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瞪了一眼纖雲,說道:“她的確是妧蕪娘娘派來的婢女,王爺已經一紙書信與我說明,既然你說此事王妃也參與其中,我會如實報告景王。”
纖雲聽此,臉色頓時就變了,怎麼這小丫頭還真是妧蕪娘娘的婢子了!這回王妃可是闖大禍了。
“管家,此事與王妃無關,都是我一人所爲……”纖雲說着,還使出了女人的必殺技——眼淚。
奈何這些行爲都對管家起不了任何作用,他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將香兒帶走了。
“這是藥,你先塗塗臉。”管家將一瓶藥膏放在香兒的面前。
香兒朝着管家行了一禮,“謝謝你了。”要不是這管家的話,還不知道會被景王親信的手下傷成什麼模樣。
管家將香兒的手臂托起,“不必在意這些虛禮,我是景王府的管家,位分與你差不多。”說罷,管家將一木盒子拿了出來,裡面裝着滿滿的金子,閃着耀眼的光澤。
“這裡是景王要交給妧蕪娘娘的月俸,還請姑娘收下。”
香兒點點頭,拿出了一件小包裹,將木盒子裡的金子全部收納在其中。
“景王來信,還請姑娘將此信交給妧蕪娘娘,千萬不可耽擱。”管家一臉認真地說道,他之前便已看過那張信件上的內容,皆是緊急之事。
月兒用力地點點頭,也管不得還泛着異常紅色的臉龐,更管不得熱鬧非凡的街市,急匆匆地就往皇宮入口趕去。
妧蕪靜靜地一人坐在小石桌邊喝茶,她如今被打入冷宮,喝的茶葉都是不好的,那熱水從來都只是溫溫的。
“娘娘,我回來了。”月兒興奮地將此次前去景王府所得的月俸拿了出來。
妧蕪娘娘一擡頭就看到月兒打扮得有些不正常,“這大熱天的,你裹個面紗幹嘛?”說罷,伸手就要摘掉。
月兒不動聲色地閃躲開來,強笑道:“娘娘,這裡還有一封景王給您的信呢,您先看看?”
妧蕪娘娘奇怪地看着月兒,她今日的行爲實在是奇怪得緊。
接過信件,只見信件裡墨跡寥寥草草,頗有行雲流水之感,短短几字表達的是,糧草沒了。
糧草是出兵征戰的必備之物,若是少了此物,那麼軍隊就如一盤漏盡的沙。
“娘娘,信件上說了什麼,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月兒關心地說道。
妧蕪娘娘的心情怎能好受?穆王糧草沒了,去哪給他湊啊。皇上?皇上這些年搗鼓着尋找長生不老之術,世人皆知。
每每有‘精通’此術之人,皇上便視其爲座上賓,設宴慶祝,賞金百兩,卻從未有人真正得到了此術。
“景王邊境作戰無糧草了,恐怕撐不住幾日了。”妧蕪娘娘撫着額。
“糧草沒了,這仗可不好打,穆王爲什麼不問皇上要,反而寫信給娘娘啊。”香兒奇怪地問道。
若是皇上要肯給糧草給景王,恐怕早就給了,不會等到現在景王寫信前來救助。
“香兒,爲我梳妝打扮一番,我們去面聖。”妧蕪娘
娘站起身來,走到梳妝檯前整理面容,她已經多久沒有見到聖上了。
自從她一朝盛寵之後,之後被打入冷宮之中,皇上便再未惦記起她。
就連聶宣也徹底地放棄了她,她除了自己再無旁人可以依靠。
她是個聰明的女子,自然知曉她盛寵的位置是做不長的,只求在皇上心中占上那麼幾分,以後若是落了難,皇上也能惦記起她的好。
可惜,帝王終究是薄情的。
香兒面上的薄衫無意間被扯掉,露出了紅腫的臉蛋,嘴角的淤血還未清理乾淨。
“香兒,你這是怎麼了!”妧蕪娘娘瞧着香兒如今的模樣,手輕輕地撫在她的臉上,香兒的臉龐表面雖然發紅,但摸起來卻是有些硬的。怎麼偷偷去了一趟穆王府,竟變成了如此模樣!
“娘娘,這都是我自己不小心碰的。”
“胡說八道!碰怎麼可能碰成這樣,是不是外面有人欺負你了!”妧蕪娘娘的聲音微微發抖,香兒表面雖然是她的婢女,但這麼久來,唯一真心待她的恐怕也就只有香兒了。
如今香兒被傷成如此模樣,她怎能善罷甘休?
“娘娘……”香兒眼角的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今早我去穆王府找穆王的親信,那些人說我欺騙了他們……”
“你的意思是穆王府的人傷了你?”妧蕪娘娘握住香兒的手。
香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那是何人,不過最後穆王府的管家搭救了我,將月俸和信件給了我。”
“香兒,你受委屈了,此事等景王回來,我必定會爲你討一個說法!”妧蕪娘娘堅定地說道,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歉意。
香兒搖搖頭,她其實怎麼樣都是無所謂的,只奧娘娘過得好,她便是好的。
皇宮現在這個點上,正在舉行早朝。
對於妧蕪娘娘來說,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滿朝文武皆在,就算皇上一心不肯讓出糧草來,經過滿朝文武口水亂濺的義正言辭的要求下,皇上從各方面考慮,定會答應此事。
只是,在入殿前,妧蕪娘娘便被太監給攔住了。
“娘娘,娘娘,這裡不能進去啊。”太監說着將侍衛招過來。
那些侍衛根本不敢多用力抓住妧蕪娘娘,所以她直接兩腳踩在了侍衛的腳趾上,疼得他們哇哇大叫,然後一舉推開擋在眼前的兩人,朝着大殿的門口跑去。
大殿上有不少文官舉薦有才之士勝任前不久落馬的中書令位置,一時間幾位朝堂元老爲了舉薦自己手下的人,紛紛指責對方的人哪裡有缺陷。
一時間,整個朝堂如同埋了炸藥一般,轟轟烈烈,皇上被這些人吵得躺坐在龍椅上,也不去勸,也不去聽,就任由着他們吵。
“娘娘,您不能進這裡啊,奴才要是放您進去,奴才這腦袋可就不報了啊。”一個小太監擋在妧蕪娘娘的面前,死活就是不讓她踏進大殿一步。
古人有云,女子不可入朝。
這女子若是當今盛寵的妃子也就罷了,可眼前這個蓬頭亂髮,衣衫凌
亂不堪,腳下連鞋子都不穿一雙的女子,看上去根本就是個瘋子啊。
皇宮裡的瘋子可不多,左右不過那幾個,眼前的這個,根據幾處分析之後,基本可以確定此人是妧蕪娘娘,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可悲女人。
她這樣的身份怎麼能離開冷宮?
“讓我進去,我要見皇上,皇上,皇上!”妧蕪娘娘叫喊皇上的聲音越來越高,旁邊的小太監直接用手蓋在了她的嘴巴上面。
“娘娘,此處是議政的地方,不能隨意進入的,如果娘娘再不聽我的話,就休怪奴才越距了。”小太監直接威脅道。
但這一切對於妧蕪娘娘來說,都沒有什麼用處。
她現在必須要見到皇上!
妧蕪娘娘再次一腳踢向小太監的膝蓋,整個人朝着大殿跑去。
中途有無數個人想要伸出手攔住她,但都被她輕而易舉地躲開了。
“皇上,我要見皇上!”妧蕪娘娘終於來到了朝堂之上,但前一隻腳剛剛踏進門框之中,身後就有好幾雙手將她向後拉開。
“怎麼回事?這人是誰?”
“這樣瘋瘋癲癲的,還要見皇上,估計是當今聖上的某位棄妃吧。”
自從妧蕪娘娘的出現,如今臺下的超堂元老們也不爲各自的門生盡力說好說了。而是對着妧蕪娘娘的出現指指點點起來。
皇上從龍椅上坐端正起來,一眼便瞧見了臺下突然出現的妧蕪娘娘,他已經好些年都沒有看見這個女人了,如今再看她,美貌雖然依舊,但她如今的打扮,實在是寒顫得緊,皇上微微皺眉,有些不悅地看着妧蕪娘娘。
她怎麼會到這裡來?不是被打入冷宮了?
“女子不可隨意上朝堂,來人將她帶下去。”皇上指着正在朝他一步一步前來的妧蕪娘娘說道。
“皇上,皇上,我感覺到了……”妧蕪娘娘急忙大喊道。
皇上的面色微變,幾個侍衛的手已經落在了妧蕪娘娘的肩膀上面,妧蕪娘娘掙扎着,繼續對着龍椅上坐着的皇上大叫道:“皇上不好了!”
皇上手一揮,那幾個呆在妧蕪娘娘身後的侍衛聽話離去。
妧蕪娘娘高興地露出微笑,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看着四川身穿官服一臉嚴肅的滿朝文武們。
“你感受到了何事,又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出乎百官們意料的是,皇上不僅沒有處罰這個闖進大殿內的邋遢女子,還問起了她話。
妧蕪娘娘伸着小腿,再次朝着皇上邁進了幾步,露出燦爛的笑容,“皇上皇上,這世道要變啦,你看看,好多文武百官,我從前根本沒見過這麼多。”
皇上本以爲妧蕪娘娘會說出什麼有意義的話來,結果說出來的竟然還是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傻了果然就是傻了,沒那麼容易就能治好的。
看來都是他多想了,皇上再次揮手。
“皇上皇上,不要招他們過來,我好怕他們。嗚嗚嗚,皇上,你有沒有感覺這地面在震啊,我時常感覺哦。”妧蕪娘娘可憐兮兮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