅子背上,露出裡邊的絲質襯衣,她身材很好,或者說,很結實,腹部有好幾塊腹肌,胸部也很挺。我看着上校不自覺拿自己作對比,我身高不低,但總的來說偏瘦,而上校身高雖然不高,但身材很棒,對男性來說,很誘人。
但一想到她在戰場上的作風,我想沒人敢招惹上校。
“煙。”我“哦”了一聲把煙還給她,上校抽了兩口,表情變得嚴肅:“說真的,阿卡利亞上尉,作爲一個軍人,服從,是天職。但有些時候,你不能盲目的服從。雖然極不情願,但我不得不做好準備。”上校端起伏特加:“一山不容二虎,況且,謝爾蓋更像是一個官僚主義者而不是一個軍人,我害怕他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葬送掉這裡的這支部隊。所以上尉,如果必要時刻我需要監禁謝爾蓋中將,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毫無保留的幫助。”
我看了看四周,風平浪靜,這個時候酒吧人本來就不多,這場在暗中醞釀着什麼的談話才能持續下去。“我的幫助?”我也不自覺皺起眉頭,“我很懷疑自己能不能狠下心對付自己的同胞。”“當不同的政見和立場讓他站到了對立面,那他就是敵人,就必須去消滅。”
“謝爾蓋中將反對送你回俄羅斯,”上校終於拋出了她的籌碼,“我想你應該認識他的兒子,他是因爲你身上的這身裝甲才死的,最初的人選是他,不是你。”我沉默片刻,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是事實,我艱難的點頭:“是,沒錯。”上校衝我點點頭,輕輕嘆了口氣:“中將的獨子,白髮人送黑髮人。但無論如何,他不能因此把個人情緒發泄到整支軍隊上,讓那些無辜的年輕人爲他獨子的死亡埋單。”
“我明白,上校,”我點點頭,大致瞭解是怎麼回事,“如果情況如您所說,我會站在您這邊的。”“上尉,你不是站在我這邊,”上校顯得很嚴肅,“你是站在莫斯科,整個俄羅斯民族這邊。”
“如果事實如此,我會的。”我一直強調這一點,在沒徹底搞清楚事實前,我不會輕易向別人允諾。
上校正準備開口,被一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打斷了,對方敬過禮彙報道:“長官,前往貝維卡負責焚燒屍體的後勤組遭遇冷槍襲擊,護衛和對方交火數分鐘,最後被對方逃脫。”上校想了片刻問道:“他們往哪逃了,什麼時間?”
“10分鐘前他們順着Broadway街一路向南逃竄,因爲無法判明對方人數和意圖,護衛沒有追擊。米哈伊爾中校詢問是否讓他的FSB特別行動小組緊急出動追擊。”上校把手裡的杯子轉了轉,看着我:“你吃過飯了嗎?”我點點頭,端起伏特加一仰而盡,又到了活動時間了。
“我還沒吃飯,”上校臉上露出歉意的微笑,像準備吃掉小紅帽的大灰狼一樣,不懷好意,“願意來點飯後運動嗎,我想你會證明自己的價值的。”我點點頭,放下杯子,從上校手裡拿走沒剩多少的香菸,在她反應過來前,美美的吸上一口,擰滅:“單獨還是一起?”上校看着我,臉又微微變紅,過了會纔開口說道:“阿卡利亞,記住,儘快證明你自己的能力,找到你的位置。”
“上士,你帶他去吧,我想米哈伊爾中校已經準備好了。”那名全副武裝的上士衝我點點頭,我對上校點頭致意,起身離開,她卻一直看着別處。
謝苗·斯傑潘·瓦列裡上士帶着我和準備好的FSB安全小組會合,加上上士一共5人,分成一個突擊小組和一個壓制小組,由米哈伊爾中校負責總指揮。我發現這些指揮官都喜歡親自上陣搏殺,而不是像那些官僚們一樣舒舒服服待在空調房間裡。
我又不自覺想起了謝爾蓋中將,想起費麗達婭上校說的話,不知道是該同情他,還是該怨恨他。
“你就是阿卡利亞?”米哈伊爾中校打量着我,“塊頭夠大的,看來你只能坐在BTR外邊了,你這身裝甲防護力夠嗆嗎,我們要去對付那些該死的‘黑槍’。”中校說着拍拍我的胳膊,他夠不着我的肩膀,但在氣勢上,我下意識覺得要服從他的命令。
我們談話的同時一輛BTR-90輪式裝甲車一溜煙跑了過來,大角度轉彎後一個急剎車停在我們旁邊,展示自己優越的機動性能。炮塔頂部的成員進出口艙蓋被打開,一個戴着坦克頭盔的傢伙探出上半身,雙手撐住艙蓋邊緣爬到炮塔上,之後順着梯子退下來,走到中校面前(沒有敬禮):“米哈伊爾中校,BTR-90,753車組車長尼古拉少尉向您報到。”中校側過頭看了看那輛輪式裝甲車,擡手看了看錶,衝尼古拉點點頭:“我們馬上就出發,等到‘虎’式裝甲車來了後。”
尼古拉聽完又登上梯子回到BTR-90輪式裝甲車裡,蓋上艙蓋。
除了等待沒什麼事,我打量起FSB小組的武裝來。突擊小組由中校親自指揮,裝備一支加掛了榴彈發射器的9A-91小型突擊步槍,一支VSK-94微聲狙擊步槍,以及一支Saiga-20半自動霰彈槍,作爲突擊小組來說短時間能提供十分兇悍的火力。壓制組則裝備着一支RG-6榴彈發射器,一支SVU-A全自動狙擊步槍,一支RPK-74M班用機槍。
內務部的部隊和制式完全統一的軍隊不同,挑選武器有很大的餘地,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挑選。遠處響起汽車引擎聲,這回更誇張,一輛“虎”式裝甲車拖着背後遮天蔽日的煙塵朝我們衝過來,最後停下。
從副駕駛位置鑽出一個人衝中校點了點頭,中校招呼壓制組的3名隊員上車,自己和突擊組另外2名隊員從後方鑽入BTR-90,我則很榮幸的爬上車尾頂部,抱着PKM做好挨對方冷槍的準備。
“無線電通話頻率是3-3-7。”中校突然又鑽出裝甲車對我說道,我做了個“收到”的手語,他點點頭,返身鑽回裝甲車內。“無線電通話,”肩頭的無線電傳來中校的聲音,“‘白鴿’呼叫,‘白鴿-1’‘753’‘虎’‘哥利亞’依次彙報狀況,完畢。”
“‘白鴿-1’做好戰鬥準備,完畢。”
“‘753’做好戰鬥準備,完畢。”
“‘虎’做好戰鬥準備,完畢。”
我好像記得“哥利亞”是我的代號:“‘哥利亞’做好戰鬥準備,完畢。”
“‘白鴿’呼叫‘虎’,帶道路釘和電磁干擾裝置了嗎,完畢。”
“‘虎’呼叫‘白鴿’,都帶着,以備不時只需,完畢。”
“好,現在出發,沿公路追擊,‘虎’領頭,‘753’在後,按照預定計劃。”
整個過程沒有什麼好講的,“虎”式裝甲車在前邊探路,BTR-90輪式裝甲車在後邊緊緊跟着,把那些擋道的廢車殘骸撞到一邊去。我坐在BTR-90屁股上,隔着炮塔往兩側張望,倒不害怕對方會停下來搞埋伏打伏擊戰,熱成像上一直沒反應。
“‘虎’呼叫‘753’,道路被路障擋住了,我們將靠邊下車警戒,等待你撞開路障。”
“‘753’呼叫‘虎’,我看不清路障,請檢查路障,報告是否有地雷等其他陷阱。”BTR-90在原地停下了,中校等3人從車後快速鑽出來,依託車體建立防線,我從車頂跳下來,抱着PKM走到車體右側,衝車長喊道:“要不我去看看?”“好的,但小心,可能有埋伏!”車長喊完又“砰”一聲鑽回車內。
我抱着PKM一路小跑到“虎”式裝甲車旁,3名隊員靠着車體和車載機槍警戒四周,副駕駛下車去檢查路障。“掃描中,完畢。”A級戰鬥模塊很快掃描了路障,標註了2處可疑點,用白色虛光高亮標示。我提着PKM走過去,蹲下,用PKM槍管小心翼翼挑開那個物體上蓋着的半截破布,那東西像一個小塔,破布下頂起一個尖。
一個深褐色的圓盤,最上邊是長長的針狀觸杆,我倒吸一口冷氣,M21重型反坦克地雷。這玩意要是引爆,威力完全可以把BTR-90的底盤炸穿,把2.5噸的炮臺炸飛。“‘哥利亞’報告,在路障內發現ATMine,M21一枚,嘗試移除,完畢。”
其他人聽後立刻後退,虎式裝甲車伴隨着步兵徐徐後退,直到50m外。
“‘白鴿’呼叫‘哥利亞’,同意拆除,注意危險,中斷。”
我深吸一口氣,慢慢推掉地雷上邊蒙的破布,收回PKM,輕輕擱在地上,雙手撐地跪在地雷前小心觀察起來。地雷處於戰鬥狀態,旋鈕已經旋轉到了戰鬥狀態,我想起反向操作順序,先檢查雷體是否完好,確認無誤後,用配套的多功地雷鉗卡住塑料蓋擰開防污蓋,把旋鈕從“A”旋到“S”,再慢慢抽出**,最後回收地雷。
但我現在沒工具,沒這個把握100%回收地雷,很可能一個不留神我就會炸死自己。
“‘哥利亞’呼叫‘虎’,請將電磁干擾裝置功率開至最大,完畢。”
“‘虎’明白,無線電通訊暫時將被屏蔽,中斷。”
我深吸一口氣,一會無線電內傳來“刺啦”“刺啦”聲。我用腕刀比着地雷大小把一輛廢車後車廂蓋挖開一個洞,之後用力把車廂蓋拽開,把地雷擱上去一隻手護好,另一隻手從旁邊掰掉一小截鐵片,伸進地雷下邊去卸塑料防污蓋。
這真是個技術活,我慢騰騰轉了一圈又一圈卸掉了防污蓋,之後卡住旋鈕從“起爆狀態”旋轉到“安全狀態”。我不敢用鐵片去撬**怕引起靜電反應,用手指一點一點去擦**,結果**突然一鬆掉到我手心,幸虧我下意識抓住那個圓柱體,意識到自己剛剛經歷了什麼後我背後出一身冷汗,小心翼翼把**塞進塑料袋裡,裝進屁股口袋裡收好,把地雷也收好,打算報告中校,突然想起無線電已經被切斷。
“‘哥利亞’呼叫‘白鴿’,地雷已拆除,完畢。”
“‘白鴿’收到,好樣的,把地雷帶過來,繼續前進,中斷。”
BTR-90咆哮着撞開那些用廢車和垃圾桶電線杆之類的構築的簡易路障,七零八落,“虎”式裝甲車加速能力強悍,很快從後面左側超過BTR-90,再次領頭開路。
又約莫前進了有10分鐘,無線電內響起車長報告:“‘753’報告,發現沿公路前進卡車一輛,車速30km/h,距離800,乘員3人,均有武裝,車後疑爲12.7mm口徑機槍一挺,按照A方案執行,完畢。”
我握緊PKM,伸着脖子朝前望去,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遠處因爲車輛前進蕩起的煙塵,但看不清車子在哪,他們也一樣看不到我們。“‘白鴿’呼叫‘虎,’執行A方案,完畢。”
“‘虎’收到,A方案執行,中斷。”一直在前邊領頭的“虎”式裝甲車突然一個急轉彎消失在一條岔路內,BTR-90則放低速度,與卡車保持約600m左右距離。
開始了,A方案,希望這個計劃能成功,不然轉爲B方案,那事情就簡單了,用BTR-90的2A42型30mm機關炮轟死他們。當然也就不會有俘虜了。我抱着PKM打量我這面的建築,都是1、2層的小別墅,大多隻剩下殘破的內部傢俱和殘存的木質結構,根本稱不上是屋。
這種地方不適合埋伏,從對方使用地雷這點來看,他們也很清楚。那枚M21地雷是個信號,對方是專業的,不是單純的拾荒者,或許是傭兵,也可能是賞金獵人。他們不貪圖戰果,只用冷槍騷擾就選擇逃離,難道是引誘我們去追擊嗎。報復,還是爲了報復,希望我們付出更多的代價。
“‘虎’呼叫‘753’,阻攔線已建立,計算距離卡車約1000m,完畢。”
“‘753’呼叫‘虎,’將按原計劃開火,中斷。”
BTR-90炮塔發出液壓旋轉的“嗡嗡”聲,瞄準卡車上方略高處,30mm機關炮噴吐火舌,打出一個點射,之後猛然加速,逼近卡車。對方立刻警覺,加速前進,稍遲同時用機槍還擊。我趕緊換了個姿勢伏在BTR-90尾部正上方,12.7mm子彈擊中車體“咚”“咚”直響,這幫混蛋打得還真準。
前方突然出現轉彎,卡車駛入轉彎消失在住宅區後,BTR-90停止點射,繼續加速,一路上把公路上的阻礙物統統撞飛,像一頭被獵人惹惱的巨熊,兇狠的撲向目標。我抓緊車體邊緣的把手以免自己被甩下去,輪式裝甲車衝向轉彎處,略微減速後突然轉彎,輪胎在地面上滑動發出刺耳的噪音,一時間塵土飛揚。
不妙的情況出現了,那輛卡車在轉彎處100、200m開外,這顯然不像是馬力全開慌張逃離拉開的距離,而是在等待。
空氣中傳來輕微的擦聲,我勉強擡頭,看到一個黑點拖着長長的尾焰朝BTR-90撲過來。“RPG!!!”像那些當年在阿富汗遇襲的美國兵一樣,我只能衝着無線電喊出這句話,死死盯着那個飛來的黑點。之後的情景,就如同拍電影一樣,那枚火箭彈從一個小黑點迅速放大,變成一個帶着4片尾翼的旋轉的火箭彈,朝着BTR-90撲來。
“嗵”我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聲音,一聲爆炸就接踵而至。就在BTR-90炮臺的正前方憑空出現了一大團爆炸,橘紅色的火焰摻雜着灰白色的煙霧,將那枚射來的RPG火箭彈吞噬。
我趕緊低下頭,破片打在身上作響,猛然間明白了爲什麼米哈伊爾中校不選擇坐在車上方便快速突擊,這種“鶇-III”主動防禦系統在提供防護的同時也會對伴隨作戰的步兵造成嚴重傷害。通過測速得出來襲目標類型後,在對付來襲的“智能”反坦克武器時,“鶇-III”主動防禦系統會用較遠距離發射激光攻擊來襲武器燒燬其內部精密的電子元件或乾脆將其引爆,使其失去精度射偏從而保護坦克。
BTR-90衝過沖天的煙幕,調整地盤後繼續追擊卡車,30mm機關炮打出一個長長的點射,對方這下是真的慌了,卡車猛然加速朝前拼命逃竄,並打算轉彎。一聲隱隱約約的槍響,卡車突然卻失去控制,一個人從車斗跳出摔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停下。卡車則側翻滑下公路,撞到土丘上才停下。
我正看着卡車的慘狀,心想這些傢伙算是活不成了,BTR-90突然猛轉彎之後一個急剎車,我還沒反應過來直接被甩下車,在地上打了數個滾之後才停下,胸口一痛吐出口鮮血。
這叫什麼事……我操,我一邊罵着一邊從地上爬起來,米哈伊爾中校的小組和‘虎’式突擊車正向卡車推進,旁邊不遠處,壓制組俘虜了那名跳車的男子,正把他按在地上捆綁,看來A方案成功了。
卡車方向突然傳來槍聲,我扭過頭,視角自動拉近,A級戰鬥模塊分析,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正用胳膊夾着一支AKMS單手撐着卡車衝“虎”式裝甲車掃射,我愣愣的看着那支AKMS,大腦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在猜測那到底是中國貨還是羅馬尼亞的。
“虎”式裝甲車上的“北極星-A”7.62mm智能武器系統打出一個點射,精確而兇猛的火力將男子右臂轟斷,他慘嚎一聲倒在地上,胳膊往外噴血。一名FSB安全小組隊員衝上前一腳踢開AKMS,另外一個人把槍交給中校,取出急救設備給男子止血、包紮。
我撐着地,從背後取下PKM拄着站起來,腦袋還有些暈暈乎乎,渾身上下沒一處不疼的。“阿卡利亞?”我擡起頭,是米哈伊爾中校和突擊組,還押着那2個俘虜。
“長官,我沒事。”實際上我站都站不穩。中校看着我皺了皺眉頭:“這些傢伙垂死掙扎,卡車再次啓動前丟下了另一枚M21地雷,幸虧尼古拉少尉他們發現的早。”
我點點頭,衝着步兵戰車轉過身:“請原諒,中校,我需要休息會兒。”“當然,我們要審訊他們,看看有沒有其他人。”我拖着PKM返回BTR-90後部,靠着其中一個輪子躺下,渾身依然感到疼痛,但已經不像剛纔那麼強烈了。旁邊傳來慘叫,我已經沒心情去看,但猜也能猜出來是FSB用了點“特別”手段來審訊那兩個俘虜。
接下來的情況我就不瞭解了,響起2次掃射聲,之後中校帶隊,我幫着那幾名士兵收好道路釘,返回輪式裝甲車,我們就是靠這玩意破壞輪胎,狙擊手射殺司機,讓卡車失去控制,歪倒在路旁。
回去的路上風平浪靜,沒有反坦克地雷也沒有RPG火箭彈。行動結束後米哈伊爾中校帶着所有人去“高爾基”酒吧喝上一杯,我又碰到了費麗達婭上校,感到沒什麼驚奇,因爲我對她的出現絲毫不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