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海眸光微動,凝望着男人,卻沒說話,楚淵見此,不禁潸然道:“雪海,我知道會很辛苦,我知道會委屈你,但是我真的怕了,所以……”
要去法華寺,肯定不是去休養,最好的辦法,就是以公孫權那方由,讓人覺得他是受不了那個壓力,只能無奈送去。
這樣是會委屈她,但是他也無奈,這樣的方法最安全,包括一切他都想好了。
楚淵是以爲雪海不願意去,雪海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真是……搖頭,她道:“楚淵,你總是很敏感,其實,我只是有些……不捨!”
“雪海!”緊緊抱住女子,楚淵心口很酸,卻也甜,其實他也不捨,他哪裡可能會捨得?
但是……他不想他們的孩子受損傷,再不也想了。
楚淵的晦澀,雪海感覺得到,他的感動,她也感覺的到,眸光動了動,她道:“淵,我想求你一件事!”
“我們之間不用說求,只要你希望的,我都會答應。”楚淵輕說道,含着的是他滿滿的情。
只是,你真的會答應嗎?
雪海沉吟了幾秒,擡起了頭,“我想求你,求你讓他和平安見一面!”
“他和,平安?”楚淵瞳孔一收,咬着字,看着眼前的女子,上一刻的感動和歡喜,忽然有些支離破碎了。
楚淵臉色沉了一分,定定的盯着她,有些難看,雪海知道他又想多了,忙道:“你別想太多,只是你也知道和玉來過,我答應過她,而且和玉跟我關係,一向很好,你應該知道,我實在不忍……”
“君無戲言,朕不會收回自己下的令!”冷冷截斷,這一刻,楚淵似乎又回到了鐵血的冷麪閻羅。
從不在雪海面前稱朕的他,也是第一次稱朕,這說明,楚淵怒中!
雪海咬牙,“淵……”
“雪海,朕還有些事,先走了,你好好歇息!”不再等她說完,楚淵淡淡說道,對她露出一個看似柔和的笑容,拂袖就走,在走動間,男人的臉色也愈發陰沉了下來,黑如包公。
雪海杵在原地,欲言又止。
這種情景她不是沒想過,只是在他心情好時,還是想努力一下。
但是逸王這個心結,好像太深了,深到,無論如何,楚淵都放不開,結果,似乎還是改變不了!
“娘娘!”芙蓉從亭中走出來,以她的耳力,適才的話都聽到了,芙蓉的眼神是在對她搖頭,在對她不要。
她的心思,芙蓉竟看得出來,不得不說短短時間,這個芙蓉已很瞭解她。
搖了搖頭,她道:“陪本宮去和玉公主的那裡!”
說罷,沒在意芙蓉擰動的眉頭,雪海徑直先行了一步,芙蓉眸光閃動間只得跟上。
雪海開口前,就有思量,若楚淵反對,她只能獨斷獨行了,她答應過和玉,且爲了平安能好好的生活,她不得不如此。
而是已至此,就刻不容緩了,否則多等一會兒,她怕連獨斷的機會都沒有!
到了和玉宮中,和玉跟平常一樣,若不出宮,要麼練武,要麼就和她宮中的宮女嬉鬧,她的生活總是簡簡單單,沒有生在宮闈中自覺。
見到雪海突然前來,在嬉鬧中的和玉立即停了,看着雪海,不由詫異,“你怎麼來了?”
和玉脾氣也是,還是不懂規矩,她身邊宮女見自己公主如此,連忙拉了拉她的衣袖,皇后回來了的事,宮中皆知道,皇上對待皇后的寵愛,宮中也知道。
那幾個宮女憂心吶,和玉這才反應過,想要行禮,但雪海擡手間,卻抓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必了,揮手讓那幾個宮女退下,她刀刀直入的開了口,“我答應過你,要讓平安和逸王見上一面!”
“娘娘!”和玉一怔,她是相信的,可意料不到這麼快,雪海的意思很明顯,現在就要帶他們去。
“好了好了,我們該走了,不然呀,以後怕就更難了!”雪海笑道,不過她的話,和玉聽不太懂,也沒想那麼多,轉神,感激的看了眼雪海,連忙拉着雪海奔向了楚淵爲平安準備的小府邸。
養心殿。
楚淵臉色陰沉回到了這裡,連允公公的行禮,他都直接無視,那樣子,分明是不高興中。
可是……爲什麼呢?
允公公噤若寒蟬的站在一旁,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楚淵思念娘娘的心,他允公公都看在眼中,皇后回來了應該高興纔對吧?
他真搞不懂,這唱得哪出。
未必又要演一場戲?又要準備做什麼事不成?
允公公胡思亂想着,豁地一聲拍桌的清脆響聲,把他差點嚇一大跳,回頭,只見楚淵面容鐵青,甚至眸瞳中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很淡,允公公卻能真實感覺到。
“皇上……”
“把彩霞叫來!”冷冷截斷允公公,楚淵說了一聲,茶杯同時在他指尖破碎,濺在了案几上,他的手,鮮血也驟時順着水流了下來,滴落在桌,刺目十分。
允公公驚懼,只是卻不敢多說什麼,連忙按照吩咐喚來了彩霞,旋即快速守在了門口。
彩霞剛進來,便看到了楚淵手掌上的鮮血,他還緊緊握着拳頭,眼神極爲陰戾。
彩霞驚詫,“天啊,皇上,您這是怎麼了?”
驚叫着,彩霞慌忙奔過去就要爲男人止血,只是楚淵冷冷的揮了開來,垂眸間,靜靜的看向了自己手掌,上面還扎着碎片,深入肌膚,亦如那時的痛,入着骨髓,浸入了血液!
“彩霞,娘娘在民間,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嗎?”楚淵聲音忽然平淡了下來,詢問着一點點抽出碎片,丟在了地上,就似受傷的根本不是他。
彩霞見着,想上去幫忖,又不敢,見着他問,隨意道:“沒有什麼事啊!”眼睛還是盯着他手掌,在琢磨到底怎麼了。
“彩霞,你跟了朕多少年了?”楚淵頷首,這番詢問,卻讓彩霞一愣,弱弱回道:“十三年!”
楚淵點頭,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很詭異的笑,看得彩霞心頭髮慌,撓了撓頭,她乾笑道:“其實吧,也沒有什麼事,就是娘娘差點被那狗官給刺到,還好,讓墨統領給擋了下來,皇上您就放心吧,娘娘一點事都沒有!”
“就這事?那你爲什麼不願意告訴朕!”楚淵眯眸,彩霞跟他十三年,他會不瞭解她?
“皇上,不是彩霞不告訴您,是娘娘不讓彩霞說,說是怕您擔心,奴婢想想也對,所以就……”彩霞咀嚼道。
“還有呢?”楚淵靜問。
“沒了!”彩霞搖頭,可是那聲音實在很沒信度,甚至連頭都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