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皓月當空。安靜寧逸的府邸前閃爍着紅色的宮燈,忽明忽滅,透着濃濃的情意。
本來應該在房裡伺候的丫鬟被默然趕到了苑子門口,親自把早早準備好的酒菜擺到了桌子上。心裡想的確是,今夜一定要讓他成爲她的人。
“小姐,蕭公子來了。”門外的丫鬟通報。
默然馬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象牙白長裙,抿了抿方纔買的脣脂,打開了房門迎了上去。
“蕭墨,你怎麼能晚到呢,一會可要多喝幾杯杏花酒。”
蕭墨笑笑說:“有些事情略顯棘手,這不剛剛處理完就馬上來赴你這閨房宴了。”
聽了這話,默然心裡美滋滋的,挽住蕭墨的手就往屋中走,笑眯眯的模樣,偶爾還對着蕭墨就是一個媚眼。。
看這形勢已是不能帶小廝進房了,而此時默然對跟來的銅板說:“你在門外守好,任何人都不準進來。”說完還對銅板使了個眼色,千嬌百媚的。
銅板嘿嘿笑了兩聲,心想先生今天這是要先行個小登科啊,好事!好事!!
已進了房門,默然並沒有把房門關緊,而是虛掩着,能夠讓門外的人透過門縫看得到圓桌。
蕭墨不禁嘆了一聲好心機,且走一步看一步,看她有什麼花招。
“蕭公子,你今天可是來晚了,說好了要罰酒三杯呢。”說着就拿起了桌上的酒壺要斟酒,“我這杏花酒可是從大德興特意帶過來的,你可是要好好的試一試哦。”
蕭墨本着既然倒了酒就沒有不喝的道理,聞了聞酒香,一飲而盡。
“酒是好酒,可見大德興的掌櫃的可是用了不同的原料呢。”蕭墨說道。
默然嫣然一笑,繼續倒酒,第二杯第三杯酒接連下肚,默然也從站在蕭墨身邊,轉而就坐在了他身邊,輕輕一笑,媚意十足。
“讓我緩緩。”
“才三杯酒下肚,我可是買了幾壇呢。”默然皓齒輕啓,咬住了本來要斟酒的酒杯,“要不讓奴家親自來喂?”
“自然甚好!”
待默然斟好酒,蕭墨不知從何處變出來一盞酒杯:“聽丫鬟說,你忙了一個下午,這杯酒應該是我敬你。”
聽了這話,默然自是滿心歡喜的,與蕭墨碰了杯後就一飲而盡了。
蕭墨看着豪爽的眼前人,笑了一下,手一偏,酒灑在了漠然的衣裙上。
“吖,這衣服……”默然驚呼出聲。
“這杏花酒喝着有點兒上頭呢。”蕭墨看了看那象牙白衣裙,“這衣服反正也是要換的,你去換了吧,省的穿在身上不舒服。”
聽了這話,默然暗自竊喜,轉身進入了內間換衣服去了。
而蕭墨一個箭步衝到門前,打開門說道:“把人帶進來。”
銅板就扔了一個與蕭墨身形相仿的男人進了來。
這院子還真是精緻,若非等會要發生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他還真想要買下來送給顧晴然,當作是一個禮物呢。
而這邊算準了時間的顧晴然已經和蕭菀兒出發了。
五臺山離這苑子有些麼一段距離,苑子在五臺山的後山,因着這事要鬧得人盡皆知,蕭菀兒就讓人去招呼楊太妃過來了。
楊太妃過來時候也是莫名其妙,她上早課上完了就要開始上晚課了,晚課的好好的,忽然蕭菀兒就叫人過來跟她說,默然郡主在後面的苑子裡宴請了蕭墨。後宮那點子事她清楚的很,這不就驚訝中急急忙忙趕過來了。
一行人在院子門口匯合,又急急忙忙去了裡面。銅錢看到她們過來時候,眼眸裡閃過慌張,更是加重了楊太妃的猜測。
“太妃娘娘你怎麼過來了?王爺這點事呢,不如太妃娘娘回頭再和王爺說說?”銅錢笑盈盈就道。
楊太妃更是疑惑了,銅錢是蕭墨的人她知道,可今日她們來五臺山並沒有帶上他,他怎麼又來了?
這會兒她是沒有時間來多想,直接就道:“讓開,哀家不管王爺在裡面忙着什麼,這會兒哀家就要看到王爺,你帶路,不然哀家繞不了你。”
銅錢哎呦一聲,看楊太妃這麼堅定,又是轉了轉眼睛,想要通知蕭墨的意味。
楊太妃看在眼裡,只是冷笑,加快了步子。
楊太妃和蕭菀兒都是認識銅錢的,知道他蕭墨很是信任的人,顧晴然不知道,但看蕭菀兒的表情,她也知道一二了。
索性也不問,就跟在楊太妃身後。
等到了門口,聽到了裡面傳來了不堪入目的聲音,周圍一下子就安靜了起來。
顧晴然和蕭菀兒對視一眼,從中能看到對方眼眸裡的得意和高興。
蕭菀兒高興的是事成了,她在除掉一個情敵的同時也完成了蕭語交代的事情。
她可是沒有忘記,那天默然看蕭語的眼神,這種眼神她自己就對錶哥有過,更別提默然還這麼大度的願意爲了蕭語嫁給蕭墨了。警報一直在腦海裡,若非是她是蕭語事成的關鍵,她早就想要早早除去這個危害了,好在這會兒默然已經是蕭墨的人了,她也就不用擔心,她會和她搶表哥了。
蕭菀兒心想,還真是一個天真的女人,爲了愛做出了這些事情,結果最終只能讓她嫁給表哥呢。
不過,若是沒有這個蠢女人,那表哥的計劃就沒有這麼好實行了,恐怕她就得代替了。
蕭菀兒這纔是又高興又得意,她是忘記了,自己也已經不是清白之身的事情,還在暗中得意呢。
顧晴然則是因爲她知道里面的人一定不是蕭墨,所以高興,至於得意,那就是因爲她一想到蕭菀兒還在自以爲是,她就很想要笑話她呢。
不同的心思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就望向了楊太妃,現下這裡她最大,理應由她做主。
銅錢還在那裡轉眼睛,想要通知蕭墨的樣子,楊太妃看到這裡更是氣極了。
她是相信自己的兒子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那這麼一說,就應該是這個默然的事了,她一想到這就着了這個外來郡主的道,更是愧疚的望向了顧晴然。
顧晴然對她笑了笑,安慰她道:“母妃彆着急,裡面應當不會是王爺的,我相信王爺,不會平白無故做出這樣事情來。”
“可若是表哥喜歡默然郡主呢?你也瞧見了,表哥先前是沒有帶一個人來的,這會兒又是帶了銅錢來,一看就是有事想要瞞着嫂嫂呢。”見顧晴然說話了,蕭菀兒已經她這是想要添油加醋,也是跟着開了口,道,“表哥說是有人找纔過來,這會兒竟是這樣的事,姨母你先前還說這默然郡主不會嫁給表哥,這下看又不是如此。”
楊太妃這會兒也知道是不管是誰的問題,最終吃了虧的是默然,她又是來和親的,出了這樣事情,旁的皇子王爺肯定是不會要了的,這樣的話,蕭墨也只能負責了。
她嘆了口氣,對顧晴然道:“你放心,母妃會爲你做主的。”
這樣維護她,顧晴然又是心裡一陣嘆息。
也只有不管蕭菀兒事情時候,楊太妃纔會這樣維護她,平常只要有關蕭菀兒,楊太妃第一時間就是站在蕭菀兒身邊呢。
顧晴然眨巴眨巴眼睛,受寵若驚的望着楊太妃道:“只要王爺喜歡,進新人我是沒有意見,只是,母妃,你就真相信裡面是王爺麼?不需要確認麼?”
她這麼一懂事樣子,又是讓楊太妃好生憐惜。
本來這樣的事,她們還真不好確認,只要這外面守着的是蕭墨的人,差不多就知道里面是蕭墨了。
顧晴然這麼一說,蕭菀兒就以爲她這是想要幫她們坐實這事,也開口道:“是啊,姨母,這樣就認定了是表哥,萬一真不是表哥呢?銅錢是表哥的人沒錯,萬一被人收買了來污衊表哥聲譽呢?我們要不然還是進去確認一下?”
說完,蕭菀兒還冷眼望向了銅錢,銅錢縮了縮脖子,很擔心她們會進去看看到底是不是蕭墨得模樣。
顧晴然看着蕭菀兒,心裡一笑。
蕭菀兒估摸着是做夢也想不到,她會只直接就無視了毒藥,把什麼都告訴蕭墨吧,這會兒她是又得吃一個跟頭了。
雖然她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知道這是蕭墨的計劃就足夠了,接下來,她只需要將計就計就好了。
顧晴然彎了彎眉眼,也是道:“菀兒也是這般說,那我們還是去瞧瞧,到底是不是王爺?”
楊太妃看了看蕭菀兒,又看了看顧晴然,心裡知道了結局,還是帶着希望的就讓銅錢去開門了。
銅錢才走過去,也不需要他敲門了,裡面就出來了尖叫聲,伴隨着女子的痛哭聲,還有男子手足無措道歉的聲音。
楊太妃望了眼銅錢,給他一個開門的眼色,銅錢見狀,眼眸裡閃過一絲笑意,直接就把門踹開了,速度之快,一點兒也不像方纔那個畏畏縮縮模樣。
門一開,裡面的情景就完全能看到了。
楊太妃剛想說一句墨兒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啊。才一擡眼,看到裡面的男子也是一怔:“蒼兒,怎麼是你?”
那邊的男子也是不好意思的望着楊太妃,上來行了個禮:“母妃。”