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你，你打隅兒？”
像是難以置信一般，秦茹隅雙脣因爲那種壓抑的憤怒和痛苦，不住的發抖，眼裡更是帶着一種極度絕望的憤怒，像是看着一個陌生人一樣看着面前的老人。 （??. ）
秦老夫人也是被秦茹隅眼裡的那種悲涼的目光給驚到了，她剛剛那一巴掌也不算輕，秦茹隅的臉上那五根巴掌印是相當的清晰，而且已經微微腫了起來，跟她右臉做對比，看起來也是非常的恐怖。
“你還好意思問祖母，這是你一個嫡女說的話嗎？看來，應該請教習嬤嬤的人是你，我倒是覺得馨兒很有禮儀，你這樣真是讓我失望！”
也真的是有些氣急了，秦老夫人說這話的時候，還不住的喘息，像是有些喘不過氣來。
“老夫人，大小姐還小，纔會衝動，小姐平日裡也並非是這樣的，您也別生氣了，這氣壞身子就不好了！”旁邊的朱嬤嬤趕緊上前給秦老夫人撫了撫胸口，生怕她一個着急氣出病來了。
秦茹馨趕緊身子挪着身子過去，眼淚汪汪如同受驚了的兔子一樣看向老夫人，樣子看起來乖巧，面上露出自責，還故意磕了頭，看的老夫人也沒有反應過來秦茹馨這是要幹嘛。
秦老夫人微微皺眉，卻是故意抿嘴不說話，眼神銳利彷彿能夠一眼將人看清。
“祖母，剛剛是馨兒的錯，如果不是馨兒不聽大姐的話，大姐也不會這麼生氣，所以，請祖母不要氣壞了身子，馨兒已經覺得惹得大姐生氣是不知分寸，如今如果祖母被馨兒氣到了，那就是不孝了，馨兒已經知錯了，願接受任何懲罰！”
秦茹馨這話，看似在自我尋找錯誤，只是，那一句句說出來，跟剛剛秦茹隅一對比，就顯得秦茹隅纔是真正那個不知道分寸，惹得老夫人生氣的真正的人是秦茹隅而非秦茹馨，秦茹馨這樣話說出來，別人只會覺得她深明大義，而大小姐秦茹隅便會直接頂上了，她纔是那個不懂得尊老愛幼的人，刁蠻任性還不知錯。
秦茹隅眼神猛得射向秦茹馨，這個賤人，竟然還這麼能裝，她此刻甚至幾乎都掩飾不住恨意，雙目如同淬了毒一樣，只要沾染上一點，就要將人置於死地。
哎！
秦茹馨怎麼可能沒有感覺到秦茹隅的眼神，自己是庶女，這幾個字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也恨！
本來暫時不想跟自己這個刁蠻任性的大姐正面碰上，此刻也是避無可避了，而且，看來這個樑子是結上了。
“祖母，秦茹馨實在是太會裝了，剛剛明明是她沒有禮貌，見了我這個嫡姐不行禮，我說了她兩句，她還不服氣，這會見祖母來了，就故意裝可憐！”
秦茹隅心裡生氣，臉上的怒氣就更加掩飾不住了，聲音裡更是帶着高傲和對秦茹馨的不屑。
秦老夫人本來想着秦茹馨如此通達理，自己也心裡欣慰，只是可惜了是個庶女，畢竟秦茹隅是嫡女，剛剛自己也真的是氣急了纔給了秦茹隅一巴掌，這會也想着就順着秦茹馨的話就小懲秦茹隅一下，她好歹也是侵染宅院多少年的了，怎麼沒有聽出秦茹馨話裡的意思。
只是，自己這個嫡孫女真是……如此愚蠢，如果脾氣還如此，將來真的是恐怕沒有人家敢娶回去了。
“住嘴，你三妹妹都如此得饒人處給你求情，你非但不領情，還如此急躁無禮，來人，將大小姐帶下去，回頭拿着我的帖子去求了國公府請來方嬤嬤，好好教習纔是，順帶告訴夫人，如果自己的女兒都管不了，這個後院也不必讓她管了！”
秦茹隅本來還有些不服氣，可是老夫人最後一句話，卻是直接威脅了，秦茹隅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了，她心中明明不甘，可是卻還只能受着。
“孫女先行告退！”
最後好在她維持那麼一點理智，行了禮後便急急離開。
當然，她離開的時候，目光也掃過秦茹馨，特別是看到秦茹馨低垂着頭，那脣角勾起的地方，揚起的是得意。
甚至，秦茹馨還故意趁着大家都沒有注意，看了自己一眼，秦茹隅一眼便能夠看出她眼神裡的譏諷。
“小姐！”
旁邊跟着的翠竹看着小姐似乎又要發火，她趕緊拉着小姐，小聲喊道，眼裡甚至帶着擔憂和乞求，如果小姐失勢，她這個丫鬟還有活路嗎？
而且要是真的奪了夫人的管家權，那麼勢必按照三小姐的厲害，恐怕很容易就會落到三姨娘的姨娘身上。
一直以來，那蘇姨娘就跟夫人不對盤，如果真的蘇姨娘上位，那恐怕就沒有主子的好日子過，那麼自己自然。
秦茹隅好在聽到翠竹的話，人也瞬間清醒了過來，剛剛的那種急躁似乎也緩解了許多，她想到剛剛自己的衝動，臉色也有些慘白，如果不是被翠竹扶着，恐怕是身子都要癱軟了。
“主子，那個秦茹隅是不是太蠢了啊？”
白飛看着衆人離開，這才忍不住將心中的話問出來。
季梓噗嗤一笑，轉頭看向白飛，眼神裡滿是戲虐，“你真的覺得那秦茹隅很蠢嗎？”
主子這是什麼眼神？
白飛有些不解得思索着，可是依然還是覺得那秦茹隅有些蠢，“主子，難道不是嗎？如果她不蠢的話，那老夫人出現的時候，她怎麼還那麼兇狠得亂罵，這不是明擺着不把老夫人放在眼裡嗎？被老夫人懲罰，那看着也是活該！”
季梓笑意加深，聲音中有了幾分慵懶，眼神淡淡的掃了外面的環境，“如果真的蠢了，她最後就不會聽不懂老夫人的威脅了，況且啊，連你這個不混跡後院的人都能夠明白的道理，她怎麼可能會不明白了？”
季梓的聲音依然淡淡的，可是白飛卻是依然聽出主子話裡的那種無所謂，可是，聽了主子的解釋，白飛頓時眼前一亮，剛剛自己認爲的事情，那就是真的了。
“主子，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女人是異常？難道是主子的傑作？”
對於季梓，可能白飛都有些盲目的信任，還有崇拜，所以當想到是這個可能到時候，他心裡更加的確定以及崇拜。
對此，季梓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表示承認了，“算是吧，我也不過是讓那空中吹了點亢奮的藥罷了！”
白飛一聽，心中暗歎，主子果然厲害。
不過，這想法剛剛一出，他又覺得有些不解了，如果真是如此，爲何只有那個叫秦茹隅的人中招，那個秦茹馨的人竟然沒有半點影響。
“主子，還是不對啊，那個秦茹馨怎麼那麼安靜條理那般清楚，難道她果真不是一般的人！”
季梓聽到白飛問自己的問題，讚賞得看了白飛一眼，多了幾分鼓勵，笑容也輕柔了幾分，“你這次懂的思考，很不錯！我自然是知道那隻會讓秦茹隅中招的藥，因爲她獨愛玫瑰香，所以不管是身上，還是衣服上，都有那種香味，再配上我這種特殊的藥物，兩種東西一接觸到一起就變成了一種讓人亢奮的東西，自然也就只有秦茹隅遭殃了！”
明明季梓說的那麼輕描淡寫，但是此刻白飛都有種看神一樣的眼神看着主子了，他知道主子厲害，可是如此心思縝密，竟然滴水不露，而且不會讓人有半點懷疑，甚至就算是過後那秦茹隅懷疑，也無從查起，而且她必然會將這筆賬算到秦茹馨的身上。
“主子，難怪前幾日的時候你讓青娘告訴你那些世家女子都喜歡到清香閣買什麼胭脂和香粉的？”
那天白飛還在好奇，難道主子突然轉性了，準備學着那些女子一般多多打扮了，不過當時他也就一晃而過的疑問，並沒有深究，如今才知道，主子深謀遠慮，恐怕非一般的女子所能夠比得上。
季梓也欣然接受了白飛崇拜的眼神，然後躍身離開。
秦茹馨離開花園回到自己的院子，原本那溫柔的表情立刻變成了寒霜一樣的冰冷，眼裡更是帶着狠意。
當然，她很快想到今日秦茹隅受到的懲罰，心裡也有幾分得意，想跟我鬥，根本不配。
“小姐，你說今天大小姐被氣成那樣，會不會報復小姐啊？”
紫月站在旁邊，看着小姐臉色緩和下來，眼裡帶着笑意，她有些擔憂得問道。
秦茹馨冷笑一聲，眼裡滿是不屑，一雙柳月眉此刻卻因爲她那種帶着狠辣的表情，也跟着垮了下來，像是沒有精神一樣。
“她早就恨到想要我死，就算是今天我完全順着她的意思，她也不會放過我，與其如此，倒不如讓她吃點苦頭，不過，她今天這麼生氣，自然也會想辦法對付我，接下來小心就是，反正在這府上，我哪日不是如履薄冰般生存下來的！”
秦茹馨眼裡也是閃過憂傷，不過，她很快將氣掩飾了起來，隱沒在了自己的心底，懦弱從來都不是她的作風，不過，今天的大姐，倒是真的有些奇怪了。
秦茹隅被強行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她便開始在自己的屋子裡發脾氣，心裡的那種恨意越發濃烈，就像是滋長的那種藤木一樣，此刻幾乎要將她整顆心都佔據了。
她一定要奪回屬於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