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理智還是阻止了他,這次要是直接過去,怕是要引起楚穆的懷疑了。
“你說側妃娘娘渾身沒有一處傷痕,就只是被在雪地裡凍了一夜,凍傷了才昏迷的?”聶宣仍舊有些不放心,所以他想再一次地確認一遍。
侍衛道:“聽救側妃娘娘回來的士兵說表面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疤。”
“可有人見到王爺是什麼反應?”聶宣很好奇楚穆會如何。
“據說王爺在離開營帳的時候,似乎讓幾個士兵看管裡面的情況。看這樣子,側妃娘娘該是被軟禁起來的。”
得到一個不算例外的答案。
確實,一個女人被抓到了滿是男人的敵方軍營,身上並沒有並暴打過的傷疤,還在這大雪夜裡重新回來了。
換作是任何一個人,都會有所懷疑的吧。
很好,這件事似乎是一個不錯的契機……
聶宣眼底的笑意越含越深,到最後喜形完全表於色了。
“將軍現在何處?”聶宣出了營帳之後隨意拉來了一個人。
附近的小山崖處。
從一個士兵的嘴裡得知了楚穆的位置後,他加快了腳步向目的地而去。
恰好見到孤寂的身影站在山崖之上,除了幾個凌亂的腳步外,這裡幾乎就像是個無人的世外桃源。
確切地說,應該是雪源。
“將軍,我有些事想跟你稟告一下。”聶宣負手而立,站在他的身側。
楚穆早就感受到了附近有氣息聲出現,所以當聶宣靠近他說話時,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只是,他說的話倒是讓楚穆提起了興趣,原本一動不動的身子半轉向了聶宣道:“聶將軍但說無妨。”
“我的人從京中傳來了最近的消息,一是說皇上有意尋找長生不老之術,二是盛寵了一名西域女子。左右考慮之後,還是覺得告知將軍一下爲妥。”聶宣把早就得知的消息分享給了楚穆。
按照楚穆的人力應該早就知道這些消息了,聶宣說出來不過是想取得楚穆的一個放心。反正這裡處於邊疆,他一個將軍得知消息的速度也不算慢了。
楚穆聞言有些吃驚,就好像從來不曾聽到過這些消息似的,還感慨道:“人人都想得長生不老之術,父皇要與天同壽的心自然可以理解。至於盛寵,帝王之愛應該是雨露均沾吧。”
“末將只不過是得到了一封二弟寫的家書,其中對於皇宮中的事也不過一筆帶過,再多的也就不知了。”聶宣苦笑着道,“還有我那華容妹妹,只怕將軍早就忘了她了罷。”
“這麼說,你是怨本王只帶了側妃過來,不曾帶正妃嗎?”楚穆重新轉身,聚精會神地看懸崖邊結出的冰雕。
“末將不敢。”聶宣忙半跪在他的身邊表忠誠,“末將乃是武將,本就嘴笨,更不想竟惹惱了將軍,還望能軍法處置。”
這些消息
楚穆應該早就知道了,他現在說出來不過是想讓楚穆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成了他的人。
“你是本王的大舅子,本王又怎麼可能對你使用軍法。”楚穆並沒有動怒的意思,相反卻是一臉的平靜。
他的表情讓聶宣參不透,至於楚穆相不相信他,那就更不得而知了。
現下,他只有先把自己穩住,不讓楚穆發現端倪纔是正道。
又細細的打量了這座被白雪覆蓋的小山崖,聶宣回想起了那日蕭菀的決絕和眼中的受傷。
便以蕭菀爲題道:“末將聽聞側妃娘娘今日從金軍中逃了出來,不知可有此事?”
楚穆點了點頭,“確有此事。”
聶宣則開始唏噓感慨道:“想必側妃娘娘應該吃了不少的苦頭吧。”
“本王先替夫人多謝聶將軍的關切了,她應該未曾受過什麼委屈。”楚穆雙眼微眯,玩味地掃了一眼聶宣臉上的表情,細聽之下倒還真能聽到他語氣裡的感謝之意。
聶宣心下有些驚慌,看來楚穆已經對他產生些懷疑了,果然蕭菀對他來說算是特殊。
楚穆若是真的對蕭菀一點感覺都沒有,那就在他剛對蕭菀表現出一點意思的時候,就應該做下順水人情把她送給他。
至於現在,又把蕭菀留在了邊疆。從金軍回來之後,他仍舊把她留在了自己的營帳之中。
或許是時候該搞些障眼法出來迷惑楚穆的雙眼了。
“砰”地一聲,聶宣直接跪在了雪地之上。
“末將其實還有一件事,不知道究竟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楚穆擺手道:“我若是不讓你說,你一定會覺得心裡憋屈。趁這個沒有外人在的機會,我們就當是家人似的說些推心置腹的話吧。”
“其實末將覺得,側妃娘娘這次回來實有蹊蹺,只怕又是狡詐的金軍耍的什麼陰謀?。”聶宣忠心諫言,“末將只希望將軍能夠儘快查明白事中原委,也好能讓側妃娘娘消除這個嫌疑。”
“本王會派人時刻注意着她的行蹤,一旦發生什麼樣的情況,就會有人向本王及時稟報。若是他真做了金國的間諜,本王決計不會饒過她!”
錚錚鐵骨的雙眸裡,盛着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如果她真敢串通金國聯合起來做一通系給他看,爲的是要替晉國報仇的話,那他就讓她體驗體驗真正的亡國公主被抓去別的王國的滋味。
“末將不希望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不願意放過一個壞人,所以還望將軍原諒。”
“原諒你什麼,就是因爲你說了實話嗎?”楚穆冷嗤一聲道。
……
蕭菀清醒的時候已經快到了傍晚,當她發覺自己幾乎要置身於大火爐之中的時候,差點以爲這是在雪夜裡做的夢。
緩緩睜開了疲倦的雙眼,她看到了哭的不能自已的凝兒,“小姐,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半步了!這樣就算你以後被抓去了,也不必害怕沒有人照顧了!”
“你這傻丫頭說些什麼呢。”原來自己
真的回來了。
熟悉的軍營,熟悉都佈置,熟悉的靈兒。這一切的一切,無不都在提醒蕭菀,她已經回來了。
“小姐您瘦了好多,渾身上下也只剩下了骨頭了。”凝兒見此,哭的更是不能自已。
“有嗎?”蕭菀自己並沒有感受出來,在經過的這些日子,雖說李煜對她不錯,但是因爲心情的鬱悶,自然是要瘦了。
蕭菀不在意地擦乾淨了她的淚說:“我沒事,你別哭了。”
凝兒聞言,果真稍稍壓抑了下心情。擤了擤鼻涕之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道:“小姐,我以爲您今天不會醒了,就把您用爲將軍繡的生辰禮物送給了他。”
“今天是他的生辰呵。”蕭菀猛地一驚,這才記了起來。
凝兒繼續道:“雖然將軍什麼都沒說,但奴婢看得出來他心中是歡喜的。”
什麼都不曾說過嗎?
腦中想象着他的反應,她不自覺地輕笑了一聲道:“你這丫頭又沒有讀心術,又怎麼知道他到底歡不歡喜。”
“咳咳……”站在一旁的南宮羽見這兩人還有越聊越勝的意思時,稍稍咳嗽了一聲以示自己的存在。
凝兒呀地一聲,這才道:“差點把這事兒忘了。小姐,軍師在這裡等了有一段時間了,您同他說幾句話吧。”
說完,她自覺地忙活其他事去了。
南宮羽在楚穆離開沒多久就已經恢復了意識,聽說蕭菀回來了之後更是急忙趕了過來。
蕭菀因爲並不知道南宮羽發生了什麼,只莞爾一笑道:“軍師,幾日不見氣色似乎越發地好了。”
“是嗎?”南宮羽垂眸一笑道。
凝兒在一旁多嘴道:“小姐,您不知道,軍師這幾天一直睡在病榻之上。直到今天才剛起牀呢,大病初癒的人哪有好氣色。”
“是嗎?”蕭菀聞言又認真地看了一眼他的氣色,發現還真如凝兒說得,是透着不甚健康的紅潤。
就在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圓回來的時候,南宮羽開口了,“不過是一些老毛病了,再加上天氣嚴寒,並不像凝兒說的如此嚴重。”
就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的時候,楚穆從外面進了營帳。
他似乎忘了屋裡還有蕭菀的存在,一下掀起了門簾,帶進了刺骨的寒風。
發現南宮羽的存在之後,先是稍一愣神後才反應過來。
他這纔想起自己身上帶來的寒意,自覺地走到了火爐邊,把身上的冰雪撣了下來。
直到慢條斯理地把一系列動作完成之後,他纔開口,“軍師大病初癒,怎麼就過來了。”
南宮羽對着他微微一頷首道:“聽聞夫人獨自從金軍逃生回來之後,便過來想看一看情況。”
楚穆瞭然的一點頭,然後把目光轉向了蕭菀,對她道:“本王也很好奇你是怎麼逃回來的,不如你同我們講一講。”
蕭菀覺得楚穆的眼裡藏着一絲說不明的味道,心裡更是下意識的牴觸楚穆的這個問題,於是敷衍了幾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