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涼本以爲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卻被楚穆暗中破壞了自己的計劃得到了好處。又怎麼可能隨意善罷甘休,浪費了這麼多的人力物力,難道最終爲他人做了嫁衣?
心下雖然知道事情恐難以翻盤。可是楚涼還是想要放手一搏,微微的側頭看着自己斜下方的兵部尚書,輕輕的朝着他點了點頭。
兵部尚書張爲民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快速的恭敬上前,雙手作揖的站立在中央道:“啓稟皇上,臣有要事要進言,還請皇上恩准。”
皇帝坐在龍椅上眉頭微微的低垂着,斂去了眸中的失落,定睛的看着兵部尚書道:“張愛卿有什麼事情要稟告朕?”
張爲民見皇帝已經開口詢問,心中頓時有些緊張了起來,他要是將這件事情給辦成了,今後在楚涼麪前可就是紅人兒了。
“啓稟皇上,金國如今虎視眈眈,而我國出征的將領還沒有一個人選,微臣斗膽舉薦晉王爲帥,還請皇上恩准。”
蕭莞斜眼看了楚穆一眼,她雖然一直對朝中的事情都不知曉,可是她卻明白征戰金國的帥印一旦被其他皇子奪得,那麼楚穆在樑國的地位可就沒如今這般安全,甚至還會動搖到根本。
難怪他要用死去母妃的東西來引起皇帝的注意力了,原來最終的目的卻是在這裡,他是想要勾起皇帝對榮華貴妃的思念,讓他將這帥印交給自己。
看似簡單的計謀卻是隱藏了太多太多的算計在其中了,蕭莞也實在是佩服楚穆的伎倆,人家大張旗鼓的在皇宮之中準備宴會,爲的就是等皇帝高興了將帥印給自己,可是他卻僅僅只用了一支金簪就將人家的全盤計劃都給打亂了。這支金簪,插得不是她蕭菀的髮梢,是皇帝的心。
此刻這兵部尚書張爲民上前來依舊稟報着這件事情,無非就是楚涼等人心中不服氣,想要放手一搏。
皇帝聞言眉頭緊蹙着,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腦袋輕輕的轉動到了蕭莞的頭上,他在皇位上這麼久的時間了,衆皇子之間的爭鬥他豈會看不清楚呢。
太子之位雖然早就已經是確定了,可是其他皇子之間大多都是有着不服氣的,他們都想爲自己立下戰功,等到他這個皇帝百年之後好可以集結衆大臣廢除太子,重新另立一個新君。讓他直接另立太子。
楚穆的聰慧皇帝心中是明白的,楚穆的舉動皇帝心中也明白。
如今看着兩人爲了征戰金國的帥印而爭奪着,皇帝心中也是一陣陣的無奈,一邊是自己心愛的女人所留下來的兒子,一邊是華妃和皇后的聯手。
皇帝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擡手在半空中晃動了一下道:“這件事情改日再議,今日不談朝政。”
張爲民面色難看的昂頭看了一眼皇帝,嘴角輕輕的扯動了一下,剛想繼續勸解皇上,只見楚涼已經快速的朝着他遞過來了一個眼神,這是讓他退下了。
得到了自家主子的指示,張爲民悻悻而退。
看來這征戰金國的帥印,誰拿到,都是要有點波折的。
楚彥在楚涼的身後微微的朝着前方傾了一下身子,壓低着嗓音道:“楚穆這一招,實在是高。”
楚涼雙眸微微的眯着,深深的看了一眼楚穆所在的地方道:“是我們自己失算了,活該給他人做嫁衣,今日過後征戰金國的帥印,怕十有八九,是他楚穆的了。”
楚彥重重的喘息了一口氣道:“即便如此,那我也絕對不會讓他就這樣安寧的出征。”
楚彥話語之中的陰狠足以讓人心驚膽戰了,心中早就已經是有了計劃,既然帥印無法拿到手,那麼也要讓楚穆付出某些代價才行。
楚穆拿過案桌上的酒杯,朝着楚彥和楚涼兩人舉了舉,嘴角擒着的笑意十分的濃郁,那挑釁的味道可是一點兒掩飾都沒有的。
楚彥怒火的想要起身走過去,奈何楚涼卻阻止了他,輕聲道:“這個時候過去就是上了他的當,父皇可是還在場。”
楚彥不服氣的嘆出了一口氣,真恨不得此刻就提劍上前將楚穆給斬首在此處,雙手緊了緊道:“我明白了。”
蕭莞看着殿中無聲的戰火,輕輕的搖晃了一下腦袋,頭上的五彩流蘇隨着她的擺動散發着光暈,煞是好看。
楚穆見蕭莞搖晃着腦袋,側頭不解的看着她道:“你怎麼了?”
蕭莞看着楚穆嘆息了一聲道:“什麼時候可以離去,我不想呆在這裡。”
這裡處處都透露着算計和陰謀,她沒那麼多的心思去看透任何人,只想儘早的離開這裡,好讓她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
楚穆見蕭莞很是不喜歡這裡,而他要做的事情也已經是做完了,拉着蕭莞剛想要起身,就聽見高坐在上面的華妃娘娘嬉笑着道:“喲,這景王可真是寵愛側妃呢,看在這席間都不忘記拉着她的手,你們兩人如此的恩愛,皇上想來也安心了。”
蕭莞眉頭緊蹙,腦海裡的思緒不停的轉動着,想要弄明白華妃娘娘最終的目的在什麼地方。
皇后娘娘聞言快速的接過了話語,眸中的笑容看得讓人發寒,輕輕的朝着蕭莞點了點頭道:“是啊,一對璧人真是讓人羨慕呢。”
皇帝在一旁倒是任何的話語都沒有說,只是蹙着眉頭有些不讚賞的看着楚穆,畢竟蕭莞是側妃,還是一個亡國公主,這樣的身份陪同楚穆進宮已經是不符合規矩了,還在大庭廣衆之下,這般受楚穆的寵愛,王妃那邊,會這麼想?
楚穆穩住蕭莞想要收回去的手,側頭淡淡的掃視了一眼華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二人,輕聲的開口道:“本王要疼愛誰,那是本王的家事。正妃也好,側妃也好,不都是本王的女人?”
毫不客氣的回擊,讓華妃娘娘和皇后娘娘都尷尬無比,一點兒都沒有顧忌她們是皇帝的妃子和皇后。
華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可都是宮中的老人兒了,今天眼看着自己兒子的帥印被楚穆僅用了一支金簪給戳沒了,她們兩人心中自然是不痛快的,即便是已經達不成目的了,她們也會聯手讓楚穆在今日失去顏面,才能夠方解心頭之恨
。
華妃娘娘嬌笑了一聲道:“景王說得正是,景王的家事本宮與皇后自然是不能夠管的,不過本宮聽聞蕭側妃在晉國的時候就善舞,今日難得的君臣同樂,就請蕭側妃爲大家獻上一舞吧。”
蕭莞雖然是楚穆的側妃,可那也是有名有份的,她一旦遵從了華妃娘娘的話,那可不僅僅是丟了自己的人,還是丟了楚穆的人。
華妃娘娘無非就是將她當做了歌姬,讓她今後無法挺胸做人不說,就連楚穆都將會毫無顏面。
蕭莞嘴角含笑的仰頭看着華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二人,原來是在這裡等着我呢,不去招惹你們,你們反倒是非要跟我過不去,那可就別怪我了。
蕭莞莞爾一笑的看着華妃娘娘和皇后娘娘道:“妾身蒲柳之姿,身段僵硬,論這舞姿,卻是萬萬不如晉王身邊的王妃。這大好日子的,妾身螢蟲之輝怕是上不得檯面。華妃娘娘和皇后娘娘想要看舞蹈,不如請晉王妃獻舞吧,妾身也好學習一二,等下次宮中再君臣同樂的時候,妾身再爲兩位娘娘獻舞,可好?”
華妃娘娘在蕭莞的話語還沒有說完的時候,那狠辣的目光就已經是迸射了出來,她沒有想到這蕭莞居然如此的巧言善辯,輕易的將局面擺開來。
本來是想要讓景王丟失顏面的,可是卻被她三言兩語的就給推到了自己的兒子身上,氣得她差一點兒當場發怒。
楚涼溫怒的擡眸看着蕭莞道:“蕭側妃好一張伶牙利嘴啊。”
蕭莞微微的揚了揚自己的下巴,不卑不亢的看着楚涼微笑道:“娘娘過獎了,妾身不敢當。”
衆人都沒有想到這蕭莞居然一點兒害怕的情緒都沒有,反而是接下了楚涼的話來,這倒是讓他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
楚涼心中一口悶氣堵着,朝着蕭莞重重的一哼不再說話。
楚穆心情大好的將蕭莞給拉了起來,朝着皇帝行禮道:“父皇,兒臣府中還有一些瑣事沒有處理,就先行告退了。”
不想看見一場好好的宴會被鬧騰得雞犬不寧,皇帝點了點頭道:“那你先回去吧,改日到皇宮,和朕下下棋。”
楚穆作了個輯,施施然帶着蕭菀離去。
馬車上,楚穆輕輕的握住蕭菀的手。
“不錯,今日沒給本王丟人。”
蕭莞從楚穆的手掌裡將自己的手給拿了出來,沒好氣的看着楚穆道:“今後這樣的事情別再來找我了,這是王妃應該做的事情,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可不想得罪人。”
要不是今日是跟楚穆在同一條船上的,蕭莞是絕對不會去得罪任何人的,畢竟她只是想要安然的在景王府生活,找尋一個好的時機能夠帶着凝兒逃出去。
跟隨在兩人身後的凝兒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道:“真是嚇死奴婢了,方纔要不是小姐聰明,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兒呢。”
趙柯和趙良可是早就已經習慣了宮中的爾虞我詐,凝兒雖然也在晉國皇宮呆過,可是卻沒有這般讓她驚心動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